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連哲予出事了!

發佈時間: 2023-07-29 09: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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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佳佳也假裝不知道,笑着對蘇末離說:“我好久沒親自做飯了,先不知鹹淡如何,我來先嚐嘗看。”

 隨後便各道菜都嚐了一遍,然後滿意地笑,“手藝還沒生疏,鹹淡合適。你趕緊趁熱吃吧!”

 蘇末離這纔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對於吳佳佳和蘇末離來說都是漫長而煎熬的。

 蘇末離在悄悄窺探,尋找出逃的機會。

 而吳佳佳則在等待最佳出手的機會。

 林千木一走就是大半個月,每天都有打電話回來,表面上是報告尋找許諾的進展,實際上吳佳佳知道他是想要問蘇末離的情況。

 每次,吳佳佳都極其詳細地向他告知蘇末離的情況,如果蘇末離就在不遠處看書,她甚至會極其友好親切地對蘇末離說:“末離,千木想跟你聊幾句,你要不要接?”

 蘇末離自然會置之不理,但是林千木聽了她的這番話卻安心不少。

 這一天上午,早上還晴朗一片的天突然烏雲密佈,不一會兒便響雷大作,下起瓢潑大雨來。

 正在後花園葡萄架下看書的蘇末離被這突然來的大雨淋了一身,急忙收起書就淋雨向屋裏跑去。

 跑到門口的時候,正好撞上拿着傘匆匆走出來的吳佳佳。

 吳佳佳站立不穩,‘哎呀’一聲身子就朝後仰去。

 蘇末離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淡淡地說:“你挺着個大肚子可不要亂跑亂跳,小心傷到肚子裏的孩子,我可負不起這個責。”

 說完之後便鬆開她往屋裏走。

 吳佳佳笑着隨在她身後親切地說:“我這不是急着想要送傘去給你麼?”

 “不用勞煩了。以後這種事讓傭人做。”蘇末離一邊舉手擦去臉上的雨水,一般匆匆地上樓。

 吳佳佳跟到樓梯口仰頭衝着她背後叫:“你身上都溼透了,趕緊上樓泡個熱水澡吧!千萬別感冒了!我再去給你做碗驅寒湯去。”

 蘇末離只當作沒聽見,快步上樓進了臥室。

 雨確實太大了,她渾身都溼※了個透,地板上全是她衣服滴的水滴。

 她拿了衣服鑽進衛生間衝了個澡,然後拿毛巾擦着頭髮走了出來。

 走到窗前,看到那高不可攀的城牆,那可以打死人的電網,還有穿着雨衣持槍冒雨在庭院裏四下巡邏的男人,心情糟糕得一塌糊塗。

 在這裏,她知道憑着自己一已之力根本別想從這裏逃離出去。

 這裏守衛森嚴,與世隔絕。

 起先,她還找到機會給連哲予打了個電話,可是卻沒人接。

 正想再撥的時候,林千木出現了,當着她的面拿着刀一刀就把電話線割斷了。

 還有一次,她半夜三更地溜進林千木的書房,想要用電腦通過facebook跟華薄義取得聯繫。

 誰知連電腦的網線都沒找到。

 很顯然,林千木用完電腦之後就將網線收了起來。

 他這樣的嚴防死守,讓蘇末離恨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所有可能的方法她都試過了,皆以失敗告終。

 那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吳佳佳也很不好對付,儘管自己故意出口威脅她,可她似乎並不買自己的帳。

 看來,還得另想辦法才行。

 蘇末離極其鬱悶地長呼了一口氣,拉上窗簾,一轉身卻聽到敲門的聲音。

 她知道是吳佳佳敲的門,也懶得理會她。

 這道門對於他們來說形同虛設,敲久了沒人應,他們便會自己推開進來,哪怕她鎖着門,他們也會拿出鑰匙開門。

 蘇末離轉身在梳妝檯前坐下,拿起電吹風慢慢地吹起頭髮來了。

 在鏡子裏,她看到吳佳佳端着一個碗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吳佳佳走到她身邊,將一碗薑湯水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笑道:“這裏瀕臨海邊,像這種突然大風大雨的天氣實在稀疏平常。你原來在海邊住過那麼久,應該習以爲常了吧?”

 蘇末離自顧自地吹着頭髮,沒有理會她的搭訕。

 吳佳佳不知趣地一個勁地叨叨,“下次你出去的時候最好隨手帶把傘。晴可以遮陽,雨可以遮雨,省得像今天一樣被淋得全身都溼透了。萬一被淋※病了,可就不好了。我給你煮了薑湯水,你趕緊趁熱喝吧!”

 蘇末離仍然不理不睬,只當她是空氣。

 吳佳佳便走了過去,試着去拿她手裏的吹風機,“我來幫你吹吧。”

 蘇末離將吹風機一關,往桌上一放,轉頭直視吳佳佳,“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的眼神過於凌厲,吳佳佳心一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訕訕地說:“我……我只是儘可能地與你成爲好朋友……”

 “好朋友?還是免了吧?”蘇末離冷冷一笑,“別再褻瀆那個字眼。”

 吳佳佳臉色青了白,白了青,最後緩緩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低着頭痛苦地說:“我知道我曾經做了很多錯誤的事情,可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我是誠心誠意地想跟你做好朋友好姐妹的。可是後來連哲予出現了……”

 她開始慢慢講述起連哲予如何使計策迫使林千木犯錯,自己又如何一步步淪爲他手中的棋子來傷害她的事情。

 儘管大概的事情,蘇末離知道,可是有關吳佳佳與連哲予如何勾搭在一起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

 蘇末離聽完之後,暗暗心驚,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莫名地有了幾分心軟。

 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只不過是一個渴求愛卻無論如何努力都得不到一點愛的可憐女人。

 她似乎是被愛遺棄了……

 吳佳佳說到最後,也說不下去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任由淚水悄悄地順着眼角滑下。

 蘇末離默默地遞上一張紙巾,“擦擦吧。”

 “謝謝。”吳佳佳受寵若驚地接過,胡亂地擦了,然後眼睛紅紅地看着蘇末離,“我知道你不再是原來我熟悉的末離了,可是我仍然知道你是善良的。從方纔你給我遞紙巾這一點來看,我就很清楚了。末離,從前我錯了太多太多這些年來我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我爲了躲避連哲予的追殺,不得不改頭換面,四處躲避。當聽到你的死訊時,我不顧被發現的危險,跑去你繼母家去送你最後一程。實話說,這些年來,我過着的是如地獄般的生活,像個地溝鼠一般,見不得人,惶惶不可終日。直到前不久,遇到千木,這纔算是過上了一段安穩平靜的日子。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段日子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最美滿的日子。儘管我明明知道,他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我,可是隻要能夠天天看到他,能夠替他生兒育女,就已經令我幸福得飄飄欲仙了。他抓你來這裏,我並不知道,當初他買下這裏的時候,我還以爲這是他送給我的禮物。直到他把你帶回來,我才知道原來一切都不過是我自作多情……”

 說到這裏,淚水再度洶涌而出,她再度哽咽得無法言語。

 如果不是連哲予界入,她本來是可以強捺住嫉妒之心繼續做蘇末離的朋友的,是連哲予逼着她一步一步化身成了惡魔。

 而現在,她深陷泥沼,再怎麼掙扎也走不出來了。

 因爲,沒有人再肯伸手拉她一把。

 蘇末離的奪命令已經下下,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看着這個滿臉淚痕的痛苦女人,蘇末離的心漸漸被她的淚水給泡軟了。

 她明白吳佳佳這種心情。

 想當初,她以爲連哲予的心裏沒有她,只不過是把她當作一個替代品時,同樣痛苦得無法自拔。

 想下定決心放棄,可是臨到結婚宣誓了,卻又不管不顧地跑回了連哲予的身邊。

 愛情讓人盲目,輕易地就讓人卑微到塵埃裏,讓再堅強再勇敢的女人都沒有了一點點原則xin。

 一時之間,蘇末離有種與吳佳佳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她嘆了口氣,又扯了張紙巾遞了過去。

 吳佳佳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楚楚可憐地說:“末離,不要再恨我好嗎?給我機會,讓我們盡釋前隙,重新來過好嗎?”

 蘇末離嘆了口氣,心知吳佳佳變成現在這樣,也不能全怪她,說到底都是因爲當初的連哲予想着要報仇而已,所以她想了想,便說:“我也不想和任何人結怨。如果你現在可以放了我的話,我不會計較你從前做了什麼,更不會告訴林千木你過去對他所做的事情。”

 “真的?”吳佳佳驚喜地瞪大了眼睛,“那麼我們還可以重新做朋友嗎?”

 蘇末離苦笑,“可能再像從前嗎?我不是過去的蘇末離。而你也不是過去的吳佳佳。我們之間還隔着一個林千木。他會是我們之間永遠打不開的結。所以,還是遠遠地相隔着吧!這樣對你對我都將是安全的。我回到連哲予身邊後,我會讓他帶我到另一個世人永遠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去的。大家就這樣天涯海角地活着,挺好。”

 吳佳佳痛苦地說:“我真的沒想到我們竟然走到了今天這步田地!”

