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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錯撼
“我才不信。”闕言從沙發上起身，明明眼底有著一絲動容，卻倨傲道地。“清幽，如果你是來找我談雅如的事情的，那我晚上還有事，我先走了……”
顧清幽睞了闕言一眼，“你就繼續口是心非吧……”
闕言沒回頭，直接邁開長腿，離開了江宅。
望著闕言離去的背影，顧清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們這一對什麼時候才能消除誤會……”
江隽側過眼，凝視顧清幽，撫慰道，“你也別為他們的事太過操心。”
顧清幽拉過江隽的手臂，緊緊地握著。“我不管啊，闕言很花心，你得幫我盯著他，如果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對不起雅如，你一定不能幫他隱瞞！”
江隽微笑，疼惜地撫了一下顧清幽的臉。“他現在就算有這個心思，也沒那個身體，你忘記了，醫生說他手術之前都不適合做劇烈運動。”
“對啊，我差點忘記了！”顧清幽松了口氣。
江隽偏低頭想要去吻顧清幽，不想，時機很不凑巧，顧清幽的手機鈴聲正好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是雅如……”顧清幽跟江隽做了個抱歉的表情，便離開沙發，接聽電話。
江隽久久地注視著顧清幽屹立在偏廳的纖瘦身影，直到江董夫人走過來，他的目光依舊沒撤離。
江董夫人在江隽的對面坐下來，正色開口，“隽兒，其實你從模裡西斯回來，媽就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江隽這才收回目光，尊敬地看著母親。“您說。”
江董夫人在心底猶豫了一番才開口，“你心裡頭究竟還有沒有蘇沫的位置？”
江隽黝黑的眸子深沉下去。“媽想說什麼？”
江董夫人轉過頭看了顧清幽一眼，眸底騰起惜憐，這才說道，“兒子，媽看得出來，清幽雖然已經跟你和好，但你們之間的感覺還是跟以前有些不一樣……”
江隽唇形完美的薄唇抿成一條線，沒有啟唇。
江董夫人繼續說道，“我覺得清幽還是介懷你和蘇沫以前的事……所以，媽要向你問清楚，你對蘇沫還有感情嗎？”
江隽看著江董夫人憂心的面色，過了好幾秒，淡漠的聲音才逸出，“我愛的人只有顧清幽一個。”
“可是你和蘇沫以前的感情那麼深……”江董夫人弱弱道地。
江隽的視線重新望向顧清幽，此刻不知道她和安雅如談起了什麼，她笑得很燦爛，如清晨綻放的花朵。
他的眸色深幽起來，平緩地說道，“經歷過生死，我很清楚此時此刻我最在乎的人是誰……”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最在意的人是清幽了？”江董夫人興奮地坐到了江隽身邊，問道。
江隽落下目光，望著江董夫人喜悅的面龐，認真沉靜地說道，“再沒有一個事實比這一點更清楚。”
江董夫人隨即拍了一下江隽的手臂，“那你要對清幽更細心呵護了，因為她心底缺乏的安全感，只有你能去填滿。”
“媽突然言辭正色地提醒我是因為有什麼事嗎？”江隽敏銳的黑眸注意到江董夫人眸底的閃爍。
江董夫人沒想到會被江隽看穿，本來她想要隱瞞的，此刻只好開口，“瑞兒今天早上替你們整理房間，無意間弄掉了清幽的一隻手袋，而清幽的手袋裏裝著一罐……避孕藥！”
水晶燈明亮的光線下，江隽一貫不會顯露任何情緒的黑眸，此刻黝黑的瞳孔明顯略微收縮了一下。
“從清幽以前把沐沐留下來就能看出，清幽是很喜歡小孩的，所以……清幽沒打算跟你再要孩子，我想是她……心底還沒有十足的安全感，也許在她心底，始終認為你是因為沐沐才和她在一起，如果再有一個，她可能會覺得也是一種束縛。”江董夫人歎了口氣道。
眸底反應已經稍縱即逝，江隽的黑眸恢復一貫的平靜，仿佛剛剛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他再次看向顧清幽，而顧清幽還沉浸在與雅如的電話裏。
“既然你已經知道，媽也就不多說了……媽可不想就這一個孫子，你好好努力把填補清幽的心吧！”說完，江董夫人惆悵地從沙發上起身，去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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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幽打完電話從偏廳出來，卻沒有看到江隽，疑惑江隽怎麼沒有等她一起上樓，她隨即去了房間。
推開門，第一眼看到江隽屹立在落地窗前仿佛陷入兀自的思緒中，顧清幽還以為江隽在考慮單衍或池亦封的事情，直到顧清幽在茶几上看到她昨天才買回來的那罐避孕藥。
