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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交心
單衍剛剛踏進公寓，鼻子裏就竄入了濃烈的紅酒味道。
瑞貝卡見是單衍，從沙發旁走過來，小聲說道，“小姐已經喝了一瓶紅酒了……”
單衍眉心皺起，徑直走了過去。
瑞將卡見狀退了下去。
蘇沫是會喝紅酒的，她也懂紅酒，所以她和江隽曾經還想過結婚以後在法國買個小的酒莊，過著與世無爭的田園生活。
所以，這一刻晃過蘇沫腦海的，全都是她和江隽曾經一起品酒的畫面……
那時候在學校的天臺，在紐約的海邊，在紐約無人問津小酒莊……全都留有他們在一起的美好印記。
可是，回想起這些，蘇沫此刻卻是無聲地淌著淚。
今日精緻的妝容早已因淚水而花，她一口一口把紅酒灌進自己的喉嚨裏。
“你是不要命了？”
紅酒杯突然被人奪去，伴隨一道訓斥的聲音。
蘇沫模糊的抬起眼眸，男人的高度讓她刹那以為眼前的男人正是她腦海裏所念之人，待視線漸漸清楚，她才有氣無力地回答，“我不需要你管。”
單衍把紅酒遞給了身後跟著的秦凱，淡漠的目光看著醉得如一灘爛泥的蘇沫。
“你要死我不攔你，但你不要忘記，你還是小希的母親！”
聽聞，蘇沫身體重重一震。
單衍狠烈盯著蘇沫滿是淚痕的蒼白面龐，心底騰起一絲慍怒，“究竟江隽哪一點值得你這樣的死心塌地？”
蘇沫突然從沙發上起了身。
因為酒精上腦，她搖搖晃晃才走到單衍的面前。
單衍平靜的眸底燃燒著怒意的火苗。
蘇沫突然掄起拳頭，用力地揮舞在單衍的胸膛上。“全都是你的錯，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江隽他不會放棄我……我無法跟江隽在一起，全都是被你毀掉的……”蘇沫哽咽地哭出，手邊的力道越來越重，好似此刻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
單衍任由蘇沫捶打，一直到蘇沫整個人重心不穩即將傾倒在地，單衍才將蘇沫抱住。
蘇沫卻還是狠狠地推開了單衍，但整個人向後跌去，幸好只是摔在了沙發上。
單衍此刻的臉色僵冷，很是難看。
蘇沫支撐自己勉强坐在沙發上，無法控制地抽泣，“如果我沒有和你有孩子……江隽怎麼都不可能喜歡顧清幽……我這一生是被你完完全全毀掉的……”
面對蘇沫的指控，單衍眸底騰起的怒火，漸漸開始轉弱。
蘇沫漸漸抬起眸，瞪向單衍，哂笑道，“怎麼，你怎麼不辯解了？”
單衍沉痛地閉了下眼，沒有說話。
蘇沫繼續癡癡地笑，“我告訴你……我就算沒有辦法跟江隽在一起，我也永遠都不會跟你在一起，小希也永遠都不會叫你一聲‘爸爸’……”
單衍過了很久才睜開眼，卻只是冷諳地看了蘇沫一眼，轉身邁開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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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蘇沫突然頂著艱澀的喉嚨出聲，“我知道你現在在佑導顧心美破壞江隽和顧清幽的感情，我不允許你這樣做！”
單衍忽地停步下來，慢慢轉過高大的身影，冷淡地看著蘇沫。
蘇沫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染著醉意的聲音能够更加的平穩，冷漠指控，“你故意在顧心美的面前透露出江隽對我的餘情未了，讓顧心美以為江隽只是把顧清幽當作是我的影子，致使顧心美不顧一切要將顧清幽帶離……你怎麼可以這樣卑劣？”
“卑劣？”單衍狡黠的眸子半眯成一條線，冷冷一笑，“江隽有了顧清幽卻嫌弃你，這樣的他就一點都不卑劣？”
蘇沫衝口而出，“江隽不是這樣的人！”
單衍笑得愈加冷厲，慢慢地踱步朝蘇沫走了過來，突然傾下身子，緊緊地捉住蘇沫的下巴。“論及卑劣，我又怎麼敵得過江隽，你難道忘記了他是怎麼算計我的？”
蘇沫下巴疼得感覺已經被單衍捏碎，這劇烈的疼痛讓她的眼淚再度滑落下來。“那是我求他幫忙讓我遠離你……”
“夠了！”想到蘇沫剛剛喝了很多的紅酒，而醫生說過，蘇沫的心臟功能較常人羸弱，她是完全不能喝酒的，囙此，單衍慢慢地放鬆了手邊的力道，他只是很冷很冷地說道，“蘇沫，此刻你真的不開心我阻止江隽和顧清幽在一起嗎？”
蘇沫疼得整張臉如紙一般，下巴有兩個深刻的於痕，她很艱難才開口，“不是人人都像你這樣卑鄙……”
