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這女人是在說冷笑話嗎?

發佈時間: 2023-02-03 18:3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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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伯寒複雜的眼神,還有那怪異的口吻,都在提醒着蘇靜若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確定是因爲喬文軒的事情嗎?這話有蹊蹺,蘇靜若思忖下來溫伯寒就是在告訴她不是因爲喬文軒的事情,那是什麼?

 蘇靜若審時度勢的盯着對面的人,驚詫的一瞬後,她恢復平靜,語氣帶着點冷漠的味道,說:

 “溫特助,逃避問題的時候,更多人是因爲無能爲力,你是因爲什麼?”

 她不答反問,將話題拋給溫伯寒,變向的在揣測他的想法,這招蘇靜若用過,屢試不爽。

 溫伯寒粲然一笑,這個女人不簡單,用一般的談話方式,很容易被抓到把柄,不如坦白的說。

 他說:“妥協。”

 一個言不由衷的詞,從他嘴裏說出,蘇靜若並沒有因此放過他,冷傲的眼尾一挑,反擊他口中的‘妥協’,說:“或者用一個更準確的詞形容,應該是——懦弱!”

 懦弱,這是溫伯寒第一次被冠上這麼貶義的詞語,雖然他不想承認,但剖析整件事後的本質,還真可以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在裴澤明那裏是選擇了退而求其次,她說他懦弱未嘗不可。

 男人的臉上保持着謙和的笑容,他沒有生氣,因爲這是事實,現在必須對裴澤明低頭,不過,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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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等一個機會。

 溫伯寒的沉默在蘇靜若眼中就是默認,琉璃色的眸子狠狠的一睨,暗道:天涯烏鴉一般黑!

 “呵……”蘇靜若哼笑,回想溫伯寒對她承諾過的,實在有些義憤填膺。

 他明明說過,會派人介入此案,他明明說過,讓喬文軒這件事得到公正的審判,不會出現差錯、紕漏,結果不出三天,重要的物證就失竊了,那部是唯一一個可以證明喬文軒與那些被僱傭的殺手有直接關係的物證,爲什麼?爲什麼事情總是朝着黑暗的方向發展,她花心思找到的東西,就這麼不翼而飛,讓她如何不生氣啊!!

 對面人的臉色並不好,溫伯寒看到她粉紅的面頰褪去顏色,蒼白而無力,她現在對他一定很失望。

 溫伯寒攥了下拳,低沉、嚴肅的說:“對不起。”

 他的歉意誠懇而愧疚,蘇靜若抿了下脣,側過臉看着窗外,事情都發生了還說對不起有用嗎?

 這次事件讓蘇靜若懂得了一個道理,萬事靠自己,小心能使萬年船,在追尋喬文軒物證這件事上,她的確少了謹慎與縝密,才給了對方可趁之機,或者說讓蘇亦琛暗中派人介入會更好。

 這件事不能全怪溫伯寒,這案子不在他的範圍內,也不是他親手督辦,說白了人家是總理的特助又不是警局局長,她相信在這個特助的身上曾經看到的正義是真實的,還有他的不屈與堅韌,這些都是存在的,可他卻背棄了對自己的承諾,背叛了她對他的信任。

 她看着窗外……

 他盯着她……

 兩人靜默不語,氣氛突然變得凝固而陰沉。

 隔着一張桌子,溫伯寒看着女人側着頭,纖細皙白的脖頸處血管脈絡清晰明顯,光打在上面,白的似透了明,動脈突突的跳,他能感受到那賁張的血管內,血液在沸騰,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她憤怒、她壓抑,而他似乎不該沉默,該說點什麼。

 他溫聲的安慰:“放心,一定會抓到那個盜竊犯的。”

 蘇靜若蹙眉,她不相信,連警局都趕去,豈能是一般的盜竊犯,沒有周密的佈置誰敢。

 她目空遠方,視線虛無,只輕嘆了口氣,服務生在最不合時宜的時間上菜,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用餐時,她不喜歡說話,話題便沒有再繼續,沉默無言間,吃得也食不知味。

 心情不好,蘇靜若吃的並不多,幾小口而已,濃湯喝了些。

 溫伯寒也放下刀叉,拿着餐巾印了印脣邊,“蘇小姐,我的上班要到了。”

 蘇靜若看了眼手錶,“我也是,走吧。”

 “好。”溫伯寒起身,拿起旁邊的外套穿上。

 一頓飯的時間,蘇靜若的情緒緩和了,理智讓她該說點什麼。

 “溫特助,對不起。剛纔我情緒太激動了,有些話比較傷人,您別放在心上。”

 溫伯寒整理外套的手一僵,然後看着蘇靜若溫柔的笑了下,說:“沒事。”頓了頓,有些尷尬,“當初我答應你,沒預計到事情的發展會這麼嚴重,也是我疏忽了,佈置的不夠周密。”

 她的話真的重了,讓對方還在自責。

 蘇靜若聳聳肩,拿起小坤包,說:“周密,是律師和會計該做的事情。”而我們不是,所以不周密該被理解。

 溫伯寒擡眉,這女人是在說冷笑話嗎?