心陡然一沉，顧清幽走到了江隽的身後，凝望江隽冷寂的修長身影。“你在生我的氣？”
江隽搖了下頭，淡淡地說道，“我只是在想，其實你如果對我始終沒有安全感，不必對我強顏歡笑。”
顧清幽斂下眼簾，久久才說道，“抱歉……你對我說的一切，我不是沒有動容，我也不是不相信，只是要我完完全全像以前那樣信任我，我還做不到。”
“剛下無聊翻看你的書，不經意看到你批註的一段話……對於我們的未來，你其實根本沒有底，對嗎？”江隽看向玻璃帷幕上映射的顧清幽清麗秀雅的面龐，目光落寞。
顧清幽轉身在房間的沙發上坐下來，凝視著那罐避孕藥，淡淡地說道，“我覺得愛與不愛我們不需要再談了，我們只要有默契維持這個家庭，只要把對方視作是最重要的人就可以了。”
“所以我對你說‘我愛你’的時候，你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的動容。”江隽轉過身，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凝望顧清幽沒有表情的側顏。
“我怎麼可能還會有動容，畢竟這樣的話你以前也跟我說過……我依然還記得我們的婚禮上你誠心深摯地對著我說那動人的結婚誓詞以及當著所有人的面跟我說‘你愛我’，當時我感動得被眼淚模糊得看不清楚你……可是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顧清幽幽幽地說道，仿佛陷入很久遠的回憶裏，她的眼睛裏滿是傷痛。“所以現在你告訴我——你愛我，我又能把它當真嗎？”
江隽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喉嚨仿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想說話，卻又開不了口，可是肚子裏明明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但胸口蔓延著滿是無法言明的疼痛，錐心撕裂一般。
“既然不想要孩子，你大可以跟我說。”江隽嗄聲說道。
“我有想過跟你說，但我怕爸媽知道會失望，所以……”看到江隽晦暗眸底下的一抹痛楚，顧清幽沒有再往下說。
“生孩子是你我之間的事，如果我們達成共識，他們無權過問！”江隽丟下這句話後，徑直邁開步伐，離開了房間。
顧清幽注視著江隽離去的背影，很久很就之後，當意識到江隽的身影已經遠去，她這才把身體靠在沙發上。
她知道她剛才說的話好像很不近人情，畢竟他這些日子是如何努力挽回他們之間的感情她都有看見……
她在模裡西斯聽到他給她彈奏的《深愛》，她也十分的感動，甚至這些天每天都會去回想那一刻……
可是，她不想去欺騙他。
她對他已經做不到像從前那樣的信任，因為心底的傷痛實在太深太深，所以這顆滿目瘡痍的心，已經將她漸漸封閉起來……
她不想再涉足“愛”這個字，只希望他們能照顧好父母，照顧好孩子……
這輩子就這樣一起走到最後，她也已經知足。
……
江隽站在書房的酒櫃前，替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卡。
他瘋狂地想要讓酒精在這一刻麻痹自己，可是，當端起威士卡的杯子，把酒凑到自己的唇邊時，江隽終究還是沒能做到違背對顧清幽的承諾再次喝酒，囙此……
飯店重重地被江隽摔在了地上，那深褐色的液體迅速地沾染了深色的木地板和米白色地毯。
江隽隨後無力地靠在沙發上，久久地讓自己閉著眼。
書房裏沒有開燈，江隽的身影處在一片的陰影之中，愈發的顯得他俊顏的冷諳。
江隽捏著眉心，很是疲累……
……
與此同時，顧清幽坐在房間的大床上，靜靜地注視著手裡的那枚婚戒。
她憶起地三年前江隽替她套上這枚戒指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怎麼都不會想到，她在三年後會真的跟他成為夫妻。
可惜，那個時候他送給她這枚以“MR·顧”買下的戒指，不過只是他試圖挽留她的手段……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真心對她，他們之間所有美好的回憶，背後都暗藏著目的和心機。
所以，她甚至連他們舉辦的那場被世人稱羨的婚禮，她都沒敢去回想……
因為回想起來，沒有任何的甜蜜和美好，只有傷痛。
也許她此刻對他說那樣的話的確會傷到他，但這些的確是她心底所想……
除非過去的事情一切都可以抹平，否則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顧清幽像往常一樣，把無名指上的戒指慢慢摘下，最後放在床頭櫃抽屜裏的精緻絨盒裡，避免明天被同事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