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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失去了原有的信念
顧小姐，顧小姐，顧小姐……
在車上的時候，顧清幽的腦海裏反復都在重複江隽這其實十分正常的稱呼，可是……
顧清幽的心卻像是破了一個窟窿，好似什麼東西已經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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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這三年多您過得好嗎？”
葉朔的聲音將她從一時無法自控的低落情緒中拉回，顧清幽溫緩的語氣，“我自己覺得挺好的，不知道今天是否有讓你們覺得落魄？”
葉朔被顧清幽的話逗笑，“夫人當然不落魄，還很漂亮，跟以前一樣。”
顧清幽沉銀，“沒想到過了三年，葉朔你也這麼會誇人了。”
葉朔窘迫，連忙道，“我說的可是實話……否則剛才看到夫人，我又怎會一眼就認出？”
原來剛剛是葉朔看到她的。
哎，葉朔的眼睛要是不那麼尖就好。
顧清幽輕淺地笑，“對了，江隽他不是已經回C市了嗎？”她看到新聞上說前兩天江隽就已經洽談好跟鳴人公司的合作，她還刻意再等了兩天才出門，沒想到……
老天這究竟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啊？
“是的，但是蘇小姐還有事要在這裡處理，所以行程會晚幾天。”葉朔說完這番話仿佛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忙不迭又補充了一句。“鳴人公司的合作是蘇小姐穿針引線的，江總跟蘇小姐只是要一起回國繼續談跟鳴人公司合作的事。”
看來她在江隽身邊人的印象裏是極好的，時至今日，葉朔竟還怕她吃醋，然而，她又怎樣吃醋？
“哦，剛才江隽提到的是個高風險投資。”
“是的。”葉朔再不敢多言，說話變得小心謹慎。
這時候顧清幽無意間看到律師事務所門口，淑姨牽著小屁孩正在等計程車，顧清幽驚了一下，連忙叫住了正準備掉頭把車停在另一邊的葉朔，急忙道，“我到了，葉朔，你就在這裡放下來吧！”
“我送您到對面吧！”葉朔道。
“呃，不用。”
顧清幽作勢前去打開車門，葉朔見狀，連忙把車就停在路邊，下車前去替顧清幽開門。
顧清幽未免葉朔看到律師事務所對面的情况，連忙出聲將葉朔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那個……葉朔，我真的看起來跟三年前差不多嗎？”
葉朔那裡敢真正去正視顧清幽，低下頭，恭敬道地，“我不會為了恭維夫人而所不實的話的。”
顧清幽掃向路邊，淑姨已經帶了小屁孩上了計程車，她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我最近都不敢照鏡子，總覺得自己老了很多呢！”
這句話她承認是有些誇張，但她覺得自己老了一些是實話。
畢竟女人總是比男人容易老的，何况今天看到江隽，她越發覺得老天對男人和女人是不公的，男人居然可以那麼不經老。
“怎麼會呢，夫人正值最好的年華。”葉朔認真回答。
顧清幽輕淺地下了口氣，“那好吧，葉朔，我要去忙著案子的事，就不跟你多聊了……”
葉朔這才敢把頭抬起來。“好的，夫人。”
顧清幽跟葉朔頷了下首以作道別，隨即走向了通往對面的斑馬路。
葉朔直到目送顧清幽安全地走到對面，這才上車離去。
……
顧清幽在葉朔離開之後，從律師事務所又走了出來。
臉上俏麗的笑意已經被黯然的落寞所取代，她然後招徠了一輛計程車。
顧清幽還沒有進家門，小屁孩就已經從裡面開心地跑了出來。“媽咪——”
顧清幽忙放下手裡的公事包，把小屁孩迎進懷抱裏。
淑姨聽到小屁孩的聲音，從廚房裏出來。“我和沐沐剛剛才從你事務所回來，沒看到你……”
顧清幽點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淑姨疑惑。“你在事務所裏？”
“可是媽咪我到處找你了，那裡的阿姨說媽媽已經下班了……”小屁孩很滿足於被媽咪抱著，整個人得意洋洋的。
“嗯，媽咪臨時有事出去了一趟。”顧清幽從自己的鼻子蹭了蹭小屁孩高高的鼻樑。
淑姨聽出顧清幽此刻所提到的事不同尋常，但她沒有當著孩子的面多問，又進了廚房。
小屁孩突然發現顧清幽的眉心微微皺著，抬起柔軟的小手撫了撫顧清幽的眉心，暖暖的稚氣聲音問，“媽咪，你好像不太開心……”
