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盡例假結束是在四天後,這四天她都在家,哪兒也沒去,也誰都沒有見過。
姜磊來了,給她帶了商鋪的所有權,一共五份合同,都在她的名下。
她看了看,問道,「樓西洲呢?」
「在倫敦出差,大概三天後回來。」
她嗯了一聲,姜磊走了。
她也該出門,車庫裡停著三輛車,卡宴,賓利,還有一輛zenos跑車,這種車她都不是很想開,外形過於霸氣囂張。
還在選車時,門口來了一輛賓士,車主下來,輕車熟路的摁了密碼,推開門進來。
花盡從車庫裡出來,姿態閑散,看著顧沾衣走過來。
到她的面前,兩個女人又一次對立,並且是在樓西洲的屋子裡,一個眼神的接觸都是火花。
雲媽在裡面看到咯她們倆,也沒有送茶出去,怕引起戰爭。
外面。
「是來找我的吧?」花盡問。
「前幾天打你電話,你一直不接,我只有自己來。」
「說。」
「想和你聊聊。」
花盡點頭,「也好,我們之間原本只有一個陸城,如今還有一個樓西洲。」
她用下巴點了點一側的石凳子,走過去,顧沾衣緊跟其後。
坐下。
貓咪不知從哪兒走了過來,喵喵的用爪子扒著花盡的腿,把它抱起來放在懷裡,小六的前爪搭在桌子上,一雙碧綠的雙眸茫茫的看著顧沾衣。
「說吧。」花盡摸著小六的後背,開口。
顧沾衣無視那頭貓,很想說點什麼,卻又在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切入,她和花盡之間,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兩個男人夾著,同時她還有一較高下的挑戰。
「顧沾衣。」花盡叫了她的名字,「我們的時間都很寶貴,你別浪費。」
顧沾衣頓了一下,問,「我看上的商鋪被你從中作梗,現在應該成你的了吧。」
「當然,姜磊才把合同給我送來。」
顧沾衣不怒反笑,「你能從我手裡奪過去是你的本事,無論是這個鋪子,還是男人。」
她微頓又開口,「過兩天是陸城的生日,老實說,在這種關頭我實在沒有那個心情和你理論什麼,我想你也是。」
「顧小姐,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在我的身上,我和你不一樣。我在和陸城在一起時,我的心裡絕不會想另外一個人。我現在和樓西洲在一起,我也一定不會把陸城掛在嘴上。」
「那麼你是把他記在心裡了?」
「是。」花盡老實承認,「他活在我心裡,即便是我以後結婚生子,陸城依舊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顧沾衣笑了,很凄涼的笑,「能這麼坦然的說出這種話,倒也讓人挺羨慕。」陸城也是她的遺憾,可她不敢說。
陸城的死,她不是直接兇手,卻是間接。可能是真的快要到陸城的生日,所以她和花盡也沒有多少尖酸刻薄的話,有很多言論都不想說。
於是,起身離開。
走了幾步,又被花盡叫住。酷筆趣閣
「顧沾衣,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顧沾衣不解,「什麼交易?」
「把樓西洲送你的項鏈給我,我答應你一個條件。」
這個條件其實就是給了顧沾衣一個空頭支票,這個支票,隨她填。
然而顧沾衣卻擰住了眉頭,她深深的明白一個道理,佑惑越大,籌碼也大,這是成正比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想你知道這是陸城的,我雖說不知道是如何淪落到去拍賣,但是我既然拿到了,我就不打算和任何人做任何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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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賣給我,也可以和我談條件,比如說,那個錄音。」
錄音給她,項鏈給花盡。
顧沾衣猶豫了,但最後依舊沒有一口答應。
………
花盡失眠了。
半夜三點依舊睡不著,其實眼睛很乾澀,就是毫無睡意。起來去別墅的健身房走了走,出了一身汗,還是睡不著。
站在洗手間她看著鏡子里的女人,這張臉美么,其實看多了也就那麼回事兒,無非就是一張臉罷了。
她就在洗手間站了有十分鐘,最後出門,穿了風衣和短靴。
墓園裡陰風陣陣,凌晨五點,天色還是漆黑一片,有幾盞燈在百無聊賴的照著亮光,一排排的墓碑,孤零零的矗立在寒風裡。
快要接近陸城的墓碑時,她聽到了一男一女的對話。
「你冷不冷啊?」滄桑疲憊,年歲不小。
「冷啊,不過冷我也要留下來陪我兒子。」
花盡看過去,這兩個老人她認識,陸城陸離的父母,上次在摩爾酒店見過。
燈光灑下來,陸母的頭髮印著一片的灰白,她看著陸城的墓碑,沒有哭也沒有笑,兩個老人的前面擺了一個小小的蛋糕,沒有插蠟燭。
陸父把外套脫下來給妻子披上,後者推了推,「我不冷。」
「兒子看著呢,我要是不給你,把你給凍著了,他又得怨我,在兒子面前我得表現自己。」
陸母開口,「說的也是。」
陸父低頭看了看碑上的人,那張臉溫潤帥氣,他慢慢的抬頭,撫摸了一下,手指顫抖,在顫第三下時,又猛然縮手,怕自己的悲傷傳染給了妻子。
「時間到了!」陸母看著表突然說道,點蠟燭,陸父連忙盤腿坐好,笑的很慈祥,和陸母一起數,「五,四,三,二,一……」
一起吹蠟燭,「兒子,生日快樂。」陸母雙手合十。
陸父笑眯眯的,「30年前的五點零五分你出生,五點二十你弟弟出生。你在下面過的好點兒啊,反正很快我和你媽就來陪你了。」
陸母點頭,臉上在笑,眼睛有淚,「你再等等我們,你在下面好好的談戀愛,結婚生子。你再也沒有禽獸不如的父母阻止你結婚,干涉你的私生活。」
「嗯對,你在這一世有一對很不要臉很沒出息很不講道理的父母,下一世你肯定沒有了,這樣你就不會做傻事。」
陸母眼淚直掉,但就是沒有一點聲音泄露出來,含著笑,不舍心疼又痛苦萬分的看著墓碑。
風繼續吹,在寒風凜冽里還有誰灑落在外的好肝腸寸斷。
花盡渾身冰涼僵硬,步伐都難以提起。一陣風吹來,亂了她的頭髮,頭髮吹進了眼睛里,刺痛。
同時肩膀一重,有人摟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