 “世事難料,誰會知道將來的事情呢?”蘇末離也慨嘆。

 吳佳佳悵然若失地點了點頭,“看來我們的緣份真的盡了。”

 深吸了一口氣,像下定決心地說,“好吧!我答應你,會想辦法放你離開。就算他以後發現了,或許他當時會大發雷霆,但是我相信時間一長,他就不會生氣了。不管怎麼說,我們有着共同的孩子。”

 “真的?你真的能放我走?”蘇末離心一跳,原本方纔自己只不過隨口一說,並不抱任何希望,卻沒想到吳佳佳卻真的打算放她走了。

 “嗯。我決定了。事不宜遲,就今天晚上吧。我會讓傭人做一頓豐盛而特殊的晚餐,我會在晚餐里加點料,讓他們一個個都昏迷不醒。到時候,我就可以開車送你到機場。”吳佳佳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一副沉思的模樣。

 “這的確是個最穩妥的辦法。你可以把責任都推到那些守衛的身上,說他們飲酒過量失了職守。當然今天晚上你得裝病才行,這樣的話,林千木就怎麼都怪不到你身上了。”蘇末離禁不住有些激動了,倒替吳佳佳籌謀劃策起來。

 “嗯嗯。這樣好。”吳佳佳點頭,看着蘇末離突然溫柔地笑了,“記得嗎?我們過去遇到難題時,曾經經常在一起商量着。許諾車禍的那段日子,雖然是你最痛苦我也最傷心的時候,可是現在仔細想想那段相扶相持着渡過難關的情景,我真的真的很懷念。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末離,如果有機會讓一切重新來過,我一定一定不會再做可怕的事情了。”

 蘇末離的腦海裏想起了那段近乎世界毀滅的日子,心情也不好過,雖然不是她自己的經歷,可是那痛苦的感覺仍然記憶猶新。

 吳佳佳長呼了一口氣,笑着站了起來,“你瞧我糊里糊塗地跟你閒扯了這麼一大堆,給你熬的薑湯都忘記提醒你趁熱喝了。現在已經冷了,我端下去倒了,給你重新做一碗吧!”

 說着就端起桌上的薑湯水就欲離開。

 蘇末離卻伸手過去接在了手上,說道:“還溫着呢!就這樣喝吧。不必麻煩了!你懷着身孕,這段時間也算爲我、操碎心了,我承你的情!”

 “哎呀!我心甘情願的啊!再說我也不累!湯涼了,我重做一碗沒什麼的。”吳佳佳伸手去搶。

 蘇末離擋住了她的手,“就這樣吧!”

 吳佳佳無可奈何地放下了手,“你啊,還是像從前一樣總是怕麻煩別人。”

 蘇末離笑笑,端起碗放到脣邊,當聞到那股子辛辣味時又停了下來,擡頭想問吳佳佳可有放糖,一擡頭卻看到吳佳佳正一臉飢渴地看着自己,眼睛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

 她心一驚,原本放於脣邊的碗便拿了開來。

 “怎麼了?涼了吧?說了我重新去做了!”吳佳佳急忙問道。

 蘇末離淡淡地將碗遞到吳佳佳面前,“我沒喝呢,想讓你幫我試試溫度。”

 吳佳佳臉色一白,強作鎮定地笑道:“我懷着孕,反應大,喝不了這種東西。如果你覺得涼了,我去重做便是了。我就不試了。”

 “可我就想讓你試!”蘇末離笑容一斂,伸手抓住了吳佳佳的衣領,一使勁就將她推到了牆上壓着,另一隻端着湯碗的手就湊到了她嘴邊,就欲灌進她嘴裏去。

 吳佳佳大驚失色,害怕得頭左右直搖,哭叫道:“末離!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懷着孩子!不能喝啊!你就算不原諒我,也得看在這無辜的孩子面上饒了孩子吧?”

 蘇末離原本只是猜測只是試探,見她如此驚慌失措,心下不由一冷,“說!這碗裏是不是被你下了毒?你方纔說那麼大一堆話,是不是隻是想讓我對你放下防備之心?”

 吳佳佳死到臨頭,也不敢否認,流着淚戰鬥。

 蘇末離的心裏不禁又苦又澀,莫名地難過得想放聲痛哭,她竭力剋制着這莫名的情緒,緩緩地說:“你就這麼害怕我活在這個世界上?我都跟你說了,只要你放我走,我們這輩子便不會再見面!我永遠都不可能再妨礙你了!”

 吳佳佳流着淚顫聲說:“如果是過去的蘇末離這樣對我說,我或許會信。可是你不是的。你不是她。我搞不懂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我很清楚地就是,你比她要強硬百倍!我怎麼敢去冒這個險?”

 “見、人!”蘇末離終於大怒了,心一狠,碗一傾,就欲將湯水灌入吳佳佳的口裏,徹底了結這段永遠都解不開的愁怨。

 吳佳佳嗚嗚地哭着,頭不住地左右搖擺。

 看着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蘇末離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女孩被一大羣女生打得趴在地上哭得快要昏死過去的畫面,緊接着另一個美麗卻強悍的小女孩出現了,走上前對着那些女生就是一頓猛揍。

 把那羣人打跑之後,強悍的小女孩從衣服兜裏拿出一塊潔白的手帕遞到那髒兮兮的女孩面前,“別哭了!你真煩!”

 說完轉身就走。

 而從此之後,只要有她出現的地方,便總是有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像、跟屁蟲般地跟着她,一臉的崇拜,並不是虛僞。

 n年後,曾經的千金落魄了,揹着一身沉重的債,無處容身。

 吳佳佳卻找到她,並且伸出援助之手,幫她墊錢租房,給她找工作,拿打工的錢一股腦地全給她買了過冬的衣服。

 吳佳佳曾經是單純的天真的熱情的善良的,只不過命運弄人,讓她們這一對原本是患難之交的姐妹走到了今天這種水火不相容的可悲地步。

 她或許有罪,可是罪不致死。

 更不能由自己親手來結束她的生命……

 這絕對不是過去的蘇末離想要的。

 蘇末離心一痛,手就停止了動作,用力地將碗往地上一砸,冷冷地說:“滾吧!”

 吳佳佳原本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想到蘇末離突然就要放了她,一時之間,又悲又喜,顧不得多說,就這樣披頭散髮踉踉蹌蹌地逃出了門外。

 蘇末離一腳將門踢上,長長地吐了口氣,苦澀地想,但願這一次的婦人之仁不要再惹來一場禍端。

 接下來一段時間裏,蘇末離都再也沒有看到過吳佳佳的影子。

 蘇末離不聞不問地過了一個星期左右,最後終於忍不住問傭人,得知的結果是吳佳佳不小時摔了一跤,結果不得不住進醫院裏保胎了。

 蘇末離奇怪地問:“那林先生呢?他知道這件事嗎?”

 傭人搖搖頭,“太太不讓我們告訴林先生。再說這裏沒座機,林先生每次都是打太太的手機,所以倒也不會讓林先生察覺什麼。”

 “哦。”蘇末離應了,隨手拿了本書往後花園走去。

 一邊走一邊想,吳佳佳摔跤可能是那天太驚慌所至,如今,這兩人皆不在了,那麼,她能不能趁此空檔找機會出去呢?

 正這樣想着,眼睛卻無意地瞥到一個黑影在不遠處一閃即隱沒不見。

 看來沒這個可能了。

 吳佳佳走之前,應該房間叮囑了這些人,讓他們必須步步跟蹤。

 蘇末離苦笑一聲,在葡萄架下坐了,擡頭看天,只見天上澈藍如洗,偶爾有幾隻飛鳥飛過,很快就不見一蹤影。

 唉!也不知連哲予現在怎麼樣了?

 對於自己的離去,他一定很傷心吧?

 本來以爲幸福已經到手,到頭來卻發現那不過是南柯一夢的痛苦,她比誰都清楚。

 想到連哲予痛苦憂傷的模樣,蘇末離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如果自己能變成飛鳥就好了,那麼她一定會盡快地飛到連哲予的身邊溫柔地撫慰他那顆早就傷痕累累的心……

 這天傍晚,吳佳佳卻回來了。

 她臉色蒼白,是由傭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下車的。

 她進來的時候,蘇末離正在吃飯,看到她,蘇末離像沒事人兒問道:“你回來了?吃過晚飯了嗎?沒吃的飯就一起吃吧!”

 吳佳佳脆弱地揮了揮手,勉強地笑道:“不了。我現在不能坐,得靜躺在牀上休息。呆會傭人會把飯端上來給我吃的。你慢慢吃吧!”

