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一首詩

發佈時間: 2023-02-03 18:4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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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部門接到這個消息後,惶惶不安,擔心被裁員。

 蘇靜若將保險櫃裏的東西整理好,放進了公文包中,將保險櫃恢復原位。

 負責原代理總裁祕書的凱文敲開辦公室的門,蘇靜若正低頭查看莫氏近階段的各項目企劃案,身邊站着卓婭,兩人的視線同時看過去。

 凱文走到辦公桌前,將一份辭呈遞到蘇靜若面前。

 蘇靜若垂眸看了眼,“爲什麼辭職?”

 凱文先是一愣,這時候她不是該立刻手下嗎?一個上任總裁的祕書,怎麼可能會留在現在總裁身邊?

 蘇靜若眸色淡淡的,站在一旁的卓婭也靜靜的看着他,辦公室陷入安靜,凱文拘謹的抿了下脣,說:

 “我是上任的祕書,辭職總比被你炒了好看吧。”

 蘇靜若無所謂的笑了笑,笑容很淡,拿起辭職信,看着凱文的眼睛,“所以,你這麼做是爲了保留尊嚴?”

 凱文脣線緊抿的那刻被蘇靜若捕捉,他說的是真的,被窺探到內心的人,做出自我防禦的反應。

 凱文點頭:“是的。”

 辭職信給了身旁的卓婭,後者收起,她記得這個凱文,是喬文軒的堂弟,不過留心的幾次觀察,蘇靜若看得出凱文對喬文軒忠心耿耿,她不會養虎爲患。

 “我尊重你的選擇,去財務將這個月的薪水結了。”

 凱文輕微頜首,轉身離開。

 卓婭收回目光對蘇靜若說:“蘇總,這個凱文倒是挺有骨氣的。”

 蘇靜若嘴角一彎,骨氣?她覺得用識時務形容他更貼切。

 相對喬文軒,蘇靜若反而佩服這個凱文。

 忙碌到很晚,蘇靜若才與卓婭離開莫氏,易又輝的車停在莫氏大廈前等着卓婭,蘇靜若則返回清苑。

 下午一直在忙,蘇靜若忘了打電話回清苑告訴慕管家晚飯不用等她,走進別墅時,看到慕管家迎上來,關切的問:“小姐,這麼晚回來,吃飯了嗎?”

 蘇靜若手中拎着從陳記茶餐廳買來的點心,舉起來說:“我買了外賣。”

 “別吃那個沒營養。”說完,直接搶過她手裏的外賣飯盒,“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下來吃飯。”

 “好。”蘇靜若拗不過她,上樓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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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過書房,看到門半虛掩着,蘇靜若腳步放慢,透過門縫看進去。

 象牙白色的書桌後,男人垂着頭操作電腦,黑框眼睛後藏着一雙深邃無瀾的眸子,黑色的v領針織衫包裹着男人挺拔有型的線條。

 認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在蘇靜若眼中,蘇亦琛的身上的確有一股特別的男人味。

 收回眸光,她走進房間。

 人影從門外離開,蘇亦琛xin感的薄脣淺淺勾了下。

 換好衣服,蘇靜若走出房間準備下樓去吃晚飯,關上門時隱約聽到蘇亦琛的聲音從書房傳來,語氣明顯帶着一絲溫怒。

 她開始沒在意,以爲是公司的事情讓他態度這麼差,可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小熙’後,腳步便不自覺的停住了。

 書房內,蘇亦琛一手撐額,一手舉着,冰冷的聲音對話筒內的人說:“告訴你們多少次了,小熙芒果過敏,爲什麼還要給她吃?”

 蘇靜若蹙眉。

 “情況嚴重不?”蘇亦琛問。

 書房內的人是一臉煩悶,而站在走廊內的人卻聽成了心痛棘手。

 男人嚴厲的聲音再次傳來,“別跟我解釋,下次再發生這種事你們知道後果。”

 蘇亦琛掛斷電話,蘇靜若臉色卻難看的陰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幾天前在電梯內,她問譚雨熙行蹤的時候,他回答的是不清楚。

 蘇靜若木然的走過去,蘇亦琛幾乎是立刻便發現閃過的人影,握緊,目光深沉。

 他在猜測她有沒有聽到自己講電話。

 到了樓下,蘇靜若看到滿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微笑着說:“辛苦了,慕管家。”

 “小姐,趁熱快吃吧。”慕管家說。

 蘇靜若點點頭,拿起筷子,夾了口菜,在嘴裏細嚼慢咽。

 這頓晚飯她吃的很慢,腦子裏一直在想一件事情,蘇亦琛爲什麼要隱瞞譚雨熙的行蹤。

 一頓飯吃的是食不知味,放下筷子後,餐巾擦了擦脣角,上樓決定再試探一次。

 書房前,她淡定的敲了敲門,蘇亦琛擡起頭,“進來吧。”

 推開門,蘇靜若冷靜的眸子看不出波瀾,走到書桌前坐下。

 “有事找我談?”蘇亦琛問。

 “嗯。”蘇靜若點頭。

 “說吧。”蘇亦琛將筆記本闔上,端正了身子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莫氏已經被我接手,以後我的時間也不會太充足。上次譚小姐讓我陪她看婚紗,這都過去一週了,我就問問她什麼時間要看,我需要提前安排下自己的行程。”

 蘇靜若儘可能將一個藉口說的理直氣壯點,爲的就是要蘇亦琛無法決絕回答。

 男人的臉雲淡風輕,淡茶色的眸子在水晶燈下深邃、深沉,蘇靜若竟然看不透他的眼神。

 可以在自己面前隱藏情緒到得滴水不漏的程度,蘇亦琛是第一個。

 他身子微微後傾,靠在皮質的老闆椅上,十指交叉,雙臂拄在扶手上。

 “我現在也不清楚她在哪個國家。”

 一樣的答案,蘇靜若直勾勾的盯着蘇亦琛,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攥緊用力。

 說謊!蘇亦琛你在說謊!

