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就聽到遠處傳來的聲音,有人來了。陸離拉著花盡就去了就近的房間,關門,正好那些人過來。
兩個人站在門后,聽到了外面那些保鏢的談話,說花小姐不見,得趕緊去稟報老夫人,另外一個人說,先去告訴大少爺,讓大少爺定奪,畢竟老夫人年歲已大。
咔擦。
陸離反鎖了門,花盡抬頭,在昏暗的房間里和他的目光對視。
「那就讓他們找吧。」陸離沉聲說道,過去。
花盡看著他在暗色里的挺拔背影,忽然想到……
「你是故意把我帶到這兒來的?」
陸離回頭,眸深邃,「如果奶奶這個時候拚命讓你滾出鄴城,按照目前樓西洲對你的態度,你覺得他會和奶奶撕破臉?」
不會。
「樓西洲哪怕是有那麼點喜歡你,也是鏡花水月,有你是調劑,沒有你他不會有半分損失。」
屋子裡沒有燈,恍惚的很,他的身影在這種光線里如同神邸,措辭標準,「我哥的死目前尚且不明,而你一定知道點什麼,所以我不會讓你離開。」
「所以呢……」
「所以我出面攪了這趟水,樓西洲絕不會讓你走,他一定想辦法在奶奶面前周旋。畢竟男人的面子不能丟,他輸錢都不能輸人。」
「………」
還真是故意的,花盡有那麼一會兒還真的以為他是來保護她的。
她摸了摸鼻頭,找個沙發坐下,這種時候也不能開燈,一開燈豈不是告訴外面的人,他們就在這兒?
到底是三樓,樓層矮,借著外面的光能隱約看到這套房,是……壽禮房。
專門騰出一個屋子,放禮物。
花盡瞄了幾眼……最後沒有忍住的把目光放到陸離的身上,他看了她許久,她打量屋子不想和他對視,發現並不行。
一對視,有幾分難以言說的氣氛。
陸離走過來坐在她的對面,大長腿往下一彎曲就挨到了花盡的膝蓋,輕輕一碰,便感覺到了他的力量……
花盡不著痕迹的把膝蓋挪開。
「陸二。」花盡的聲音清涼,有很深的距離感,「我是你哥的女朋友,如今在樓西洲在一起,你懂么?」
「你懂么?」陸離的嗓音是成熟男人的中低音,緩緩流瀉,迷人好聽,「既然你們如此相愛,我哥為了你更是願意和陸家決裂,為何不把你帶到陸家,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在見一面之後,應該會讓我父母喜歡上你。」
花盡沉默。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你並沒有那麼想和我哥在一起,甚至不願意出現在他的生活圈子。我相信以他對你的感情,應該很高興把你昭告所有人。」
花盡攥著手指,靜靜的看著他,沉默幾秒后,開口,「你和樓西洲都有一個特點,都想知道我和陸城之間的點點滴滴。你有權利么,你們有什麼權力來打聽。」
「如果我們的戀情發生在鄴城而不被任何人知道的話,你可以懷疑。但不是,那麼……關你什麼事?因為你哥死了,因為我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我就應該成為嫌疑人?就應該被你們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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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激動?」陸離的情緒依舊,「我只是覺得………你沒有那麼喜歡他。」
「是因為陸城死後,我沒有因為他那張臉找你做我男朋友,我才不是喜歡他么?陸離,如果我找了你,我才是不喜歡他,我才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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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樣的安靜。
好久好久,女人才用著幾分無力幾分清潤的嗓音,「其實每每看到你,我都會想到陸城,想到他死亡時的樣子,想著他的屍體在水裡泡了許久都沒人打撈的凄慘………想著他是因為要去找玫瑰花和我求婚才落水而亡……」
她低低一笑,哀凄傷神,「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緩和過來,卻不想你頂著這張臉出現。我以為和你能以一種輕鬆的方式可以相處,現在看來是不行,那麼……」
她頓一下,「以後最好是不要見面的好。」
這句話說的很委婉,那麼十幾個字幾乎可以轉化成一個字:滾。
陸離薄唇緊抿就那麼看著她,神情霧暗,好大一會兒后他把她的手拖過來,捏在掌心裡,「花盡。」
這聲音已經嘶啞,已是啞瑟難言,已是有濃厚的情愫摻夾其中。花盡手指一抖,抽回來,「你……」出去。
這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抽回的動作有些大力扔到了桌子上的東西,她彎腰去撿,卻碰到了陸離的手。
而這一彎腰,肩上的披肩也滑落下來到後背,露出一大片如雪的肌膚。
這個錦盒最後落在了陸離的手裡,他低眸,兩個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視線有短暫的相碰,花盡最先抬頭起來。
「陸離,這世上有很多喜歡都是無疾而終,如果你不嫌最後夾在我和樓西洲的中間難以做人,那你繼續。」
被偏愛的都是有恃無恐。
陸離把錦盒放下,看著她的側影,低低一笑,自嘲,「不是說……我可以做那個促進你和樓西洲的炮灰?」
「是啊,我需要這麼一個人。」花盡淡道,「但我需要的是一個拍拍屁股就能全身而退的瀟洒男人,不是你。」
換句話說,我要的只是一個炮灰,而不是一個動了真感情的人。
「花小姐。」陸離雙手插兜,面色如霜,「你還真是懂得……如何抬高自己,被你這麼一說,讓我覺得我好像非常喜歡你,沒你不行。」
這一次換花盡沒說話。
下一瞬,她的臂膀別人猛然一攥,男人冷沉的氣息近在咫尺,他強迫她看他。
他的雙眸,似有霜雪來襲。
「我答應了樓西洲不在靠近你,但是你不要挑釁,否則我就是沒那麼想得到你,我也會會讓你貼上我的標籤,因為我是男人。」
「………」
………
花盡一個人坐在沙發,垂頭,許久未動一下。陸離從陽台離開,不知道他怎麼走的,再也沒回來。
他的目的已經達成,樓西洲已經知道他要帶她離開,挑撥已經到了。就是奶奶發難,相信樓西洲也不會要她輕易的離開鄴城。
男人和男人之間,也就是那些xin質,追逐后的輸贏,這一點亘古不變。
她長長的嘆口氣,抬頭。
就在抬頭的一瞬,她忽然看到了什麼,是剛剛那個掉在地上的錦盒,因為摔了所以盒蓋蓋的不是很嚴實,她看到了一點璀璨的光。
打開。
頓時呼吸都停了。
這是……是那條帝王翡翠項鏈,樓西洲送給顧沾衣的,居然出現在這兒!
顧沾衣又故技重施,把樓西洲送的東西,送給了別人,哪怕這個人是樓西洲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