顧清幽未料到自己的心情連兒子都看出來了，唯有點了下頭，“嗯，媽咪遇到了一些工作上的問題。”
小屁孩眼睛眨巴眨巴的，“是很難的問題嗎？”
顧清幽認真回答，“不是很難，媽咪能解决的。”
“媽咪，你賺錢養我很辛苦，以後我長大會賺好多好多的錢養你的。”小屁孩突然跟顧清幽保證。
顧清幽輕笑。“好啊，那媽咪再辛苦幾年把你養大，到時候就你來養媽咪和婆婆。”
“嗯。”小屁孩伸出小拇指拉鉤。
顧清幽看到小屁孩懂事的樣子，忍不住在小屁孩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這才拉鉤。
……
淑姨看出顧清幽晚上沒吃什麼東西，更加確定顧清幽今天遇到事了，晚上待顧清幽哄小屁孩睡著以後，淑姨這才在房門上輕輕敲了敲。
處在若有所思中的顧清幽回過神，看向淑姨。
淑姨走進來，輕輕扶了下顧清幽的肩膀，“你今晚有心事……下午你去做什麼了？”
顧清幽深深凝視向小屁孩睡著時無辜可愛的樣子，過了好幾秒，嗓音這才微沙開口，“我今天碰到他了。”
“他？”淑姨的眼睛頓時一滯。“你是說……”
顧清幽隨即從床沿上起了身，挽著淑姨的手臂走出了房間。
一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淑姨已急切地問，“他不會是……知道沐沐了吧？”
顧清幽輕歎了一聲，然後把自己的背靠向沙發。“就是很偶然遇到，我也沒想到……後來去了餐廳吃了些東西，我就回來了。”
“去吃了東西，那……”淑姨惶恐更多於好奇問道，“他沒察覺什麼吧？”
顧清幽呆呆地看著客廳的天花，搖頭。“應該沒有，我們連感情的事情都沒聊到，肯定不會讓他察覺到什麼的。”
淑姨沒再說話，因為發現顧清幽臉上明顯低落的神色。
淑姨很清楚，顧清幽如果不是心底很是難受，她根本不會顯露這些。顧清幽是個連想哭都可以用笑來掩蓋的人。
“你既然當初執意要做這樣的决定，就應該更堅強。”淑姨沒有在此刻說安慰的話，因為清楚顧清幽懂得調節自己的心境。
顧清幽深深吸了口氣，從沙發上抬起頭，正色地看向淑姨。“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做出那個决定，我只是不知道……之後我們應該搬到那裡去生活。”
“搬？”淑姨眉心蹙起。“我們要搬嗎？”
“是的，江隽並購了倫敦的一家公司，以後他來倫敦的次數會很多……我們繼續留在這裡，必然不方便。”
“那去法國？”淑姨立即道，“景川在那裡，他一直都希望我們去法國。”
顧清幽搖頭，“您恐怕不知道，盛大哥的合作夥伴是江隽的朋友，這意味著江隽去法國的幾率也很高。”似乎，突然之間她落在了一個夾縫裏，不知該往哪裡生長。
淑姨輕聲歎息，“此前你沒有提到要搬的事，我還以為我們能一直留在這裡。”
顧清幽突然感覺有些疲累，她把自己靠在了淑姨的肩頭上，緩緩閉上眼。“當初選擇留在倫敦，就是因為這樣不會引起江隽的注意，事實證明我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對的，我們很平穩地過了這幾年……可是現在江隽有並購的公司在倫敦，我們註定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平穩，所以搬走現在是唯一的選擇。”
“既然莫可奈何，那只能如此了。”淑姨撫慰地輕拍顧清幽的背。
顧清幽突然在淑姨的肩膀上輕輕抽泣起來。
淑姨嚇了一跳，連忙拉開顧清幽，顧清幽滿是淚水的眼底讓淑姨心驚。“清幽，你……”
顧清幽抽噎地靠向沙發，哽咽道地，“淑姨，我曾經對他說過的，我說……如果他哪天放下了對蘇沫的感情，他可以來找我……我等了他三年多，這個時間足以讓他考慮清楚他的感情，可是今天我意識到……我不需要再等下去了，我和他之間已經結束了……”
即便是生孩子時忍受劇烈的疼痛，淑姨也沒有看到顧清幽哭過，此刻顧清幽淚流滿面的樣子，淑姨著實嚇了一跳。“清幽，不要難受……如果結果是這樣，這恰恰證明你當時的决定是正確的……”
顧清幽沉痛地閉上眼，眼淚一顆顆從她的眼角滑出，沾濕她襯衫的衣襟。“淑姨，我沒有不甘心，我也不怨他，我更沒有後悔我自己做的任何一個决定……我只是突然好像失去了一個信念，我覺得心好像破了個窟窿……”
淑姨輕輕將顧清幽抱住，輕撫安慰。
顧清幽靠在淑姨的肩膀上，眼淚流得更甚了。“我很難受，淑姨……我看著他還要笑出來，我真的很難受……”
顧清幽失聲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