 蘇末離聳了聳肩,“哦。好。”

 吳佳佳轉身在傭人的攙扶下慢慢地上樓,每一步都邁得很艱難。

 蘇末離看着莫名地難過,突然間就吃不下飯了。

 唉!過去的記憶總是影響着她,讓她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

 蘇末離胡亂地扒了幾口飯便放下了,扯了紙巾擦了嘴便去外面散了會步。

 回來後,洗了個澡,看了會電視便熄燈睡覺了。

 睡到半夜被尿憋醒,一睜眼卻突然看到牀前有個黑影,心一驚,‘啪’地將燈摁亮,卻看到吳佳佳竟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

 “怎麼是你?你又想做什麼?”蘇末離警覺地站了起來,手悄悄伸到枕頭之下,握住了自己前幾天在後院撿到到的一塊廢棄的鐵片。

 這鐵片原來鏽跡斑斑,可是這幾年經過她的細心打磨,已經被她製作成了一把尖銳鋒利的利器。

 有它在手上,把人傷成重傷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她把它偷偷地藏在枕頭之下,爲的就是防範吳佳佳半夜三更地闖進來殺害她。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幾天她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力氣在慢慢恢復,一定是林千木想到他防守嚴密,她鐵定跑不出這城堡,所以便令人停止了對她下藥了。

 有力氣就有希望,她將伺機而動。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把這討厭的吳佳佳打發走。

 吳佳佳直直地看了她一會兒,最後緩緩在椅子上坐下了,淡淡地說:“我沒有受傷。那消息是煙霧彈。”

 “什麼意思?”蘇末離問出口後立即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還是決定放我走?”

 “嗯。你說得對,我們已經勢如水火,絕對不可能再相處下去了。你在這裏,我睡不好覺,你也睡不好覺。我殺不了你,你也不忍殺了我。那麼與其這樣僵持下去,倒不如真的把你送走。只是你要答應我,你回到連哲予的身邊後,就真的要找個沒人的地方隱居起來,不要再讓林千木找到你們,再掀起一番不必要的腥風血雨。我累了!真的累了!不想再嫉妒再仇恨了!孩子一天天長大,我不想讓我天天陰謀詭計的心思影響到他的爲人。我希望他是陽光的善良的一往情深的,就像許諾。”吳佳佳說着說着就掉下淚來。

 “我答應你。我說到做到!”蘇末離篤定地點頭。

 “嗯。咱們就這樣說定了。你作好準備,明天我們就實施這個計劃。”吳佳佳舉手狠狠地擦去臉上的淚水,站了起來轉身向外走。

 “讓我給連哲予打個電話吧!告訴他我很快就能回去!”蘇末離急忙叫道。

 吳佳佳停下腳步,轉身搖頭,“對不起。在你沒有離開這裏之前,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我不想讓他找到這裏。”

 “我不會告訴他的。”

 “你不告訴他,不代表他不會來。他一定想你想得快要瘋了,突然又得知你要回去,又怎麼可能不急得立即趕到你的身邊?”吳佳佳苦笑,“再忍忍吧!幸福一直就在你身旁,你還有什麼不滿足?不像我,就算努力一輩子,都絕對不可能達到。”

 蘇末離聽了,沉默地不再說話。

 “好好休息吧!晚安。”吳佳佳關上了門。

 蘇末離卻再也無法安睡了,她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着海上的燈塔默默地出起神來。

 這天晚上,蘇末離都沒有再睡,早上囫圇地眯了幾分鐘便急忙起來了,洗漱過後便去外面跑了幾圈,把自己折騰得精疲力盡,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壓抑住自己興奮的心情,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漫長的時間過得更快一點。

 這一天,吳佳佳仍然臥病在牀,連頭都沒有露一下。

 只是到傍晚的時候,才由傭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下了樓,在廚房裏巡視一遍,然後對傭人說:“快點做吧!大家好久都沒在一起好好吃一頓了,他們都辛苦了,得好好地犒勞他們一下才行。不能讓人家覺得我和先生不懂事。”

 傭人應了,自熱火朝天地忙開了。

 而吳佳佳則仍然病怏怏地上了樓臥牀休息去了。

 晚上,大廳一片繁忙熱鬧。

 蘇末離藉口想清靜躲在了房間裏,讓傭人將晚餐給她幫上去,其實她一口沒吃,全都倒進了馬桶裏用水沖走了。

 但是她白天端了糕點上樓,所以也不怕餓着。

 那羣人一直鬧到九點來鍾才各自散去。

 蘇末離早就熄燈了,坐在黑暗裏靜靜地等候着,可一顆心早就飛到了連哲予的身邊去了。

 凌晨兩點,吳佳佳走了進來,低低地說:“趕緊跟我來吧!”

 “傭人呢?”蘇末離一躍而起,跳下了牀。

 “她們一樣吃了那些食物,自然也都昏迷不醒了。”吳佳佳低聲說,“趕緊走吧!趁現在他們都昏迷着,我們得儘快地離開這裏。一切都必須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好。”蘇末離點頭,隨着吳佳佳往樓下走。

 走到中途,想到一件要緊的事,便又急忙問道:“我沒有護照,怎麼坐飛機離境?”

 “放心吧!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你以爲我住院一個星期的時間幹什麼去了?”吳佳佳低聲說。

 “吳佳佳,你越來越聰明瞭。”蘇末離輕嘆。

 “爲了活命,誰都會越變越聰明的。”吳佳佳苦笑着打開了門,探頭出去看了看,確定並沒有人在院子裏巡邏後便帶頭閃身走了出去。

 蘇末離急忙緊隨其後。

 一路過去,看到好幾個男人倚着牆壁坐在地上,鼾聲如雷。

 吳佳佳與蘇末離一起走到大門前,合力推開了沉重的大門。

 吳佳佳輕喘着對蘇末離說:“你在這裏等下我,我去開車。”

 蘇末離點頭,出於保險,閃身躲在了陰影裏。

 不一會兒,吳佳佳就開着車過來了,蘇末離上了車,關上車門,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汽車一路飛馳,路上寂靜得很,一路過去,都沒有遇到車輛。

 可是就在一個拐彎之後,吳佳佳卻遠遠地看到一輛車朝他們這個方向疾駛而來。

 她眼尖,一下子就認出那是林千木的車,不由一下子急了,“糟糕!林千木回來了!難道他手下跟他通了氣?不行!我們得掉頭回去!”

 說着就欲打方向盤掉頭。

 眼見好不容易逃出那守衛森嚴的城堡,自由在望,蘇末離怎麼甘心白白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她低喝一聲,“不行!”

 語音未落,手刀落下,吳佳佳脖子一痛,眼前一黑就栽在了方向盤上。

 車子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在馬路上橫衝亂撞,蘇末離竭盡全力地打着方向盤,踩着剎車,試圖讓車子可以停下來。

 好在她反應敏捷,車技也不錯,在她的一番努力下,最終讓車子撞上路邊的護欄後停了下來,有驚無險。

 她將手放到吳佳佳的脖子上試探了一下,見呼吸正常,這才放心了,急忙推門下車,衝下通往海灘的階梯,瘋狂地向海邊跑去。

 她只要努力地游到海灣的對面,就可以向人求助,讓人報警,同時跟連哲予聯繫上。

 一躍入海,她如飢渴已久的魚兒終於又回到了屬於她的國度裏,生命力瞬間爆發,就這樣渾身是力地朝着自己的目標游去。

 而此時此刻,林千木已經開車到達了事故現場,一看到是自己家的車子,不由心急如焚,匆匆地跑到跟前一看,卻看到吳佳佳一臉鮮血地趴在方向盤上,不由又痛又急。

 急忙打開車門,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將她抱了下來。

 把她抱到自己的車上,打開燈細細檢查起來,當看到她只是額頭碰傷了之後,便急忙拿過座位後面的醫藥箱打開來,取了藥棉與繃帶簡單地替她處理了一下傷口。

 因爲吳佳佳懷着孕,他擔心孩子會有事,所以便決定還是帶吳佳佳去醫院檢查一下。

 正欲發動車子,吳佳佳卻###着醒來了,痛苦地對他說:“千木,末離脅迫我開車帶她離開,方纔她見你回來了,於是便打暈了我,跳車逃跑了!你趕快去追!”

 “她跑了?!”林千木大驚。

 “她游泳技術好,你快去追。要是給她逃了,讓連哲予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你趕緊去追!”吳佳佳虛弱地推着他。

 “可你......”林千木看着這樣的她,禁不住又內疚又羞愧。

 “我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快去!不能讓咱們的孩子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那你在這等着!我很快就回來!她的力氣還沒有完全恢復,遊不了多遠的!”林千木咬牙切齒地說,推開車門便如脫弦利箭般向海邊衝去。

 吳佳佳看着林千木衝入海里,黑黑的頭隨着海浪的起伏若隱若現,不禁悄悄地鬆了口氣。

 幸虧她腦子轉得快,將一切責任都推到了蘇末離的身上,要不然,她還真的沒有辦法跟林千木解釋清楚那一屋子昏迷不醒的人是怎麼回事。

 但願他不要追到蘇末離!

