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跳樑小醜

發佈時間: 2023-02-03 18:3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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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轎車內,蘇靜若撥通了鄭野的電話,她按下號碼時,視線微不可查的瞟向坐在前排的殷杭。

 電話接通後,她故意大聲的說:“鄭野,是我,蘇靜若,你在花都嗎?”

 她看到殷杭在聽到鄭野的名字時,身子僵直了下,呵呵,一會兒看你們見了面會是什麼反應。

 對方迴應了句,殷杭沒有聽清,但那鏗鏘低沉的聲音他認出是他。

 “鄭野,幫我訂一間包廂,談生意。”蘇靜若說。

 “好,幾點需要?”

 “現在,我快到了。”

 鄭野驚喜道:“你馬上就到了?”

 “嗯。”蘇靜若始終盯着殷杭,她看到他緊繃的坐姿,肩膀也僵硬,怕遇到鄭野嗎?

 掛斷電話,蘇靜若似在自言自語,“這個鄭野是花都娛樂的經理,殷律師認識他嗎?”

 殷杭扶了下鏡架,“花都那麼大的產業,誰能不認識呢。”

 這個回答很蹊蹺,他即沒有否認,又沒有正面承認他們認識。

 蘇靜若勾脣,淺淺的笑了下,等着看好戲。

 花都娛樂

 轎車停在花都門口,卓軼下車開門,蘇靜若與殷杭走下車,門童將車停泊到車位,三人走進花都大廳。

 果不其然,鄭野站在大廳等她,當看到走進的三個人後,鄭野的臉色微變,蘇靜若凝睇,“鄭野,介紹下,這位是鼎立律師所的殷杭。”轉而看向殷杭,“殷律師,他就是花都娛樂的經理鄭野。既然你們兩個都與我是朋友,也打個招呼吧。”

 視線在兩個人的臉上遊移,敏銳的如一頭審時度勢的狼。

 鄭野緊繃着下顎,殷杭眼瞼下垂,無言的幾秒後,殷杭主動伸出手,“你好,鄭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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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野黑眸肅然,與停在半空中手虛握了下,“你好,殷律師。”

 “呵……”蘇靜若輕笑,她看到四目相對間,兩個男人的側臉是那麼相似,而神韻卻大相徑庭,天使與撒旦的對視。

 她看到事實,所以無需在繼續看下去了。

 “鄭野,帶我們去包廂吧。”

 蘇靜若一句話打破寧靜,鄭野深深的看了眼蘇靜若,點頭,“跟我來。”

 三個人亦步亦趨的跟着鄭野走進電梯,她點的包廂,他跳了豪華vip層,在他包廂的隔壁。

 其實在蘇靜若第一次去那裏後,鄭野就命人將那個包廂留下,重新佈置後,吩咐下面的人,以後這個包廂就留給蘇小姐一人使用,不準外定。

 走出電梯,殷杭接到了徐涇的電話,鄭野讓兔女郎去接徐涇上來,這裏不是貴賓級別的客人是不準進入的。

 將人送到包廂,鄭野離開了,蘇靜若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深沉的樣子。

 不會兒功夫,包廂的門被敲響,蘇靜若看了眼屏幕,徐涇和一個兔女郎站在門口,按下了開門鍵,電子門打開。

 徐涇走進包廂,身後的門闔上,看到蘇靜若後他目光一滯,怎麼又是她。

 歷練過商場的人圓滑是必修課,徐涇扶了下他那頭‘飄逸’的地中海,訕笑着走過去,主動伸出手打招呼:

 “哎呀,我沒想到蘇小姐也在啊,你好。”

 蘇靜若漠然的瞟了眼面前的手,豐厚的掌心,粗糲的手指,如果她現在手裏有一把砍刀的話,一定親手剁了徐涇的右手,居然糟蹋父親的基業,將sk賣了。

 她沒有起身,也沒有打算與他握手,目光收回來,下巴指了對面的座位,“請坐吧,徐董事。”

 殷杭那張撲克牌似得古板臉冷酷、嚴肅,“徐董事,話不長,我們儘快說吧。”

 徐涇被兩個人吃癟,心情頓生不悅,收回手走到對面的座位,端着架子說:“我能大膽的猜測下,今天約我談事情的人是蘇小姐嗎?”

 擡眸看向蘇靜若時,徐涇心怯了下,那女人的眼神直勾勾的,即便是這白天,那份平靜也讓他感到一絲幽暗的陰涼。

 “是。”蘇靜若肯定他的猜測。

 現在不需要殷杭出面,他只靜靜的聽着兩人鬥志。

 “那蘇小姐找我何事?”徐涇擺出高姿態。

 “長話短說,莫氏那百分之五的股權你開個價,我收了。”雲淡風輕,好似再談論一斤白菜似得。

 徐涇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麼坦蕩,連寒暄都沒有,目的就擺在臺面上了。

 不過這麼明目張膽的讓他知道她的目的,恐怕對他是好事,對她就是劣勢。

 徐涇知道現在的莫氏就是個外強中乾的企業,自從莫晉城死後,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了。

 昨晚他知道喬文軒被捕後,就知道莫氏要淪陷了,還在擔心自己手裏的股權該如何處理,現在機會來了,他決定狠狠的宰她一筆。

 蘇靜若看着徐涇臉上風雲變幻,就知道他心裏在盤算着如何算計她了。

 徐涇,我手裏錢多的是,就怕你沒這個本事拿!

