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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說恨死他了嗎？為什麼要拿自己的身體，擋在他的前面？
陳默年愣在原地腦中嗡嗡地響。
“小茜！”看著好友胸口的血，穎若難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隨後哆嗦地拿出手機打電話：“小茜，你堅持住，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此刻，季雅茜才看到，陳默年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慌亂和恐懼。
她更加歡快地笑了，是了，就是這個效果。
“我說過，有一天如果你欺騙了我，讓我傷心，我就會永永遠遠地離開你，現在，我做到了。”
陳默年已經看不清楚她的臉，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他忽然像發瘋一樣抱緊了她，“我不允許你死，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是愛你的，一開始是欺騙，可後來，我是真的愛上你了，你別死，我不允許你死，你聽到沒有！”
季雅茜咳咳咳地咳嗽著，血液從她胸膛裏源源不斷地流出來，那刺目的紅色，讓陳默年心都萎縮了。
“我不相信，你說什麼，我都不相信。”季雅茜激烈地搖頭，斷斷續續地說：“這就是你……欺騙、我的後果……”
季雅茜已經看不清眼前那張讓她又愛又恨的臉了，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最後，她抓著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就這樣離開，她也沒有遺憾了，不，還是有的，孩子和父母，她再也沒辦法照顧他們了，還有他，如果有下一次，她希望自己，再也不要愛上他了。
“小茜！”崩潰的嘶吼聲響起，可懷裡的人卻再也無法給他任何回應。
陳默年傻眼了，有液體中眼眶中流出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會哭，可淚水就是怎麼都忍不住地往下掉。
這一刻，他感到深深的後悔。
他並不是不愛她的，在這段感情裏，就算一開始摻雜了假意，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早就進入他的心裡去，再也走不開。
腦海裏，是從相遇之後的畫面，像放電影一樣不斷跳躍著。
小茜，你贏了，你用最慘痛最激烈的管道，讓我認清了我愛你的這個事實，卻又狠狠把我的心挖走了。
你徹底贏了，我現在真的後悔了，可你還能回來嗎？
陳默年抱緊了她，抱得死死的，在火灾之後，第一次哭得那麼淒慘，像個小孩子一樣。
陸穎若在旁邊看著，同樣心痛地無法呼吸，忽然，外面的槍聲停了下來。
“哥，我們快走，送小茜去醫院，快走。”
她拉著他就走，只是剛到門口，槍聲又響了起來，陳默年悶哼一聲，大腿中彈就跪在了地上。
“哥！”
砰地一槍又朝他們打來，子彈打在陸穎若脚邊，差點就要打中她。
陸穎若難以置信地看向外面，整齊劃一的幾對人從左右兩個方向跑了出來。
槍聲沒有再響起，然後商霖就從人群後走了出來，陳默年一見他的陣仗，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可是束手就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把小茜交給穎若，然後一個人朝商霖走去。
槍一把把對準了他，商霖冷然地吩咐他們：“誰都不准開槍。”
“可是，我們的人都受傷了。”
“閉嘴，我說什麼你聽不懂嗎？”
“是。”
陸穎若看著陳默年去送死，怎麼可能會放任他不管，放下季雅茜之後就跑了過去，攔在了他和商霖之間。
“哥，別過去。”
陳默年已經視死如歸，“你讓開，我死，不是你想看到的嗎？”
“不是的，哥，我沒有，是我信錯了人。”
這話商霖就聽不懂了，“穎若，你在說什麼？”
“商霖，我說什麼，你心裡很清楚不是嗎？”他明明答應了保證不會傷害她哥哥的性命，明明承諾過她的。
可他卻開槍了，陸穎若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深深的惡意，他欺騙了她，還利用她對付她哥哥。
他太讓她失望了。
商霖眯著眼睛看她，對她的態度暗自肺腑，他都已經退讓在這種地步了，她還想讓他怎麼做？
他的人一進別墅，就被襲擊，陳默年的人對他們進行掃射，他都沒有對他們下死手，她還不滿意。
“是不是陳默年跟你說了什麼？你那麼簡單就被他說服了？”
看他還在狡辯，陸穎若懶得理會他，“你還在說謊，我真後悔，我就不應該相信你！”
商霖憤怒地握住她的手腕，“你就是這麼看我的？陸穎若，你很好！”
他們還在爭吵，陳默年忽然就奪過一把槍，開始一陣亂掃，砰砰砰的槍聲打開了一條通道。
“哥！”
陸穎若來不及說什麼，陳默年就已經搶過一輛車開走了。
商霖眼眸一眯，厲聲喝道：“馬上去追，一定要把他追回來。”
他中了槍，應該沒那麼容易逃掉。
幾輛車在山路上兜兜轉轉，極速賓士，沒一會，遠處就響起一聲爆炸聲，火花沖天，別墅裏的人都可以看到。
聽著這聲巨大的聲音，陸穎若的心空洞洞的，沒一會，商霖的手機響了。
商霖聽了之後，臉色倏地一變，“你說什麼？”
“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你說啊。”
商霖沉著臉，抱著她的肩膀，猶豫了許久才道：“穎若，陳默年的車子從懸崖山路上掉下去了，屍骨無存。”
“什麼？不可能，一定是假的，我不相信，我不……”陸穎若只覺得心痛如絞，再也無法支撐自己，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陸穎若做了一個噩夢，噌地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額頭上冷汗涔涔。
“穎若，你醒了，醫生，快來醫生。”
陸穎若冷冷地質問他：“我哥呢？他怎麼樣了？我要見他，讓我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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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若，你冷靜點，你哥出車禍，已經……”
陸穎若緩緩搖頭，“不可能，我不相信，那小茜呢？她怎麼樣了？”
商霖頗為遺憾地說：“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只是，她還沒有渡過危險期。”
“怎麼會這樣？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了他們。”
“穎若，你別這樣。”
“你別碰我。”陸穎若狠狠地瞪著他，一副對他避如蛇蠍的模樣。
“穎若？”商霖不解，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裡沉重地像壓了塊大石頭。
陸穎若咬緊了唇瓣，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沉痛：“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哥，我恨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