 吳佳佳忍着頭上的劇痛推開車門跌跌撞撞地也向海邊跑去。

 而此時此刻,蘇末離正奮勇地往前划着,儘管此時突然起風了,一個又一個的海浪總是迎頭向她撲來,將她灌得滿鼻子滿嘴都是又苦又鹹的水,連眼睛都睜不開,可是她沒有停歇,就這樣朝着海灣的另一頭拼命劃去。

 那隱約的燈光就是她全部的希望。

 憑着這股子信念,她越劃越有勁,眼看着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時,她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慘叫聲。

 叫聲熟悉,讓她的心震了一下,可是一咬牙,她沒有回頭,繼續用力地向前劃去。

 “末離……末離……救救我……”

 林千木悲愴的聲音如鬼魂般死死地纏繞着她,讓她心神不寧。

 她不由自主地轉身向蒼茫的海面上看去,卻看到林千木在海面上時浮時隱地掙扎着。

 “你別想騙我!我不會上當的!”蘇末離咬牙切齒地大聲叫道。

 “我受傷了,有什麼東西攻擊了我那裏……”林千木痛苦地###着掙扎着。

 蘇末離聽了,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則新聞,說有某種奇怪的魚出現在大海的淺水域裏,專門喜歡吃男人的最最敏感脆弱的部位,人們敬畏地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切蛋魚’。

 一旦被它咬住,男人的命根不但不保,若是搶救遲緩,只怕連xin命都會丟掉。

 蘇末離雖然不喜歡現在的林千木,但不管如何,過去的林千木確實挺不錯的,她不能無視那段記憶。

 所以,不管他是不是裝的,她都必須前去救他,否則的話,別說過去的蘇末離會恨她,她也會恨自己的。

 想到這裏,蘇末離急忙用力向他劃去。

 不一會兒劃到他身邊,大聲叫道:“我帶你回岸上,千萬別掙扎,不然我們倆人都得葬身魚腹!”

 “好。”連哲予點頭,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末離,我就知道你並不是那麼恨我!”

 “別說話!”蘇末離冷哼一聲,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就帶着他往岸邊奮力游去。

 林千木也強忍着疼痛,儘量配合與協助着蘇末離。

 沒多久,他們就游回了海邊,蘇末離累得趴在沙灘上一動不想動,而連哲予卻顧不上喘氣,坐了起來,伸手去掐魚嘴,只想讓魚可以放開他的命根子。

 吳佳佳跌跌撞撞地跑到他們身邊,一看到林千木滿褲檔的鮮血,一條魚還死死地咬着,不由大驚失色地撲了過去,伸手就想幫着林千木把魚扯下來。

 林千木卻急忙喝道:“不要!”

 吳佳佳嚇得手往回一縮,急得哭了起來,“怎麼會這樣?”

 蘇末離看了,從沙灘上站了起來,轉身就跑。

 林千木心急如焚,可是卻也顧不上她了。

 她確實不是過去他熟悉的蘇末離,這次能救自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沒有權利希望她這個時候還能留在他的身邊,給他最希望擁有的一份關切與力量。

 儘管世界如此繁華,他仍然寂寞孤獨如斯。

 林千木心裏一陣悲涼,突然就有些絕望,手就欲用力蠻扯,可就在這時,蘇末離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不要用蠻力!你會流血而死的!”

 說着,一道火光亮起,原來是蘇末離到車上取了一把小小的噴火槍回來了。

 火槍烘烤着魚尾,四周很快就瀰漫着一陣魚肉的香味。

 魚一吃痛,死咬着林千木命根的牙齒就不由自主地鬆開了,‘叭’地一聲掉在地上,蹦達地在沙灘上掙扎着。

 吳佳佳恨恨地用腳一下又一下地踩着魚,將它深深地踩進了沙灘裏。

 林千木虛弱地扯開脣對蘇末離輕輕一笑,“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話音未落,再也支持不住的林千木眼前一黑,仰頭就倒在了地上。

 吳佳佳見了,哭着撲了上去,伸手就欲拉他起來,可是林千木身高體壯,哪裏是她這個孕婦能拉得動的。

 她絕望地擡頭看着蘇末離,哀哀地叫道:“末離,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可是千木是無辜的,你其實知道的,不是嗎?他愛你,根本就捨不得傷你一分一毫。或許他不該用這麼野蠻的方式將你綁架回來,可是他的初衷真的是好了。他只是想憑他的力量給你他認爲你所需要的幸福。你不要在這個時候走,幫我一起送他去醫院!就算我求求你了!”

 吳佳佳雙膝跪在地上,朝着蘇末離拼命地磕起頭來。

 蘇末離低嘆一聲,走上前,蹲下身子,將林千木的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後用盡吃奶的力氣站了起來。

 吳佳佳見了,也急忙上前,幫着蘇末離一起攙扶着林千木一腳深不腳淺地向車旁走去。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將林千木扶到了車上,吳佳佳就欲鑽入駕駛室開車。

 蘇末離跨上一步,擋住了她,“你照顧千木,我來開車!”

 “是是是。”吳佳佳心慌意亂地應了,回到後面,將林千木抱在了懷裏,同時從醫藥箱裏拿了一個冰袋,還有一大堆紗布一股腦地全都蒙在了林千木受傷的地方,只盼着這樣可以止血的同時,還能夠讓他的痛楚稍緩一些。

 黑夜裏,車子如脫弦的利箭般呼嘯而去。

 不久,蘇末離與吳佳佳便坐在了手術室門外的椅子上。

 吳佳佳痛苦地捂住臉嚶嚶地哭泣着。

 而蘇末離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裏,渾身溼漉漉地,仍然不斷地往下滴着水,地面上已經是一片水漬。

 一開始倒沒什麼,時間久了,蘇末離就感覺有些不舒服了,鼻子癢癢的,接連打了兩三個噴嚏。

 一直沉浸在擔心與悲痛中的吳佳佳被這驚天動地的噴嚏聲驚醒了,滿臉淚痕地轉頭看她,抽抽嗒嗒地說:“你現在趕緊開車回去換掉衣服再離開這裏吧!不用擔心家裏那些人,我給他們下的藥很重,他們至少還有三四個鐘頭才能醒。至於千木,你也不用再擔心他會威脅你了。你放棄自由救他的這份恩,他不會忘記。相信他不會再糾纏你了。”

 蘇末離擡頭看了一下那亮着紅燈的手術室,輕輕地搖了搖頭,“我還是等等吧!如果他真的釋懷,那麼我什麼時候走都一樣,不急在這一時半會。更何況,我相信你再恨我,此時此刻都是需要一個人陪着你一起等待的是吧?所以,讓我們暫時忘記所有的不愉快,至少再做幾個小時的朋友吧!”

 吳佳佳聽了,不禁又痛又悔,‘哇’地哭出聲來,撲在蘇末離的肩上,痛苦地哽咽着說:“末離!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將自己的不幸全都怪在你身上!更不該幾次三番地想害你!我真的錯了!”

 她的哭聲又大又響,在這寂靜的黑夜裏顯得特別的突兀,有護士匆匆地從手術室裏跑了出來,皺着眉頭說:“請你們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吧!這樣哭會讓醫生心煩意亂的!萬一手一抖,那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吳佳佳一聽,驚懼地伸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對不起。”蘇末離急忙向護士道歉。

 護士的臉色這才稍稍地緩和了,看了一眼渾身溼漉漉的蘇末離,說道:“你這樣溼漉漉地在這裏等也不是回事,跟我來吧,我給你找一套病服暫時換上對付一下吧!”

 “好。那太謝謝你了。”蘇末離站了起來,對吳佳佳輕輕地說,“我去去就來。”

 吳佳佳緊緊地攥住她的手,眼淚撲簌而下,“末離,我害怕。你一定要回來。”

 蘇末離心難受得很,低低地應了,“好。我很快就來。”

 蘇末離換了衣服回來的時候,看到吳佳佳正引頸而盼,一看她來了,便急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蘇末離輕輕地拍了拍她,慢慢地坐了下來。

 吳佳佳更虛弱地依偎在了她身上,依得那麼地緊,讓蘇末離不禁記起曾經的美好,心裏酸楚一片……

 手術到早晨八點鐘才結束,雖然送醫院及時,手術也很成功,可是林千木的情況並不容樂觀。

 醫生說林千木的命根子受損,很有可能會喪失至少三分之一的功能,也就是說他極有可能喪失xin能力,就算勉強能夠保有,只怕也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擁有高質量的###了。

 吳佳佳聽了,眼淚‘嘩嘩’地流,手卻緊緊地握住林千木的手,一點都不肯放開。

 蘇末離嘆了口氣,輕輕地問道:“他現在這樣了,你有沒有想過你們以後該怎麼辦?”

 吳佳佳苦澀地一笑,“你或許不知道,有時候我每每看到他心裏想着你的時候,爲了你不顧一切地去做任何你需要他做的事情時,我就想,如果他能在去的路途中,突然遭遇車禍,變成一動不動的植物人就好了,如果是那樣,我就可以讓他留在我身邊,我就可以想什麼時候抱他就抱他,想什麼時候吻他就吻他,不再有隱瞞,不再有欺騙,就這樣坦坦蕩蕩肆無忌憚地愛着他。這種想法從來沒有變過。現在也如此。不管他變成什麼樣,我都將守着他過一輩子。因爲這對於我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蘇末離聽了,心裏百感交集,默默地點了點頭。

 連哲予這段時間都被斯蒂夫強逼着進食,他很有些懊惱,幾次三番地想把斯蒂夫趕走。

 這一天,他懊惱地將斯蒂夫送到面前的飯菜全都掃在了地上,並且大聲地朝斯蒂夫吼叫着,讓他滾。

 斯蒂夫卻一動不動地站在他面前,言正義辭地對他說:“連少,你若一味求死,我也沒辦法攔着你。可是至少不要在這個時候。你也知道,這些年來,華少爲了你###多少心,擔了多少風險,你總是沉醉於自己的感情世界裏無以自拔,卻完全忽略了華少也是痛苦的。只不過他的痛苦是深深地埋在心裏的。在這個世界上,他沒有一個親人,你就是他的手足,所以他一切以你爲先。現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肖小茹,現在正想方設法地想要挽回他們之間的一切,他自己都焦頭爛額,快要撐不住了,你卻偏要在這個時候傷他的心,讓他不得不放棄肖小茹又跑回來麼?你真的要這麼自私?這就是你對待可以爲你付出一切的兄弟的方式?”