 “蘇小姐,那些股份我不打算賣的。”徐涇儘可能的讓自己表現的誠懇、篤定。

 蘇靜若但笑不語,“……”輕嘲的弧度笑得徐涇心裏沒底,他繼續製造假信息,道:“蘇小姐,我是個念舊的人,我在莫氏呆了一輩子了,與曾經故去的莫氏總裁莫晉城是好友,這百分之五的股份不單單代表金錢價值,更代表了我與他之間曾經一起打拼的見證。”

 蘇靜若特別想在此刻爲他精彩的謊言鼓掌,只是說辭太單薄,而事實又是那麼的清晰,就像克林頓說他與萊溫斯基沒有xin-關係一樣,裙子上的精-液給了世人一雙真實的眼睛,而蘇靜若手中的sk藥業則給了她一雙辯證真僞的上帝之眼。

 既然念舊,爲什麼要將莫氏第二大子公司出賣。

 既然是好友,爲什麼在葬禮上他一絲痛苦的表情都沒有。

 既然是一份打拼的見證,爲什麼在聽到她要收購時面露喜色。

 徐涇啊徐涇,你荒唐的就跟一個跳樑小醜。

 蘇靜若微微一笑,聲音如豎琴清越,“徐董事,上次的教訓看來對你並未起作用,既然你這麼喜歡玩捉迷藏的遊戲,我也就陪你玩玩。”頓了頓,笑冷下來,“莫氏代理總裁被捕,證據確鑿,而暗中操縱股價這種事,他不可能一個人做決定,應該會找一些推心置腹的人商量。”說到‘推心置腹’時,蘇靜若深深的看了眼徐涇,眼神如刀,徐涇打了個寒顫,好像被她鋒利的眼刀剝去了一身僞裝。

 女人腿交疊而坐,環住雙臂,愜意的看着對面的人,繼續說:“像喬文軒那種人,誰知道他那句話不留神就將同夥供出來,或者說,將整件事都推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倒時候那個一直在背後幫他的人,會成爲他的替死鬼。不過,我說的這些都是猜測,我又不瞭解他,是不是,徐董事!”別有深意的一笑,問徐涇,“你瞭解他嗎?”

 徐涇愕然,“……”

 她說得沒錯,喬文軒那種人,卑鄙無恥,爲了自己的利益,什麼都做得出來,這幾年他算是領教了。

 蘇靜若微微側頭,與殷杭對視了眼,下巴一擡,殷杭瞭然於心。

 殷杭一臉嚴肅,用職業律師的口氣說:“徐董事,按照喬文軒行賄的數額,他這次足夠把牢底坐穿了。你要考慮好是否願意陪他同歸於盡,喬文軒倒臺,莫氏的信譽全盤崩塌,若是沒有第三方渠道介入,莫氏破產只是時間問題。有句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爲俊傑!”

 蘇靜若冷冷的道:“念舊是因爲人年紀大了,爲莫氏打拼了一輩子,該過過清閒日子了。好友已故也就人走茶涼,何必執念騷擾九泉下人的清淨。見證這東西,就是個念想,你心裏有,比放在嘴上說說要更有意義。心裏的東西難忘,嘴上的說的也僅僅說說而已。

 徐董事,我話已至此,不會強求。

 伍仟萬!”

 霎時的轉折,徐涇措手不及,他沒想到這女人徐徐善佑間,就將條件拋出來了。

 百分之五的股份,伍仟萬收,徐涇心動了。

 蘇靜若沉着冷靜,目光淡淡的看着徐涇。

 心裏卻在鄙視他的愚蠢,徐涇啊,你也跟着我父親在商場滾打了多年,談判的過程絕對不能喜怒形於色,你都忘了嗎?

 哼!怪不得父親對你有所避嫌,你的風範,的確成不了大器。

 徐涇準備最後一搏,他抓住她想買自己手中股份的把柄,“蘇小姐,我還是很珍惜這份友誼的。從我們二十年前……”

 話沒說完,蘇靜若打斷他,“肆仟玖佰萬!”

 徐涇臉微僵,一句話就少了一百萬。

 咽了口,眉心緊蹙繼續強撐着說:“這些股份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它代表……”

 蘇靜若在笑,“肆仟捌佰萬!”

 “你……”徐涇急了,“蘇小姐,你這是幹什麼?”

 蘇靜若緩緩放下手,雙臂撐在桌面,氣勢如虹,“肆仟柒佰萬!”

 “蘇小姐,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徐涇後悔了,他真不該冒險。

 蘇靜若:“肆仟陸佰萬!”

 徐涇膛目的望着對面狂傲的女人,竟一時無言,他怕在說出一個字,都將付出百萬的代價。

 “殷杭,我們走。”蘇靜若淡然起身,抄起桌上的手包,便要離開。

 殷杭也極其配合的拎起公文包,緊隨其後。

 “等等,我賣!我賣了!”徐涇忙不迭的追上去,攔住了蘇靜若的去路。

 蘇靜若狐狸似得眼尾一挑,譏誚的道:“念舊、好友、見證,都不要了?”

 徐涇笑得比哭難看,自圓其說,“我也是希望莫氏好,既然我救不了莫氏,只有靠蘇小姐了。”

 蘇靜若哼笑,從包裏取出文件不輕不重的摔在桌上,“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