單衍突然大笑，笑聲無比的嘲諷和輕蔑。“蘇沫啊蘇沫，你真是做了表子還要立牌坊……你要是真的能够做到祝福江隽和顧清幽，你先前為什麼要跟我暴露你的行踪？”
“我……”
單衍不等蘇沫解釋就已經嗤笑，“不要藉口說什麼顧清幽破壞了霍雨桐和闕言在一起……因為顧清幽是怎樣的人，她會不會做這樣的事，你我都很清楚……所以，這不過只是你的藉口，你想要繼續跟江隽糾纏下去的藉口！”
“我沒有，我並沒有這樣想……”蘇沫開始奮力地搖頭。
單衍突然用雙手抱住蘇沫的臉，輕蔑的目光瞪著她，拇指卻在她細緻的臉頰上溫柔地摩挲。“這是不是藉口，你心裡很清楚，不過，蘇沫……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破壞江隽和顧清幽的感情的話，你們我聽你的勸，我把明天的計畫取消，我再把江隽深愛顧清幽的事實告訴我義母，讓我義母和江家化干戈為玉帛……”
“你……”
“怎麼？”這一刻，單衍笑得愈加的嘲諷了。“這一刻你倒是說不出話來了？”
蘇沫定在沙發上，眼淚繼續無聲地跌墜。
單衍慢慢地鬆開了蘇沫，直起身子，輕笑說道，“既然你放不下江隽，又要做江隽心底永遠完美的蘇沫，那我就給你個機會……”
蘇沫模糊的淚眸怔怔地看著單衍。
單衍收斂笑容，沉聲說道，“接下去到明早你都可以去跟江隽說出我的計畫，我絕不派人阻撓你……只是，我怕你最終也沒有這樣的勇氣！”
蘇沫依然愣在沙發上，半晌都沒有回過神。
……
秦凱一直跟著單衍，單衍渾身散發出的怒意和冷寒，讓秦凱一直不敢開口，直到走進電梯裏，秦凱這才囁嚅地開口，“單總，您真的打算要蘇小姐破壞您預設的計畫嗎？”
單衍冷冷反問，“我做了這麼多是為了什麼？”
“單總是為了蘇小姐。”秦凱答道。
單衍嗤一聲，“沒錯，我的確是為了她……既然她願意成全江隽和顧清幽，我又和樂而不為？”
秦凱道，“可是江總此前聯合蘇小姐算計您……”
單衍瞥了秦凱一眼，眸底迸發出淩厲，下一秒一字一句極清晰緩慢地說道，“這筆賬我自然會慢慢跟江隽算！”
“還有顧女士那裡……”
單衍收回目光，淡淡看向前方。“義母畢竟對我有恩，這次就當我還義母的那份恩情……”
秦凱點了下頭。“我會盯著蘇小姐的。”
單衍冷冽地步出了電梯。
……
緩緩從睡夢中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江隽溫柔的俊臉。
“醒了？”
江隽柔聲開口。
顧清幽慢慢從床上坐起來，驚訝於落地窗外已經透著江宅花園的氤氳燈光，她靠在了床頭，嗓音因為先前的痛苦而沙啞，“我睡著了？”
江隽點點頭。
顧清幽眸色黯淡，垂落濃密的長睫，落寞地說道，“現在幾點了？”
“差不多是用晚餐的時候。”江隽溫和回答。
顧清幽沒有再說話，只是目光依舊低垂，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毫無生氣。
江隽把顧清幽連人帶被自己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顧清幽目光渙散，呆呆地靠在江隽的懷裡。
江隽長臂將她箍緊，下顎抵著她飽滿光潔的額頭。“下去吃點東西嗎？”
顧清幽搖搖頭。“我沒有胃口。”
江隽輕輕一歎，“我說過，我以後會陪你一起去加拿大看你母親的。”
顧清幽眼睛澀痛，她緩緩地蓋上長睫。“我好難受……江隽……為什麼老天對我這樣的殘忍？”
江隽擁緊顧清幽，讓她感受到他身體的溫暖，給予她最嚴密的呵護。
“瞿麗媛兩次要我的命的時候，我都在想，我究竟是不是瞿麗媛親生的？”身體感受到來自江隽的嚴密呵護，顧清幽卻感覺她的心此刻依舊是冰冷的，好像置身在寒冷的冰窖裏，麻木到對外界一點感知都沒有，即使此刻被她一直眷戀的男性氣息所環繞，也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現在，終於老天賜予了我一個愛我護我的母親，可我卻讓她失望，甚至遺棄了她……”顧清幽喃喃地說道。
江隽微凉的薄唇吻在顧清幽的額際。“不要這樣責怪你自己……就像你說的，你沒有選擇。”
“我不是沒有選擇，我只是還是選擇了私心。”顧清幽蒼涼的聲音這樣說道，眼淚在這一刻也從她的眼角滑落了出來。
江隽抬手撫去顧清幽眼角溢出的那一滴淚液，嗄聲撫慰，“你母親只是對我有誤會，我相信等時間證明了我對你的感情後，她終究會諒解的……”
顧清幽點了下頭。“剛剛我做了個夢，夢到我和我母親陪著沐沐在江宅的花園裏放風箏……我母親很開心，沐沐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