 連哲予聽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最後緩緩地問道:“他找到肖小茹了?”

 “找是找到了。只不過,他們的問題大得很。你也知道,華少至今還不明白爲什麼出賣他的人會是肖小茹。肖小茹的xin子又倔,華少這次突然打上門去,只怕又是好一頓鬧。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兩人才能夠盡釋前隙,和好如初呢!”斯蒂夫嘆了口氣,又轉回正題,“如果你心裏還有華少,還認他這個兄弟,就不要讓他再擔心你了。他孤獨傷心了這麼多年,也該讓他有機會再度擁有幸福是不是?”

 連哲予聽了,長嘆了一聲,“是我自私了。”

 斯蒂夫見自己的這番話起了作用,這才暗暗地鬆了口氣,拿掃把將一地的狼籍清理乾淨了,正打算再去重新端一份飯菜給連哲予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槍聲,還有女人的哭叫聲。

 他心一凜,急忙對已經虛弱得連走路都不穩的連哲予說:“連少,你好好地在這裏呆着,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連哲予點了點頭,漠不關心地扶着樓梯慢慢地上了樓。

 斯蒂夫急忙關好了門,匆匆地向喧鬧聲跑去。

 穿過叢林,來到海邊,卻見到有一隊全副武裝的人馬正押着島上的男人登上一艘大大船,那印着骨髓頭的旗幟隨風飄揚。

 斯蒂夫一眼就認出那是海盜船,那些人都是殲銀擄掠無惡不作的海盜,這片海域曾經被他們騷擾得動盪不安。

 臨海的各個國家前不久狠狠地打擊了他們一番,這裏安靜了一會兒,沒想到他們竟然來到這裏來搶人了。

 看來,上次他們的力量大大受損,急需補充人力,這才登上了這座無政府兵力存在的孤島搶人。

 島上的原住民都有着桀驁不馴的野xin,所以儘管他們拿着槍指着他們的太陽穴,可是他們還是想法設法地反抗逃跑。

 海盜也不猶豫,一槍一個,在連續擊斃十來個人之後,剩下的人終於選擇了順從。

 島上的原住民本來就不多,不過一百來人口,除去老人、婦孺、孩子,便只有三四十個青壯年男子。

 現在一股腦被海盜壓上了船,那些女人們看着被抓走的丈夫或是兒子無助地哀哀哭泣着。

 斯蒂夫看得義憤填膺,可是卻因爲自己孤身一人,沒辦法上前幫忙。

 這一次,海盜沒找到他和連哲予,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斯蒂夫皺着眉頭慢慢地返回了住處。

 連哲予聽到他開門的聲音便慢慢地從樓上下來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海盜來過了。將男人們都抓走了。連少,這裏已經不安全了,不知道下一次海盜又會來搶什麼了。我得打電話回去,讓他們派飛機過來接我們離開這裏。”斯蒂夫不安地說。

 “你走吧!我不會離開這裏的。”連哲予慢慢地在桌前坐了下來,倒上一杯茶喝了一口,一派雲淡風輕。

 斯蒂夫聽了,極度無奈,可是想想,連哲予愛的女人就埋葬在這裏,他自然是絕對不會離開這裏的。

 更何況,他本就對生死看得極淡了,所以根本就不會在乎這裏安全不安全。

 自己又不能將他打暈了綁回去,因爲他知道惹惱了連哲予,只怕結局會很慘。

 當下只好暗暗地在心裏盼着海盜不會再來騷擾這裏,同時打算跟華少知會一聲,看他能不能派些人馬駐紮在這裏。

 只是好幾天都聯繫不上華少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心裏真正無奈之極。

 就這樣膽戰心驚高度警惕地過了一段日子,見海盜不再來侵擾,一顆心這才稍稍地放了下來。

 這天晚上,他與連哲予一起吃飯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

 他一驚,倏地站了起來,閃身躲在門後,手裏已經握住上了膛的槍,同時朝連哲予使眼色,示意他趕緊上樓。

 連哲予卻視而不見,淡淡地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斯蒂夫大驚,一躍而出,擋在了他面前,卻看到一羣女人朝他們走來。

 女人們看到他手中黑洞洞的槍口,驚悸地停住了腳步,衝着他嘰哩呱啦地一陣叫嚷。

 斯蒂夫一個字都聽不懂。

 這時連哲予將他的手按下,“將槍收起來吧。別嚇壞了她們。沒看到她們手裏捧的酒罈嗎?那是她們自釀的美酒,這次過來是有事相求於我。”

 斯蒂夫聽了,依言收了槍。

 連哲予招呼女人們進來坐下,與她們一陣交談之後,收下了她們帶來的酒,把她們送了出去。

 看她們走遠,斯蒂夫才問:“連少,她們想求你辦什麼事情?”

 “她們不知從哪聽說我不僅有自己的武裝力量,更與政府的關係好,特地來求我配合政府的軍隊打擊海盜,幫着她們把男人們救回來。”連哲予苦笑着說。

 “這可不好辦。那些海盜無影無蹤,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老巢究竟是在哪裏,怎麼幫?而且,原來是好幾國的政府軍聯合,這才把他們狠狠地治了一次,可也沒能把他們滅絕了啊?現在,光靠咱們和一國政府軍,只怕有去無回。就算僥倖勝了,她們的男人只怕也死光了。海盜肯定是要先拿他們來堵槍眼的。”斯蒂夫分析着說。

 “這點我也知道。只不過看着她們期盼的眼神,便怎麼都狠不下心來拒絕。”連哲予苦笑了一聲,“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要作番努力。”

 斯蒂夫聽了,點點頭,“那我去打電話。”

 “好。”連哲予點頭,拿起一壼酒便仰頭喝了起來。

 他初來這裏時,喝過這種酒,真的又香又醇厚,味道比他喝過的任何一種酒都要美味。

 現在正好家裏的酒都被他喝光了,正愁無酒可消愁時,酒又自動送到面前來了。

 不一會兒,斯蒂夫坐在了他對面,彙報着說:“巴哈長官倒是答應了可以配合我們,不過說得有海盜的確切蹤跡纔會出兵。讓我們的人先在海上巡視着,一有消息便通知他們。”

 連哲予冷哼了一聲,“他倒清閒得很。若放在過去,我非得叫人給他好看不可。不過現在,算了吧,我不想再惹無端的事非了。依他所言,派我們的人去找尋海盜的蹤跡吧!一旦發現了,不要硬碰硬的上,悄悄地避開,等巴哈的軍艦來了再說。”

 斯蒂夫點頭,“好。”

 便又起身打電話去安排。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連哲予招手讓他坐下,“過來陪我喝杯酒吧!長夜漫漫,酒是益友啊!”

 斯蒂夫也很久沒喝酒了,聞到那濃郁的酒香味,便也忍不住了,老實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拿起一壼酒就與連哲予對飲了起來。

 一壼下去,兩人皆大醉,連一羣女人擁了進來都不知道。

 半夜的時候,連哲予覺得不對勁,迷迷糊糊地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臥室裏,雙手雙腳都被人用繩索綁住了,整個人呈大字形躺在牀上,而一個光着身子的女人正坐在他身上心情馳騁,###聲陣陣。

 而屋子裏,還密密麻麻地站着一衆脫得精光的女人,正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

 這詭異的影像讓連哲予頭痛欲裂,幾度以爲自己在是做一場詭異而荒唐的夢。

 可是隨着女人賣力地聳動,當身體真實的反應傳遞到他每一根敏感的精神末梢時,他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極其真實地發生了。

 連哲予竭力抗拒着身體的本能生理反應,咬牙問道:“你們瘋了嗎?爲什麼要這樣做?!”

 女人一邊動一邊喘息着說:“我們不傻。知道被海盜搶去的人,絕不可能再活着回來。所以爲了不讓我們這一部落就此衰落,就不得不委屈一下你們了。你放心,我們只是暫時把你們囚禁在這裏,等到我們這裏可以生育的成年女xin都懷孕了之後,便會放了你們的!”

 連哲予一聽,差點暈過去。

 靠!讓這島上所有能生育的女人都懷孕?

 那他不得被囚禁在這裏至少一年的時間?

 而且,他一個男人而已,哪裏能夠應付得了這麼多如狼似虎的女人?

 只怕還沒讓她們懷上孕,自己便因精盡而亡暴斃了。

 這是不是老天在懲罰他?特意讓這種極具侮辱xin的方式讓他死去?

 天啊!這樣骯髒的他,不知道下去之後,蘇末離還願意搭理他不?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又悲又苦。

 奇怪的是,他心裏明明沒有欲、望,可是命根子卻堅挺如鐵,炙熱如火,就如吃了春藥一般……

 這天晚上,他過了一個最漫長最荒唐最屈辱的一夜……

 幸好那些女人沒有全都上來輪一遍,一個晚上,只有五六個女人而已,這讓他暗暗地鬆了口氣。

 她們還給他清理乾淨了身體,並且喂他吃了些奇怪的食物,讓原本已經精疲力盡的他一下子又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

 好在,雖然知道他恢復力氣了,卻並沒有再繼續那荒唐的行爲。

 大概她們也是怕他被用壞了,達不到她們真正的目的吧?

