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命是我的,他也是我的。

發佈時間: 2022-12-30 05: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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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盛雲烟在急救,歐陽景在外面等。原本是要送她和向盈盈雲機場,可向盈盈已經登機,她在後面扯了一個藉口出來,躲在洗手間裏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若不是發現得快,恐怕這會兒她就要去陰間了。

 人啊。

 真搞不懂,為了一個男人就衝動的解决了自己的下半生,這叫深情麼?不,對於歐陽景來說,這叫腦殘。為了誰誰誰去自殺的,最後必然會被誰誰誰拋弃,這是定理!

 相反,那些一分手活得更漂亮的女人,最後總會讓男人後悔,或者說是惋惜。

 歐陽景給厲弘深打電話的時候,盛雲煙已經送進了手術室,所以現在她出來,厲弘深還沒有到。麻藥是局麻,人還是清醒的。送往病房,又檢查了一遍,給歐陽景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頂,然後出去。

 歐陽景走到床邊,拉過一個凳子過來坐下,看著她……她雖說閉著眼晴,但是歐陽景知道她是醒著的。眼泡子有些腫,想來也是哭過很久。

 他歎了歎,直言道:“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意味著什麼……很蠢知道麼?你就算是現在死了,他該做什麼還是會做什麼,不會為了你殉情,也不會為了你而打一輩子光棍。”

 躺著的人沒有吭聲,只是額角角了抽,看得出來是在隱忍。

 “好好休息,我在這裡守著你,若有哪裡不舒服,或者需要什麼,告訴我就好。”歐陽景歎了口氣,現在不適合多說。他也不敢走遠,他怕他一走,她又做什麼衝動的事來。

 她沒有回,側臉優美而蒼白。

 歐陽景沒有說話,病房裏很安靜,外面連個風都沒有。今天的天氣不錯,到了晚上,也不如以往那般冷。歐陽景看著她包得很嚴實的右手,濃眉皺了皺……便看向窗外。

 他這輩子,是不打算談戀愛,對這個東西已經失去了興致。或許孑身一人到老,又或者年歲大時,找個三觀相同的女人,領個證,就這麼草草的了結下半生。

 都好。

 就是愛情這個玩意兒,不打算碰了。

 ……

 時間在滴答滴答的走,誰也沒有說話……靜寂得讓歐陽景沉侵在過去的回憶裏而無法回神。

 待他反應過來,前面的女人已經坐了起來,已經淚流滿面。豆大的眼珠子啪答啪答的往下掉,那一雙原本沒有什麼神采的眼晴,因為有了這些眼淚而有了無法化開的悲戚。哭得沒有聲音,只在眼淚在不停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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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景沒有封锁,哭,也是一種情緒的發洩。很多時候,若是能够盡情的哭注,這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抑鬱症患者。

 他只負責遞紙巾過去。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抽抽咽咽的開口:“他呢?”聲線顫.抖,歐陽景聽到這個聲音,也是於心不忍、

 “一會兒……”他正說到這裡,病房的門就已經打開,聲音很輕,歐陽景不動聲色,“一會兒就來。”

 女人像是根本沒有發現這個小動靜,眼淚從眼眶往下滾,晶瑩透亮,“如果……如果是那個自殺呢,他會不會立即放下手裡的事情趕過去救她……”說到這裡,腰部已經彎曲了下來,泣不成聲

 哪怕是牽扯到了手腕上的傷口,也不管了。從無聲到隱忍,那是一個女人最為無力又最無助的東西。

 歐陽景的心裡也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很多時候他都在想,在有些人的眼裡,除了愛情是不是就沒有其它,所以才想尋死。可這種人又不得不說,是可憐的。

 用一種高貴表的說法就是:她無非是愛一個男人而已,無論做什麼,都是因為愛他。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話可說,出去。另外一個男人走到床邊,坐在剛剛歐陽景坐過的位置,女人只知道哭泣,並不知道換了人。

 “嗚……”縱然再怎麼隱忍,也有聲音泄出來,她捂著嘴,不想讓自己太過失態,眼晴閉得很緊,眼淚還是不停的往外冒,一直在滾……

 身軀也很單薄,在微微發抖。

 “我也不想、想這麼做……可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不用這種極端的方法,讓他到我身邊來……我有什麼辦法……”話不成句,斷斷續續。

 手腕上已經沁出了一些些的血,她卻絲毫不以為意。

 心裡頭那種濃重的悲傷,就像是一個裝滿水被紮了一個眼的氣球,水不停的往出湧、又不斷的往身體的深處沉。

 好半響,那只受傷的手被一雙薄凉的手給拽了過去,聲音一如既往的淡冷:“傷害自己,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麼?”

