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柳雪峰的臉色很複雜,柳如並沒有看。
人當然不可能一直泡在水裡,很快就有人去救,少年被救上了岸,躺著。
能清晰的看到他額頭上的傷口,正在涔涔往外冒血。柳如朝著他走過去,柳雪峰及時的拉住了她的手,「好了,若是發泄夠了,我們回去。」
柳如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爸,你別管。」她掰開柳雪峰的手,過去,蹲下。
少年凍得在發抖,他看著柳如有點瑟瑟的懼怕,卻又仰起臉,倔強。
「今天下午出現在我家門口,現在又跟著我到了這兒,你想做什麼?謀財害命?」
少年沖她冷哼一聲。
「不說是想找抽么?」柳如在他的傷口上戳了一下,少年疼得齜牙咧嘴,他朝著柳如後面看了一眼,嘴巴一張,不知是要喊什麼。
轉瞬卻又閉上了嘴巴。
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柳如回頭,柳雪峰站在他身後。
她在心裡冷笑,還想跟她父親求情不成!
「小如,差不多就行了,讓人送他去醫院,我們走。」柳雪峰又去拉她。
柳如當然不願意,「如果他不告訴我,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饒不了他!」
哪知少年卻沖著她身後喊,「哥,救我!」
哥?
柳如又回頭,她看到了蘇越里。
他是蘇越里的弟弟?
蘇越里走來,把柳如拉起,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少年,聲音冷潤,「自重兩個字不會寫么?若再有下次,誰也救不了你,柳小姐可不是你耍些小手段就能得罪的,不要挑戰你的地位。」
少年臉色微變。
柳如看了眼蘇越里。
他們蘇家人可真是奇特。
大哥說二哥殺了他母親。
二哥不幫自已的弟弟。
【不要挑戰你的地位】很奇妙。
「送他去醫院。」蘇越里指揮屬下。
他們把這位少年抬了回去。
柳如也去洗熱水澡,服務員也準備好了乾淨的衣服,她出來時,只有蘇越里在。
她很疑惑。
她爸居然不在。
「你父親有點急事,先行離開。」
柳如下意識就問,「他能有什麼事?」其實她想說的是,他這會兒能有什麼事比她還得要。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柳如綁上腰帶,沒有多問,他爸在商場上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
「你又在這兒做什麼?」
蘇越里指了指沙發,不回反道,「坐。」
「我勸你最好出去,否則……你想不要臉,我還要做人,有婦之夫就得有自知之明,認清自已有幾斤幾兩。」
蘇越里看著她有長達五秒都沒說話。
五秒后,「過來坐。」
「……你聽不懂話?」
「你額頭有傷,處理了我自然會走。」
「我用得著你管?」
柳如當然知道她頭上有傷,但是頭又不洗不行,這會兒正嗡嗡響,只是她爸都看了她頭,為何沒有看出她頭部受傷。
蘇越里把她拉下來,態度強硬。
不僅如此,他給她吹乾了頭髮。
又坐起來,用髮夾把多餘的頭髮夾起來,露出隱藏在發里的傷口,並不怎麼重,有一點血絲。
擦藥,消毒。
傷口不大,也不用包紮。
蘇越里把醫藥箱收起來,看著女人疼得隨時都能跳起來打人的眉頭,洗完澡香氣撲鼻,他沉聲,「很疼么?」
「你要是做完了就趕緊消失。」
「疼就去醫院,別撐著。」
「你不如回去關心你老婆!」
蘇越里揉了一把她的腦袋,「老這麼凶,誰受得了,嗯?」
柳如把他的手揮開,「你滾不滾!」
「……」
男人不怒也不笑,有一種說不清的晦暗深邃。
柳如見他沒動,這夜晚清涼,她忍了那麼久的問題,慢慢蹦了出來,喉間一片苦澀。
—你當年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么。
這句話到了嘴邊卻硬是吐不出來,一旦問了,她是徹底的是輸了,好像是時隔三年對他還有舊情。
柳如猛然起身,酒店套房內有煙。
她隨手抽了一根,拿著打火機就去了陽台。
她根本顧不上外面是不是冷,只是喉嚨這種苦澀就需要煙來衝散、覆蓋。
蘇越里在客廳里隔著一片玻璃,見她著浴袍,背對著他,頭髮很長,長捲髮,又厚又迷人,浴袍都摭不住她的細腰。
夜色下,她處在朦朧里,煙霧將她包裹,她的前方是萬千燈火。
她像這濃墨的夜色里開出來的一朵絕世的紅蓮,又艷又純,受萬人傾慕。
他走去陽台,然而只是走了幾步,步伐又突然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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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出去。
聽到關門聲,柳如回頭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然後便接著連抽了兩支煙。
稍後,服務員把她的隨身手袋送了過來,她拿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今晚暫住在這兒,明天一早回。
她想了想又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沒有人接。
柳如想他或許真的有急事,就沒有再打。
她躺在床上,關燈。
腦子裡想起了很多事情,大半都是關於蘇越里的,他的隱瞞欺騙、他的身份、還有什麼殺人、以及結婚。
正想著,電話響了。
是簡訊。
她打開,陌生人。
給她發來了幾張圖片,是醫院。
有柳雪峰,還有他懷裡抱著的一名頭纏紗布的人,看樣子柳雪峰還挺著急這個少年,最後一張圖是……於漫漫。
這個當初和他父親在車裡擁吻的小三兒,她化灰灰柳如都認識。
他們竟然在一起!
又搞到一起了!
柳如換上衣服,叫助理起來開車,按照圖片上露出來的醫院名稱,打車過去。
她下了樓后,蘇越里的保鏢看到了她,立刻去報告給蘇越里。
……
這個晚上對柳如來講,註定是痛苦的。
頭疼不止。
到醫院裡頭重腳輕,她感覺自已在發燒,但她沒有吭聲,到了樓層。
這個時間VIP樓層人很少很少,她讓助理在樓梯口等著,她一個人過去,圖片上有暗示病房號,有一張是柳雪峰抱著那少年進病房。
她到病房門口,正要進去,聽到了裡面的談話。
「好了,你姐姐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你沒事兒在公共場全玩什麼滑板。」這應該是於漫漫的聲音。
「爸給我新買的滑板,我想試試。爸爸,我真的沒有傷害姐姐,你相信我,姐姐誤會我了。」那位少年。
「我想你也不會,我兒子應該干不出這事兒……」
這是柳雪峰。
柳如頓時血液逆流!
爸?
這是他爸的兒子?
這比柳如當初發現他父親出軌更要讓她震驚,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