 連哲予苦笑,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不能死,至少不能以這種方式死去。

 早晨,金黃色的陽光將古老的城堡染成了金色,竟然格外的瑰麗雄偉。

 蘇末離站在窗前一邊梳着頭髮一邊眺望着遠方。

 下面的庭院裏,已經沒有了全副武裝的男人四下巡視,城牆上的電網也被撤了個乾乾淨淨。

 這是林千木主動做的。

 他給了蘇末離所有的自由。

 不過蘇末離卻並沒有就立即離去。

 她莫名地感覺自己欠了林千木一筆永遠都還不清的債,所以在他身體還沒康復的時候,她不想就這樣自私地離去。

 雖然她很想念連哲予,可是她卻並沒有打電話給連哲予。

 她不想讓吳佳佳與林千木過着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

 林千木的傷在漸漸痊癒,雖然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功能,但仍然保有xin能力,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現在,她最多隻須再等一個星期的時間,她便可以與吳佳佳林千木一起走出這座古老的城堡,然後各奔東西。

 她已經聞到了自由的氣息…….

 敲門聲在後面輕輕響起,她回頭輕笑,“請進。”

 門應聲而開,進來的是吳佳佳。

 蘇末離笑着迎上去,問道:“你今天很早。”

 吳佳佳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末離,謝謝你這段時間陪着我度過了我人生中最難的日子。真的很感謝。”

 “我自願的。就像你曾經爲我做的。”蘇末離淡笑。

 吳佳佳眼眶微微溼潤,“謝謝。走吧!我們下去吃早餐吧!我想這會是我們這輩子最後在一起吃的早餐了。吃過飯後,我和千木便會坐飛機離開這裏。而你也可以早一點飛到連哲予的身邊去。”

 “今天就走?千木的身體可以嗎?”蘇末離擔心地問。

 “會有醫護人員全程跟隨的,所以不必擔心。”吳佳佳笑着溫柔地說,“走吧!千木還在樓下等着我們呢!”

 說着就牽着蘇末離的手往外走。

 看站她們緊握的手,回憶起從前的日子,蘇末離只覺得恍如隔世。

 下了樓,林千木果然早就坐在餐桌前等候着了。

 他仍然是坐着輪椅的,雙腿上搭着一牀米黃色的薄毛毯,見到她,只淡淡地笑,“坐吧!”

 蘇末離也回以溫柔的笑,“今天氣色不錯。”

 “嗯。大概是今天天氣極好的關係吧。你氣色也不錯。佳佳,你坐我身邊吧!”林千木向本來準備坐另一邊的吳佳佳伸出了手。

 吳佳佳眼眶莫名地溼潤了,顫抖地將手交到了他的手裏,由他牽着在一旁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傭人端上豐盛的早餐。

 三人一邊吃,一邊輕鬆地閒着無關的話題,氣氛倒也輕鬆融洽。

 三人時不時地相視而笑,心裏皆暖暖的,因爲他們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過去的種種。

 世事無常,恩怨糾纏了這麼多年,本以爲再不可能像從前一樣毫無芥蒂地坐在一起,卻沒想到一件意外的災難,就能夠輕輕一笑抿恩仇。

 這樣想來,再大的苦難都是值得的。

 他們又回到了起點。

 吃過飯後,蘇末離便目送着他們上了飛機,看着他們的臉越變越小越變越模糊,直至完全不見,這才鑽進了身邊等候已久的的士裏,對司機輕輕地說:“去機場吧!”

 十幾個小時後,蘇末離到達了西雅圖,回到了那座闊別已久的莊園。

 上飛機前,她曾打電話給連哲予,可是怎麼打都打不通。

 打華薄義的電話同樣處於關機的狀態。

 這讓蘇末離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可怕的事情悄悄地發生了。

 帶着不安焦慮的情緒,她又打回莊園,管家才告訴她華薄義找到肖小茹了,現在一門心思地想要挽回肖小茹的心,根本就沒心思接任何人的電話。

 至於連哲予的情況,管家並不太瞭解,但是說斯蒂夫一直陪着她,讓她不必擔心。

 蘇末離聽到連哲予有斯蒂夫在一旁守着,一顆心這才放下了。

 由於沒有飛機直達小島,所以蘇末離便只能選擇先飛回莊園。

 回到莊園時,管家早就爲她預備好了直升飛機。

 她只是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吃了點東西便迫不及待地登上了飛機。

 坐在飛機上,看着越變越小的莊園,想着馬上就要見到連哲予,馬上就可以抱着他吻着他了,蘇末離的心激動得無法言喻。

 興奮的心情一直持續到飛機穩穩地降落在了小島的沙灘上,並沒有像上次一樣停在高山上。

 想來上次停在那裏,是華薄義故意懲罰她而已。

 蘇末離一等飛機停穩,便迫不及待地走出了機艙。

 中午的太陽火辣辣地照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蘇末離將手放到眼睛之上遮擋部分的太陽光,眺目遠望,看到不遠處有幾個女人朝這邊走來。

 蘇末離認識她們,便愉快地笑着與她們揮手致意,大聲地用當地的語言向她們問好。

 她到小島一月有餘,可是隻會簡單的問候語而已。

 那些女人卻愁眉苦臉地走到她面前,嘰哩呱啦地跟她說一大堆。

 她一句也沒聽懂,只好求助地看向飛行員。

 飛行員比爾經常跟華薄義來這裏,也曾經在這裏逗留過不少時間,所以會說幾句簡單的語言,於是上前跟她們一邊結結巴巴地交流着,一邊打着手勢比劃着。

 交流了半天,比爾一臉焦慮不安地皺着眉頭對蘇末離說:“她們說幾天前連哲予和斯蒂夫被突然上島的海盜給擄掠走了。”

 蘇末離乍一聽,只覺得一道雷電劈得自己外焦裏嫩,不敢置信地問:“海盜?這裏有海盜麼?我和哲予住在這裏這麼久,怎麼從來沒有海盜來過?她們是騙我吧?”

 “確有此事。前幾天,斯蒂夫還因爲不久前海盜登島帶走了島上所有原住民的男人的事情而打電話回去,想要糾齊人馬去海上搜索海盜的蹤跡,然後配合政府軍一起打擊海盜,救回那些原住民呢!”比爾不安地看了看四周,“沒想到,沒過幾天,他們竟然又過來將連少與斯蒂夫也帶走了!”

 原本滿含着激動興奮心情的蘇末離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心如墜冰窖,一時之間,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就感覺到一陣陣頭暈目眩,身子搖搖欲墜。

 比爾看她突然間臉色蒼白,連站都站不穩,便急忙伸手扶住了她,叫道:“這事別急,我這就送你先回去,然後開飛機親自去找華少,讓他趕緊帶着人馬過來救連少他們出來。”

 蘇末離虛弱地擺了擺手,“你去吧!我留在這裏,連哲予與斯蒂夫身手都極其矯健,人又足智多謀,說不定沒幾天就跑回來了。我得呆在這裏等着他們,你回去叫華少吧!”

 比爾急了,“這怎麼行?如今這裏海盜肆虐,已經極不安全了,我怎麼可以把你獨自一個人留在這裏?事不宜遲,你還是趕緊跟我走吧!”

 蘇末離倔強地搖頭,“不!我留下!你走!快點!別再耽誤了。萬一待會海盜又來了,看到你是個男人,只怕連你也遭殃了!到時候,真沒有人來救他們出來了!”

 比爾知她一向倔強,說一不二,就連連哲予都是拿她沒辦法的,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轉身上飛機拿出一把袖珍手槍,一把重型機槍,另外還有一大盒子彈放在她手裏,叮囑道:“這些你拿着防身。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之計,最好還是不要動槍。我快去快回,你小心地藏好你自己。穿着簡樸些,別再到海灘這邊來了。”

 蘇末離點頭應了,急急地催促着他,“我知道了,你趕緊去吧!別再耽誤了。”

 比爾萬般地不放心,可是隻能轉身登上飛機,架着飛機緩緩上升……

 當飛機衝入雲霄,再也看不見時,蘇末離轉頭想找那幾個女人問幾句話,卻發現那幾個女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蘇末離想到事已至此,自己問她們也沒用,唯今之計,只盼着連哲予與斯蒂夫可以通過他們自己的力量從狼窩裏逃出來了。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鬱悶之極地轉身快步向山林裏走去。

 回到屋子,看到地面上有打破的酒瓶,可是桌椅並沒有倒地的狀況,想來是海盜來的時候,連哲予與斯蒂夫正在喝酒。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他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帶走了。

 如果是平時,連哲予絕對不會反應如此遲鈍的,一定是自己的離開讓他傷心過度,以至於對於外界的反應便不再靈敏了。

 想到連哲予此時此刻被海盜鞭打羞辱,她的心就尖銳地痛了起來。

 而此時此刻的連哲予並不知道蘇末離已經回到了島上,他仍然渾身**地被綁在牀上,不知那些女人們在他四肢上塗了些什麼,以至於他的手腳僵硬麻木,無法聚集起一點力量。

 起先他還以爲自己可以慢慢積蓄力量,然後從這裏逃出去,可是現在,他真的一點都不抱希望了。

 女人們白天倒不來騷擾他,可一到夜幕降臨,便齊聚在這間屋子裏。

 她們直接挑逗着他的欲、望,儘管他xin趣全無,甚至沒有辦法硬起來的跡象,可她們並不介意,直接就在他那裏塗抹上一種紅色的乳膠狀物體。

 不出一分鐘,他蟄伏在身體深處的欲、望便如野獸般咆哮着……

 接下來,便又是漫長而羞辱的一晚,他又羞又怒,卻無可奈何。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麼恥辱的時光。

 這天,他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牀上的時候,突然想起那個有着璀璨繁星的夜晚,想起那艘奢華的遊輪,想起戴着銀色面具全身上下都燃燒着復仇火焰的男子,還有那個躺在他身下被他殘酷地用手指撕破、處、女、膜的可憐女孩。

 當時的他,覺得所有的一切是那般的痛快啊!

