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努力，五個月前，奶奶堅持吃下了一種抗癌的新葯，這種新葯不能徹底治癒癌症，但能減少痛苦，延長生命，奶奶試藥的效果還算好，沒什麼嚴重的不良反應，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秦奶奶本來只有三個月的壽命了，但是因為這種葯，足足多活了幾個月，其實已經算是一件幸事了。
這些話，慕南瑾沒有和秦半月多說，在生死面前，說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
秦半月閉了閉眼，「出事了會怎麼樣？」
「具體還要看醫院那邊，我不是醫生，我也不能亂說。」
「慕南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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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兒，奶奶之所以不願意告訴你，就是不想你太難過，奶奶的願望達成了，她是高興的。」
言外之意，就算是秦奶奶今天走了，那也已經沒有遺憾了。
「我想去醫院守着奶奶，可以嗎？」
「可以，但是你要保證聽話，三寶與你同在，我們這些人也會時刻守護在你身邊。」
秦半月艱難的點點頭。
慕南瑾帶着秦半月去了醫院，秦奶奶還沒從急救室里出來，搶救的醫生是蘇家父子，蘇父一般不出手，也是病情太嚴重了，才驚動了蘇父。
慕老太太看着秦半月沉重的身子，抓住她的手，沒有多做勸說，只說了一句，「小月兒，要堅強。」
一切盡在不言中。
秦半月點點頭，深知自家奶奶的事情已經讓大家操勞了，她不能再給大家添麻煩。
不堅強，她還能怎麼辦。
「奶奶，我知道的。」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
急救室的門總算開了，蘇家父子走了出來，秦半月猛地往前竄，加上六個多月的肚子大的嚇人，看起來像是要往前撲一樣，嚇得一眾人心驚膽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慕南瑾就在她得身邊，及時把她護在了懷裏。
「小月兒，別急。」
秦半月自己也嚇到了，有些驚魂未定的感覺。
蘇父沉聲道：「老太太意志力頑強，這次送來的及時，算是搶救過來了，只是時間不多了，試藥算是失敗了，如今只能拖一天算一天了。」
蘇家父母都是通情達理的人，蘇若輕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到兩個家族之間的關係。
「謝謝蘇蘇。」
「慕伯母客氣，這幾天我都在醫院，有事情叫我。」
蘇子矜沒走，又留下來交代了一些細節，還給老太太安排了VIP病房。
秦半月看着面色蒼白的奶奶，心口一陣陣抽痛，只是捨不得挪開眼，生怕一眨眼秦奶奶就從她的眼前消失。
一想到這種可能，她就痛到無法呼吸。
「小月兒，你這樣一直盯着，眼睛會受不了的。」慕老太太看不下去了。
「我沒事，我就是想多看看奶奶，我感覺這些年都沒好好看過她，她什麼時候瘦成這樣了，我竟然都沒有察覺，不知道長著這雙眼睛做什麼。」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鼻尖發酸，不忍再看。
「真是個傻孩子。」慕老太太搖搖頭。
「奶奶，你先回去，別又累倒下了，我和江阿姨會照顧好小月兒。」
慕老太太點點頭，也不逞強，交代道：「好好照顧小月兒。」
秦半月在病床前坐了一會，就覺得渾身血液不通，小腿難受的厲害，只能站起來，在旁邊來回走着。
慕南瑾把人抱到椅子上，蹲下身子，熟練的幫她按摩起小腿。
這段時間，慕南瑾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一有時間就會給她按摩，幫她緩解身上的不適。
秦半月看着他英俊華貴的面容，鼻尖再次酸澀，她有這麼好的丈夫，還馬上會有三個可愛的孩子。
為什麼奶奶要生這樣的病，為什麼不能多活幾年，好好看着她幸福下去，和他們一家子共聚天倫。
為什麼總是在她覺得幸福美滿的時候，給她重重一擊。
難道她真的是鬼節出生，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悲慘和不幸。
啪嗒。
秦半月的眼淚流在了慕南瑾的手背上，慕南瑾只覺得手背上火辣辣的疼，不知道能為她做些什麼，這種感覺太無力了。
生老病死，這是自然規律，誰都逃不了。
「小月兒。」
秦半月擦了一下眼淚，吶吶的道：「我不哭，我絕對不能哭，奶奶做了那麼多，就是不想看到我傷心難過，我一定不能在她面前露出哀傷的情緒。」
慕南瑾幽幽嘆息一聲，「彆強撐，別勉強自己。」
「我很好，我沒事的。」
「小月兒，你這樣反而讓我更擔心。」
他寧願她窩在他的懷裏痛痛快快哭一場，也不想她把苦楚一個人往肚子裏咽。
秦半月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放心，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秦奶奶一直到晚上才醒過來，看到秦半月眼睛又紅又腫，就知道她生病的事情已經瞞不住孫女了，「月月，不哭。」
秦半月吸了一下鼻子，「奶奶，你醒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了，我很好。」
「奶奶，你可真夠壞的，這麼大的事情一直隱瞞着我，我是你的孫女，你卻讓我成為最後一個知道你生病的人，你是不是想要我一輩子活在自責和內疚中。」
「胡說八道些什麼，奶奶只是捨不得你，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看到我們家小月月幸福無憂。」
「奶奶。」
「不許哭。」秦奶奶難得呵斥一聲。
秦半月的眼淚果然收了回去，淚眼汪汪的盯着秦奶奶。
「我可不想我的小曾孫都是些小哭包，人活着，誰還能不經歷一些挫折磨難，扛過去就好了。」
「奶奶。」秦半月想笑的，但是卻笑不出來。
秦奶奶動了一下想坐起來，慕南瑾立馬過來，把床調高，又小心翼翼的扶著秦奶奶坐起來，整個動作連貫利落。
秦奶奶滿意的很，把兩人的手拉在一起，重重的握了兩下，「你們好好的，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了。」
慕南瑾保證道：「奶奶放心，我會一直護著小月兒，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傷害。」
「奶奶，別這樣，你這樣我很慌。」感覺像是交代遺言一樣。
「傻孩子，有些事情是時候告訴你們了。」秦奶奶嘆了一口氣。
這個秘密她守了一輩子了，再不說，要是突然有一天離去，怕真的是帶進棺材裏了。
這次突然昏倒，幸好被搶救回來了。
下次恐怕就沒這麼幸運了。
秦半月撫了一下心口，暗自深呼吸一下，「奶奶，你還瞞着什麼啊？要是會讓我傷心難受，你還是別說了，我一點也不想聽。」
「這件事情你不想聽也得聽，和你的身世有關。」
「那些我都知道了，小叔小嬸自小就在我面前念叨，我不想記住都難。」
秦奶奶搖搖頭，「月月，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那奶奶你要說什麼？」
「月月，其實你不是我的親孫女。」
秦半月眼裏滿滿的都是震驚，就連慕南瑾眼裏也閃過一抹錯愕，他之前查過秦半月的資料，並未發現她的身世有任何不妥。
「奶奶，你以為你說這樣的話我就不難過了嗎？你真沒必要編出這種謊話來騙我，你就是我的奶奶。」
「孩子，我說的是實話。」
「奶奶，別開玩笑了，難不成我還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不成，我知道我不是那個命，我爸的照片我是有的，我們長得那麼像，不用想也知道是親生的。」
「你爸不是我親生的，你自然和我沒有血緣關係，不過我一直都把你當成親孫女看待。」
她自己親生的孩子是混不吝的，反倒是收養的孩子是個孝順懂事的，還帶給她這麼好的孫女，她也算是沒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