 詼諧而冷感幽默化解了之前的劍拔弩張。

 兩人同時離開位置朝樓下走,溫伯寒看到眼前女人的頭髮被肩上的包帶壓着,手指一勾,髮絲滑出,蘇靜若察覺到肩膀異樣,回頭時撞上溫伯寒柔和的目光,她急忙收回來,用手撩了下頭髮,佯裝無事的下樓。

 溫伯寒低低的笑,剛纔她眼睛裏的驚惶躲避,讓她卸下了強勢的僞裝,小女人形象原形畢露,她內心裏是個柔美可愛的姑娘。

 蘇靜若聽到身後人的笑聲,她也知道他在笑她,腳下的步子急促,她討厭被他像看小孩子似得眼神看着,氣氛變化,她儘快逃出他的視線。

 這間咖啡店不算太大,只因爲裝修別緻、清幽,所以蘇靜若喜歡來這裏坐坐。

 現在這兩人寬的狹長樓梯,壁燈昏暗朦朧,好似一個天然的密閉空間。

 她聽到身後的人說:“那晚我給你發了短信。”

 警報大作,蘇靜若心打鼓,她告訴自己要儘快的逃走。

 “你看到了?”溫伯寒富有磁xin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產生了共鳴,異常的渾厚低沉,似大提琴音悠揚悅耳。

 高跟鞋在木質的樓梯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她頓了頓又緩緩轉過身,回頭時昂起頭看樓梯上的男人,眼神澄清、明亮。

 “什麼?”

 她避而不答,他知道了她的答案。

 溫伯寒一臉平靜,紳士的說:“沒什麼,我說樓梯陡,你慢點走。”

 “哦……”蘇靜若淺淺的笑了下,“沒事,我做事向來小心的,走路也如此。”一語雙關。

 在溫伯寒的耳朵裏,小心與謹慎畫上了等號,她面對感情的問題應該也是很謹慎的,溫伯寒點點頭。

 將蘇靜若送上了車,溫伯寒才朝自己的車走去,他沒有急於離開,坐在車裏抽了根菸,發求愛短信的第二天他就知道結果了,只是今天心裏的那個淘氣的彼得潘又出來作祟,他沒忍住問了,有點後悔,他怕這樣會嚇走她。

 不過,剛纔在樓梯上的反應,還真給了他一拳,心口有點悶。

 溫伯寒按滅了煙,最後一口煙緩緩吐出,模糊了他俊美的臉,啓動轎車,上了公路……

 蘇靜若撐着額頭,靠在後排的椅背上,剛纔好險。

 回到辦公室,她覺得頭疼,從抽屜裏拿了片止痛片吃下,雙手撐着頭,坐在那裏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重要物證失竊,喬文軒又死不認罪,單憑郭永勝一人的證人證言無法將他送入法庭。

 而物證失竊這件事最有可能搞手腳的就是安娜,她千算萬算居然沒將安娜算進去,讓她有了可乘之機。

 其實在餐廳裏,她真不應該對溫伯寒發火,根本就不是皇甫煜做的,是安娜。

 她能留在喬文軒身邊這麼久,自然有她的本事。

 看來宴會那晚她的話沒制服這女人,還敢出來興風作浪。

 蘇靜若打了一通電話給寧智,響了幾聲後,寧智接起:

 “小表妹,有何貴幹?”

 對於寧智的浪子作風,她已以爲常了。

 “寧醫生,四天前的晚上,盛世醫院是不是接診了一名孕婦?”

 “我沒在急診,不清楚。”寧智認真的回,又問:“怎麼,你朋友住院了?”

 蘇靜若蹙眉,“嗯,朋友。”她無聲的冷笑,繼續說:“上次酒宴,我看到盛世醫院的救護車去的,麻煩你幫我查查,有名叫安娜的孕婦情況如何。”

 寧智立刻答應,“好,我查到後給你打電話。”

 “嗯,麻煩了。”

 掛斷了電話,蘇靜若想起鄭野,那個該死的傢伙,需要他的時候人居然不在,花都裏隱藏着驚人的祕密,也同樣網羅了驚人的祕密,她現在想通過花都瞭解點事情。

 蘇靜若拿起給鄭野的號發了條短信:鄭野,我需要你幫個忙。

 放在了桌上,蘇靜若端着下巴發呆,只希望儘快找回那部。

 白色銀魅在穿過廣袤的森林後,沿着鬱鬱蔥蔥的柏油路繼續行駛,隱約從林間可以看到前方有一幢老舊的別墅,別墅外牆已經被雨水沖刷的頹敗不堪,靠近後發現環繞它的青灰色磚牆上還爬滿了藤蔓,背陰處有暗綠色的青苔,縱使陽光下的別墅,也給人幾分陰森之感。

 這就是園林路1號,日不落別墅,曾經的輝煌今日的破敗,一切都在時間的見證下發生着。

 別墅位於城區南部,三面環山,背靠大海,人煙稀少,荒涼、幽靜。

 轎車停在了別墅門口,穿着黑色標準制服的傭人打開門,迎接客人。

 “蘇少爺,裏邊請。”管家冷漠的一張臉,恭敬的道。

 蘇亦琛輕微的頜首,走進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