看着慕天佑和傅書瑤離開,慕蓁蓁收起了笑,蒼白的臉上滿是倦容,擡眸望向守在牀邊的護士,問:“我是不是流產了?”
“慕……慕小姐……你在說什麼呢。”護士冷不丁的被她這麼一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跟我說實話吧,我不會告訴我哥的。”
護士不敢開口,依然緊閉着嘴巴。
“你不告訴我,我自有別的辦法去查清楚。可得罪了我,明天我打電話,告訴我哥,你欺負我。”慕蓁蓁冷乜着護士,慢慢的說,“想必,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吧?”
護士嚇得快哭了,戰戰兢兢的說,“慕小姐,我只是一個護士,求你別爲難我。”
“你告訴我,我幫你保密,這怎麼叫爲難呢?”慕蓁蓁說,“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一分鐘後,你不回答我,那永遠也不用回答了。”
她拿出手機,開始計時。
滴答滴答……
秒針轉動的聲音,不停地在房間裏響起,直到四十秒,護士扛不住壓力,哽咽着承認:“是,慕小姐,你流產了,孕期大概十週。是慕先生害怕你傷心,纔不讓我們告訴你的,對不起,慕小姐,求你千萬別跟慕先生說,是我告訴你的,不然他不會饒了我的……”
“嗯,我答應你了,絕不會說的。”慕蓁蓁神色淡漠的說,“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慕小姐,你別難過。你那麼年輕,一定會有別的孩子……”
“我知道了,你,出去。”最後一句話,慕蓁蓁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
護士雖然擔心她想不開,但更害怕自己惹怒她被懲罰,只好轉身離開了房間。
慕蓁蓁躺回了病牀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原來,真的流產了……
難怪,霍達打了她的肚子一拳,她會痛的沒有力氣反抗。
自己第一個寶寶呀,還沒感受到他的到來,就這麼沒了。
慕蓁蓁痛苦的捂住了心臟,蜷縮成一團。
……
回到家——
傅書瑤看着慕天佑緊繃的神色,說:“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煮一些粥吧。”
“不用,我不餓,回去休息。”慕天佑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一點也沒有吃飯的心思,直接往臥室走。
傅書瑤去廚房,溫了杯熱牛奶,端到了樓上:“天佑,不想吃東西,那就喝一些牛奶吧。”
慕天佑對上她擔憂的眸子,悶聲端起牛奶,一飲而盡。
傅書瑤鬆了口氣。
洗過澡後,兩人並排躺在牀上,氣氛依舊沉悶。
傅書瑤知道,他的心情不好,想說一些安慰他的話,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半晌後,伸手緊緊地抱住了慕天佑的腰肢,彷彿這麼做,能讓他好受一些,告訴他,她永遠會陪在他身邊。
慕天佑僵硬、緊繃的身體,緩緩地鬆懈了下來,反手抱住了傅書瑤說:“別爲我擔心了,睡吧。”
“嗯。”
安靜的相擁,傅書瑤也不知道何時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慕天佑被一通電話匆匆的叫走,傅書瑤想他現在一定焦頭爛額,獨自吃完早餐,去了報社。
……
慕家老宅——
慕天佑匆匆的走到花房,開口叫了一聲,“爸。”
慕洛琛放下手裏的水壺,神色嚴肅的道:“去阿富汗的手續已經辦妥了,你今天趕赴那邊。”
“可是……蓁蓁的事情……”
“蓁蓁的事,我會處理,你只負責把清歡平安的帶回來。”慕洛琛擡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到了那邊,注意安全。還有,出國的事情,我沒告訴你媽,你別跟她說。”
不止去阿富汗的事情沒說,連清歡活着的事情,他都沒告訴妻子,因爲害怕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還是先把人救回來,確定了真的是清歡,再跟她說吧。
“嗯,我知道了。”慕天佑悶悶的點頭,“那我回去收拾東西。”
慕洛琛道:“不用回去了,我已經讓傭人,給你收拾好了行李,現在就可以去機場了。”
慕天佑腳下的步子頓了頓,“這麼匆忙嗎?我想跟書瑤道別。”
“阿富汗那邊情勢比較緊張,錯過了今天的班機,又要拖延一天的時間。你早一天去,也能多做一些準備,跟書瑤有什麼話,都等回來了再說。”
因爲不太平,所以國內飛往阿富汗的班機,一天只有一趟。錯過了,那就要再等一天時間。
慕天佑明白,但還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的頷首說:“好,我這就走。”
“我送你。”
慕洛琛微微的嘆息了聲,親自送兒子離開。
……
車子平穩的向前行駛,將熟悉的景色,迅速的拋在身後。慕天佑掏出手機,心情格外的複雜。原本想在去阿富汗之前,跟書瑤把話說清楚的,可突然發生了蓁蓁的事情,他忙起來,便把這事給忘記了。
現在離別在即,電話裏也說不清楚,還是等回來,再跟她說清歡的事情吧。
慕天佑思慮了片刻,撥通傅書瑤的手機號碼。
傅書瑤正在忙着工作,看到他打來的電話,心頭一暖,立刻接通了,“喂,天佑,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我這幾天要去外地辦件事,沒辦法陪着你了。你一個人在家,要好好地照顧自己,知道嗎?”慕天佑諄諄叮囑。
傅書瑤以爲他要去南方抗洪救災,笑着說:“嗯,我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啦,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每次你走都要吩咐我一遍,我耳朵快聽出繭子了。”
“我是爲了你好……”
傅書瑤滿是幸福的打斷他的話,碎碎念道:“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你也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別碰到什麼危險,都往前面衝,別把自己餓瘦了,還有……多想想我和肚子裏的寶寶哦~”
慕天佑低沉着聲音,說:“我會時時刻刻都想着你們。”
“我也會想你的,愛你~”傅書瑤對着電話啵了一下。
慕天佑聽得心裏暖暖的,“我也愛你。”
這三個字出來,讓傅書瑤紅了臉,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繼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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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機場,兩人才依依不捨得掛斷了電話。
慕天佑收了手機,再看向戚子行時,溫軟的表情,恢復了高冷淡漠的模樣,“走吧。”
戚子行:“……”
真是天差地別的待遇呀,虧得他跟着首長,幹了那麼多年。
不過,真的讓一向高冷的慕首長,忽然溫情脈脈的對着他,只怕感覺到的不是暖心,而是驚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