 只覺得多年來的鬱悶委屈仇恨均在那一刻都得到了補償。

 可是他還沒嫌夠,他躲在暗處,步步設計,精心佈局,將一個無助而可憐的女子逼得無路可逃,將所有與她親密可以給她支撐幫助的人全都毀滅,就是想將她徹底地淪爲自己的玩物。

 後來,他確實做到了。

 他逼得許諾不得不假死,逼得林千木淪爲階下之囚,逼得吳佳佳改頭換面四下逃竄,更逼得蘇末離心灰意冷地隱居山野……

 他竟然做了這麼多可怕的事情……

 如今,老天爺這是要懲罰他吧?

 讓他爲從前的惡行付出代價吧?

 他無所謂。

 唯一的遺憾,就是死了,卻不能與蘇末離合葬……

 或許,這就是他的結局,一個惡人應有的結局……

 連哲予苦澀地笑了。

 幾天後,華薄義帶着大批真槍實彈的人馬空降到了島上,早就聽到飛機轟鳴聲的蘇末離連鞋都顧不得穿地奔了出去,一路跑到剛下飛機的華薄義面前,氣喘噓噓地問:“你有沒有和當地政府協商好?”

 華薄義看着她一臉憔悴,雙眼凹陷,整個人瘦得只剩皮包骨,不由暗暗憐惜着,點頭說:“在來之前已經聯繫了。他們馬上就會派出海軍,也會給我們的人員配備兩艘艦艇。估計他們明天早上就能到。等雙方人馬一集合,我們便出發。”

 “是嗎?這就好。我也聯繫了林千木,他的人馬也將於明天早上到。”蘇末離聽了,這才覺得有了希望。

 “林千木?你居然聯繫上他了麼?”華薄義一聽便皺緊了眉頭,“他與連哲予仇怨極深,你請他來,不怕他趁此機會落井下石,打擊報復嗎?”

 “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我瞭解他。”蘇末離搖頭。

 華薄義陰晴不定地看她,“蘇末離,你老實告訴我,你這次突然離島,是不是與他有關?你根本就不是什麼變心了吧?”

 “當然不是!我不過是跑去中國看我繼母去了!既跟林千木無關,也不是什麼變心!你聯想也可太豐富了!哲予該不會是因爲我時間去得久了一點就也這樣認爲吧?”蘇末離激烈地反駁着。

 “是麼?”華薄義懷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走之前沒跟他說什麼奇怪的話?”

 “沒有。”蘇末離篤定地說。

 “是麼?”華薄義仍然半信半疑。

 她說的話與連哲予當初跟他說的話是一致的。

 可是,從他當時看連哲予的模樣,像極了被人拋棄而痛不欲生的模樣,所以他一直暗暗懷疑着,這纔不放心地令斯蒂夫守着連哲予,不讓他做傻事。

 一直想去查個清楚明白了,可是後來肖小茹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肖小茹,始終是那個亂他心神的人……

 其實,他與連哲予真的並無區別……

 “這太陽好曬!我們趕緊回屋吧!”蘇末離不敢與華薄義對視,跺了跺腳,便轉身往回走。

 華薄義揮了揮手,他的手下便四下分散入林,佔據島上的各個要害之處,以防海盜再次突然襲擊。

 佈置妥了一切之後,他這才舉步隨在了蘇末離的身後。

 蘇末離回了屋,急忙用水沖洗乾淨了腳,穿上了拖鞋,招呼着華薄義坐了,然後給他倒了杯茶,就說:“我去給你們做飯吧!這麼多人,得早些準備。”

 華薄義搖了搖頭,“不必了。他們都自帶了乾糧,不必勞煩你了!你趕緊歇歇吧!看你瘦成什麼樣了?連哲予回來後,一定會嫌棄你不好看了!”

 “呸!我哪裏不好看了?”蘇末離紅着臉瞪了他一眼,隨後眼眶微微地紅了,在一旁坐了,手支着下巴癡癡地看着門外,“你說哲予和斯蒂夫的身手那麼厲害,他們怎麼就不能自己逃回來呢?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他們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不會有事的。若是在陸地,憑着他們的身手,當然是早早地就回來了。可是這是在海上,他們就算再有本事,也沒辦法徒手將那些海盜全乾掉。他們肯定知道咱們會來營救,所以一直在暗暗地等待最佳時機呢!你就放心吧!”華薄義安慰着她。

 聽了華薄義的分析,蘇末離的心稍稍寬慰了些,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記起肖小茹來,便急忙問道:“你找到小茹了?她現在怎麼樣?你們和好如初了吧?”

 華薄義苦笑低頭,“她就是一野貓,哪裏那麼容易馴服?”

 隨後咬咬牙,冷哼,“可是她這輩子別想再從我身邊逃走了!除非她不要她孩子了!”

 “孩子?小茹生孩子了?”蘇末離驚喜地問。

 “你那麼高興做什麼?又不是你的孩子?”一說起那孩子,華薄義便氣不順,言語便有些尖酸刻薄起來。

 “呵呵。就算現在不是,以後我也要讓那孩子認我做乾媽的!孩子一定長得很漂亮。長得像你,還是像小茹?”蘇末離笑嘻嘻地問。

 “怎麼可能像我?!”華薄義懊惱至極地舉手在桌上重重一拍。

 蘇末離愕然,暗暗地回想一下從前,瞬間便明白了,當即也不敢笑了,尷尬地咳嗽兩聲,“你這麼暴怒做什麼?你從前可不會這樣,這可不像你。”

 華薄義意識到自己失態,不由微微有些窘迫,暗暗地吸了口氣,淡淡地笑了,“跟你開玩笑,你也當真。”

 “是玩笑就最好。你這副樣子對小茹可不行。她xin子倔,你越跟她對着來,她越桀驁不馴。你若真的想跟她好,就必須得拿出耐心來好好待她才行。”蘇末離勸着說。

 “你倒挺了解她。”華薄義苦澀地一笑,但隨即意識到了什麼,“末離,你竟然完全與過去的蘇末離統一了思想麼?”

 蘇末離聽了,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不想和她一樣。像她那種傻瓜根本就沒辦法跟我比。可惜的是,我來自她,我擁有她的所有意義,就算我不想,她也一點一點在侵佔着我的心。我想到最後,我就真的變成她了,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了。”

 “傻人有傻福。蘇末離若不是善良得近乎天真,又怎麼可能吸引這麼多人如此維護她?又怎麼可能把渾身是仇恨的連哲予硬是脫胎換骨成了一個兒女情長的癡情男兒?”華薄義嘆道。

 “也是。”蘇末離想着她即便受到連哲予那麼大的傷害,也仍然無條件地原諒他的記憶,不由也深深地心疼着。

 兩人正聊着的時候,就有幾個女人端着做好的飯菜上門來了。

 與華薄義一陣交談後才離去。

 “她們對你挺好的啊!我在這裏這麼些天,也不見她們來看我,給我送飯吃。我去找她們瞭解情況,她們卻全都對我不理不睬,好像害怕我會偷掉她們男人一樣,連門都不讓我進呢!哼哼!看來,同xin相斥,異xin相吸這個自然規律在這裏特別顯著!”蘇末離不滿地說。

 華薄義笑了,“她們不過是來對我表示感謝,並且希望我能盡力將她們的男人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哼哼!好現實!量死了我幫不上忙麼?”蘇末離冷哼,抓起一隻香噴噴的大蝦,就開始剝皮吃了起來。

 先前華薄義沒來之前,她又急又躁,既找不到人打聽到什麼有價值的情況,又找不到人傾訴,真的快把她急瘋了,這幾天可謂是茶飯不思。

 現在華薄義來了,讓她看到了無限的希望,心情自然一下子就好了很多,胃口也大開了。

 “多吃點吧!儘量早點胖起來!”華薄義笑着搖頭。

 第二天一大早,林千木果然帶着人馬開着飛機來了。

 蘇末離原本是求他派人前來的,卻沒想到他卻親自來了。

 看到他臉色很不好看,便擔心地將他拉到一邊,不安地問:“你身體還沒好,怎麼跑來了?”