 哭聲嘎然而止。

 身子微微一顫,她慢慢抬頭,眼晴裏有太多的水,輕輕一眨,那水凝聚成一坨,啪,掉了下去,正好落在他的手背上。厲弘深垂眸,看向她的眼晴……

 她沒有說話,卻是死死的咬住嘴唇!

 她好像看到了他的臉……很模糊,可到底是看到了。就像是在太陽光下看人,加了一層暈光,看不清。她猛地閉上眼晴,眼淚嗖地一下往下滾來,再睜眼,比先前清晰了一些,可還是看不清。

 但,無妨!

 她能看到了!!

 最起碼,她可以看到他了!!

 盛雲烟死死的攥著自己另一隻手,唇上被咬出了血絲,她也不想松。

 “不要再做這種傻事,再深一點,你就……”

 “再深一點不是更好麼,你的身邊就不會有我這個麻煩,你也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不是麼?”盛雲烟搶下話來,方才狠狠的哭過一場,所以聲音依然帶著顫慄。

 厲弘深按了鈴,讓醫生過來給她重新包紮傷口。

 盛雲烟坐在那裡沒有動,就連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和以前一模一樣。關於她說的這句話,厲弘深也沒有回。他站在另一側,看著護士在處理傷口,只需要換個紗布就好,倒是不麻煩。

 待護士一走,盛雲煙抬頭,尋著他的位置,聲音清冷,“你走吧,你去陪她就好。”

 男人喜歡沉默,那是他的保護色。過了許大一會兒,他抬腿……

 床上的人,一下沖下來,抱住了他的腰,臉緊貼在他的後背,“不要走,我不想要你走,深。她需要你,我更需要你不是麼?”

 男人只能站定,低頭,看著腰間那纏得厚厚一層紗布的右手。他的手伸了過去,捉住它,轉身。病房裏的燈照到他的臉上,半諳半暗,眉梢處那一抹柔也有幾分淡漠的冷淡。

 “別動,一會兒又該出血,不想要這只手了?”

 女人撲到了他的懷裡,沒有右手擁抱,她還有左手,“如果沒有你,我是個殘廢又怎樣,深……”

 厲弘深沒有過多的話,拍了拍她,和先前歐陽景的動作差不多,“我沒有走,我會在外面守著你。”

 盛雲烟這才離開他的懷抱,抬頭,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捉上了他的衣襟,指甲泛白,“真、真的嗎?”

 “當然,你不能死。”他說。

 盛雲烟看著他的臉許久都沒有說話,繼爾手指一寸一寸的滑下他的胸膛,“那麼,你會不會一直守著我?”

 ……

 對於這個問題,盛雲煙大體也知道他的回答是什麼,可是沒有辦法,不死心……她這顆心在翻滾著,玉望的種子無法掩滅。可能他對她最大的仁慈就是,沒有回應。

 沒有回答,那對她來說,就還有很大的空間不是麼?

 等他出去,盛去烟去了洗手間,關門,反鎖。她用力的眨了幾下眼晴,看東西還是看不太清,眼前像是蒙了一層薄沙。她凑近,看著自己這張臉……

 她是長的這個樣子麼?很瘦,臉上基本也沒有什麼膠圓蛋白,早就不如從前。在牢裏呆了這麼久,她都快忘了……原來自己的耳朵處有一個黑色的痣。

 她自認長得不差,就算是氣色不好,可五官擺在那裡,可以拿得出手,隨意打扮,也能豔壓一群人。她長成這樣尚不能入他的眼,那麼那個女人,又長得是怎樣的傾國傾城。

 瞎了兩年的時間,終於……終於能看到了。

 剛才,她也終於看到了他。

 開了水龍頭的手,聽著那嘩嘩的水聲,她的心跳也跟著在砰砰砰……過了十分鐘,她才出去。護士推著車進來,裡面擺了很多藥,大概是要給她掛水。

 她站在洗手間的門口不動,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過人,也好久沒有看見過燈光。

 原來是這般景象,這一種久違的熟悉,如鐵,烙在她的心上。

 “小姐,您盯著我做什麼?躺下吧,不要亂走。”護士笑笑。

 盛雲烟的視線一點點的收回,伸手探路,往病床的方向而去,“我看不見,所以也不是盯著你……只是習慣xin的聽著脚步。”

 眼晴很腫,說話也帶著柔弱,護士不免升起幾分同情起來,對她,好像有點印象,畢竟來這裡住過院,確實是個瞎子。

 “不好意思,無意玩笑。只是以後不要做這種傻事了,命是自己的,何苦。”

 盛雲烟躺上去,青絲如泄,腫脹的眼晴還有淚水的殘留,開口:“命是我的,男人,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