 蘇靜若覺得胸口有一團火焰在燒,但她壓制的很好,露出一抹淺笑,說:“這樣啊,那等她有消息了,你告訴她早點通知我。”然後起身,“很晚了,我去休息了。”

 “晚安。”蘇亦琛垂下眼瞼,蘇靜若斜睨着眸子看了他眼,淡淡的回:“晚安。”

 返回房間,蘇靜若靜坐在飄窗處,雙腿屈膝,手環抱着腿,頭靠着窗,看着外面虛無的一處黑暗。

 ……

 臨睡前,蘇靜若吃了兩片助眠藥,躺在浴缸裏時,挺屍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過了多久,眼皮漸沉,睡去了。

 凌晨兩點,蘇靜若猛地睜開眼,四肢蔓延開如螞蟻般啃咬的難耐,全身顫抖,雙手死死的抓住水管,手銬摩擦着腕部皮膚,疼與癮在這一刻交疊衝擊大腦,她再次淪陷……

 ……

 翌日,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薄霧瀰漫,輕紗遮掩。

 浴缸裏的孤獨靈魂推開窗,她的手腕上還掛着那副冰冷的手銬,隨着開窗的動作蕩在半空中搖晃。

 戒-毒,第七天。

 一晃,已經過去一週,拯救與墮落之間她輾轉徘徊。

 寧智告訴她,按照她這個程度的毒癮,至少要一個月,但這僅僅是身體的癮,而最難戒掉的卻是心癮。

 蘇靜若當時沒有反駁他,因爲她的確有對那種東西的渴望。

 換好了衣服,蘇靜若將父親留下的那張玉佩的手繪圖拿出來,又將昨天在保險櫃裏發現的草圖放在一起。

 她盯着上面的那塊初心玉石圖形仔細的看,對比之間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同。只是放在保險櫃裏的這張草圖上父親留下了一首詩。

 九月蓬根斷,五彩繡衣裳。

 四時與日月,七百裏山水。

 蘇靜若揣測這首詩,父親不會無故的寫下,他一定是想表達什麼,可到底是什麼呢?

 她扶着額,手指在四行字之間摩挲。

 自言自語,“父親,告訴我,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告訴我!”

 蘇靜若想破了腦子也沒有發現什麼端倪,落款處的署名柳生倒是讓她目光停滯了幾秒。

 釋柳生?釋柳生是誰?

 難道是這首詩的主人?

 蘇靜若拿出,將這首詩輸入搜索引擎查找,卻發現並沒有這首詩。

 目光再次落在釋柳生這個人名上,難道父親是想讓她去找這個叫釋柳生的人?

 蘇靜若將兩張手稿放好,轉身朝外走,剛走了幾步,突然頓住了。

 秀眉微蹙,腦子裏閃過父親臨死前一週打電話給她提及的一句話:初心,週末我和你媽媽要去三清寺吃齋,再與釋柳生住持學習佛教教義……

 這個釋柳生是三清寺的住持!蘇靜若急忙返回化妝臺,將兩份手稿拿出,打開拍了兩張照片,重新放好後,轉身出了房間,到樓下吃早點。

 有了昨晚書房談話的不愉悅,蘇靜若看蘇亦琛的目光冷了幾分,表情淡淡的坐下,道了句,“早。”

 蘇亦琛擡眸看了她眼,“早。”之後無言。

 慕管家站在一旁,一眼便瞧出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不過感情這種事,不是外人能插手的,她默默的退出餐廳,順便叫走了其他兩名傭人。

 蘇亦琛知道莫管家是故意離開,乾脆也領了她的情,拿起餐巾印了印脣角,說:“你心情不好?”

 蘇靜若放下筷子,垂着眼不看旁邊的人,語氣不冷不淡的說:“你什麼時候見過來姨媽的女人心情好?”

 蘇亦琛剛準備起身,一聽這句話又坐下,這次的說話態度明顯要認真且嚴肅。

 “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莫氏那邊遇到什麼問題了?”

 面對男人的關切,蘇靜若卻在心裏不屑,緩緩起身,說:“莫氏就不勞煩蘇總操心了,我能應付的來。”

 蘇亦琛一聽這話,明顯帶着火藥味,心裏暗道,這女人來姨媽的時候都跟吃了炸藥似得嗎?

 隨着女人的腳步漸行漸遠,蘇亦琛的聲音從身後飄來。

 “告訴你姨媽,走好。”

 蘇靜若的臉霎時一冷,蘇亦琛,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