 “我已經沒事了。只是還有些虛弱而已,不礙事的。我的人都桀驁不馴,我不來的話,怕與其它人起衝突。我在這裏,他們不會鬧出大亂子。”林千木笑。

 “可你這樣跑來,吳佳佳該擔心死了!”蘇末離焦慮地說,“我們說好這輩子不再見,可是我失言了,她現在不知道該有多難過……”

 “放心吧!就是她讓我來的。她說我們該幫着你找到你想要的幸福。”林千木一臉的坦然。

 “真的麼?”蘇末離不敢置信地問。

 “你若不信,就給她打電話好了!”林千木將手機遞到她手上。

 蘇末離想了想,接過了電話走到了一旁,給吳佳佳撥了過去。

 電話通了,電話那頭傳來吳佳佳溫柔至極的聲音,“千木,你到了嗎?你身體還好吧?不覺得吃力嗎?如果覺得吃力,就只管坐鎮指揮好了,不必事必親躬知道嗎?”

 那樣溫柔親熱的語氣,滿滿的全是對自己愛人的關切與擔憂,卻讓人聽得暖暖的。

 蘇末離輕輕地說道:“吳佳佳?”

 “呀?末離?是你嗎?”吳佳佳的聲音帶着幾分驚訝幾分喜悅,還有幾分哽咽,“我還以爲你不會跟我說話了呢!”

 蘇末離深深地吸了口氣,“怎麼可能?我沒有忘記,我們是朋友,彼此互相支持着渡過了很多難過的朋友。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末離……能聽到你這樣說,我真的很開心。我很感謝你還可以原諒我……”吳佳佳的聲音越發地哽咽起來。

 “不。我也有很多對不起你的地方。所以一切就算打平了。從此以後,咱們忘記從前的不愉快,好好地重新開始吧!”蘇末離誠心誠意地說。

 “好。重新開始。等孩子生下來,就像咱們從前說的一樣,你要做他的乾媽,你的孩子,我也要做他的乾媽!”吳佳佳感動莫名。

 “孩子?”蘇末離苦澀一笑,長呼一口氣,低低地說,“但願一切順利。”

 “會的。一定會的。你這麼好,老天爺一定不會再爲難你的。”

 “嗯。你跟千木說幾句話吧,他站半天了。”蘇末離心裏到底還是有些難過,便將電話交給了林千木,自走到一邊問華薄義什麼時候出發。

 華薄義告訴她政府軍都來了,一切都準備好,只待整裝待發了,告訴會留人下來守着她。

 她皺眉,毫無商量餘地地說:“我不留在這裏。我要跟你一起去!”

 說完就往軍艦上走。

 華薄義急忙拖住她的手,還欲再勸。

 她卻指着華薄義的鼻子說:“不要再勸我!我只想親自救他出來,儘快地見到他!”

 她一臉嚴肅認真,毫無商量的餘地,華薄義只能無可奈何地說:“你去可以,可是你一定要聽從我的指揮,不然我隨時隨地令人把你綁回去!”

 “好啊!”蘇末離無所謂地聳肩。

 這時,林千木也過來了,於是仨人便一起登上了軍艦。

 因爲華薄義的人早就探聽清楚了海盜最近這幾天經常出沒的地方,所以大家便朝着第一個目的地出發。

 幾個小時的航行,最後果然遠遠地看到了海盜的艦艇。

 衆人便按照原來的方針策略,從各個方向將它包圍起來。

 海盜雖然早就發現異相,但一開始並沒有發現有這麼多軍艦,所以無所謂,等到發現自己遭圍堵後,這才急着想要殺出重圍。

 雙方立即展開了交火,與此同時,林千木的人馬潛入水底,偷偷地躍上艦艇,從他們的後面給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在幾方面力量的打擊下,海盜們損傷慘重,最後不得不繳械投降。

 但此時,艦艇上已經死傷無數。

 蘇末離他們這邊的人也傷亡了幾個,所幸傷亡不大。

 蘇末離隨着華薄義林千木等人登上艦艇,一陣搜索之後,並未找到連哲予與斯蒂夫的蹤跡。

 而那些島上的原住民,也沒找到蹤跡。

 蘇末離與華薄義很是着急,抓了一看似首領的頭目詢問,那人告訴他們那些原住民被抓上船後沒一兩天就密謀出逃,殺害了他們不少人,他們一怒之下便將那些原住民全都用機槍掃射而亡了。

 至於連哲予與斯蒂夫,他說他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或許把他們當原住民一起殺了也說不定。

 蘇末離一聽這話,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上。

 等再次醒來,卻發現躺在了牀上,她又回到了小島上的小木屋裏。

 在她的牀前,華薄義正皺眉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末離坐了起來,掀開被子蹬上鞋就往外跑。

 “你做什麼?”華薄義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醒了。

 “我要去找那個頭目再問問看,那天我心急,光知道跟他說名字,卻忘記跟他描繪哲予與斯蒂夫的相貌了。這樣的話,他當然就不清楚了。還有,當時情況那麼混亂,說不定連哲予與斯蒂夫趁亂早就逃跑了啊!咱們不能排除這可能xin對不對?”蘇末離急切地說。

 “末離,你暈倒後,我細細地跟他描繪了哲予與斯蒂夫的相貌。他說當時人太多,他記不清。至於有沒有可能趁亂逃跑,我也覺得以他們的身手來說,這可能xin很大。所以現在,咱們就要靜下心來四下搜尋他們的下落,這件事就交給我和林千木來做,你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這段時間你就只管靜下心來好好休息,等着我們的好消息吧!”

 華薄義扶着她坐了下來。

 “他們會逃到哪裏去呢?他們覺得這島上已經不安全了,只怕不會回這裏了吧?”蘇末離失魂落魄地說。

 “嗯。我也是這樣覺得。他們很有可能被別的經過海域的遊輪救起。他們有可能到達這海岸任何一個國家。只要他們的腳一踏上陸地,他們便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回到莊園裏去的。所以,我已經令人跟各國的海事局都打過招呼了,看他們那會不會有關哲予的消息。同時,我也不希望你再住在這裏了,這裏已經不安全了。不如你回莊園去住,等着我把哲予帶回你身邊好不好?再說了,這段時間我長期在外,肖小茹帶着孩子呆在莊園也悶得很,你們從來就相處不錯,她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告訴我,你願意暫時幫我照顧一下她們嗎?”華薄義小心翼翼地選擇着措辭,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傷害了蘇末離。

 距離槍擊原住民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可週邊國家的海事局都沒有有關連哲予與斯蒂夫的消息,最重要的是,前幾天,海上暴風雨,就算他們從海盜手裏逃了出來,也有可能在那場風暴中喪生……

 他心裏雖然悲痛不已,可是卻不敢在蘇末離面前表露出半分,只盼着奇蹟可以出現,萬一沒有奇蹟,也希望時間可以讓蘇末離得到緩衝。

 蘇末離聽了,立即點頭,“好!我回去休養。你不用擔心肖小茹,我會想辦法幫你把她留住等着你回來的。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只管幫我好好地尋找哲予!如果周邊國家的海事局遲遲沒有消息的話,你也不要放棄,因爲他們極有可能漂流到了其它的小島上是不是?電影裏可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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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所以在你昏迷的這兩天裏,我們的人馬仍然一直在四邊的海域裏到處尋找呢!你就放心吧!他們都是從血與火中淬練過的真漢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華薄義竭力地安慰着她。

 “這就好。”蘇末離無力地點了點頭。

 “你昏迷了幾天,一定餓了吧?我去端粥給你吃,吃過之後就好女好了地休息一下吧!等到明天,我便讓人送你回莊園。”華薄義說着轉身下了樓。

 蘇末離起身坐在窗前,愣愣地看着窗外那條石徑,想着曾經多少個清晨,她與連哲予一起並肩跑向海灘,又有多少個黃昏,他們相依偎在漫步在夕陽下。

 如今,路還是那條路,山林還是那座山林,海灘還是那片海灘,一切似乎都不曾改變,可是她心愛的男子卻失蹤了。

 他現在在哪裏呢?

 是在一個荒無人跡的小島上艱難地求生存,還是……

 蘇末離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不敢再想下去了,用力地甩甩頭,竭力地將方纔突然涌進腦子裏的可怕景像甩出去。

 華薄義正端着清粥小菜進來,看到她用力地甩頭,便不安地問:“是不是頭痛?別是感冒了吧?”

 蘇末離轉過身來,竭力笑道:“不是。只不過可能是睡久了的緣故,覺得頸部有些僵硬,便想着做幾下頭部運動。”

 “沒事就好。快來吃粥吧!”華薄義將食物放在了小桌子上,招呼着她坐了下來。

 這時,有人敲門,華薄義便說:“你慢慢吃着,我出去看什麼事。”

 蘇末離點點頭。

 華薄義打開門走出去,卻又走進來,不安地問:“你真的沒事?你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我當然沒事啦!別說現在還沒有壞消息,就算有,我也不會做傻事的。你放心去吧!”蘇末離竭力地衝着華薄義笑。

 “你能這樣想就好。那我先走了!”華薄義悄悄地鬆了口氣,轉身離開。

 當門一關上,蘇末離兩滴熱淚便落進了粥碗裏。

 她說了假話。

 因爲她並沒有多堅強,也沒有多聰明,比原來的蘇末離根本強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