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離一驚,倏地回頭,卻看到身旁站着一位身着一身銀灰色的西裝,所有的頭髮都全部往後梳,五官長得算是清秀,可是卻給人一種油頭粉臉的感覺。
雖然個子很高,但是整體上給人的感覺很小家子氣。
她並不認識他,但是他爲什麼能夠叫出她的名字來?
難道是連哲予故意叫過來戲弄她的麼?
極有可能!
連哲予這丫的整天以折磨她爲樂,今天願意讓她一個人在這裏清淨纔怪呢!
蘇末離心裏煩不甚煩,當下就不客氣地冷冷對那男人說道:“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冒出來的,更不知道你爲什麼知道我的名字,但不管怎麼樣,我對你沒興趣,所以請離開這裏吧!”
男人嘲諷地一笑,看着她搖頭直嘆,“蘇末離啊蘇末離!聽說你家早就身敗名裂了,卻沒想到你的囂張氣焰依然沒有因此有所收斂啊!只是從前你是女王,可以對身邊的男人招之即來,呼之則去!可今天,你又算什麼東西?我來猜猜,能夠到這種地方來的女人,一定是攀附上了地位不凡的權貴罷?呵呵。曾幾何時,你拒絕多少名門公子的求婚,如今的你卻淪落到了給人做小的地步了!蘇末離,說說看,你的身價是多少?你的金主,一個月給你多少錢?十萬?五十萬?還是一百萬?說出來,我會以雙倍的價錢包養你!說實話,我倒真的對昔日驕橫得不可一世的你很感興趣呢?你會怎麼樣取悅男人呢?是你在上,還是在下?”
蘇末離聽得噁心至極,只覺得身邊的空氣污濁不堪,再也不想呆下去了,更不想理會他了,轉身便走。
男人卻從身後一把拉住了她,將她狠狠地壓在欄杆之前,她的身子後傾,柔軟的腰肢被堅硬冰冷的欄杆硌得幾乎快要斷了一般地痛。
蘇末離冷冷地看着男人,“鬆手!不然我會叫你成太監的。”
“哈哈!你敢嗎?蘇末離,你還以爲你是從前的蘇末離?”
男人冷哼,說話之間就將一張臭哄哄的嘴向她那一大片雪白的心口靠近。
蘇末離噁心至極,再也顧不得在這裏打了人是否會引起華薄義的不滿,伸出右手抓住男人的頭髮的同時,另一隻手緊握成拳照着男人的面門就狠狠地砸下。
男人吃痛,悶哼一聲鬆開了她,只覺得眼冒金星的同時,鼻子處還有兩股溫熱稠粘的液體直流而下。
伸手一摸,手心裏滿滿的全是鼻血。
他惱羞成怒,朝着那已經走出露臺的蘇末離追去,快要靠近的時候,飛起一腳就向蘇蘇末離的背心踹去。
蘇末離早就有所防備,身子一側,頭也不回地接住他那條腳順勢就往後用力一推。
在衆人一片驚叫聲中,男人狼狽地重重跌倒在地。
男人顏面盡失,指着蘇末離的背影氣急敗壞地罵道:
“蘇末離,你這人盡可夫的昌婦!“
“我包養你是看得起你!“
“你以爲你現在還是從前那個被人衆星拱月般哄着的女王麼?“
“我呸!你就是個錶子!“
“你以爲你做的那些醜事沒人知道?“
“你裝什麼假正經?“
“你不是年年過生日的時候都會特地從日本招幾個牛廊飄洋過海地來服侍你麼?“
“怎麼?他們的技術特別棒?“
“把你弄得爽歪歪?“
“你要不要試試我?“
“我保準也會讓你爽得亂叫連連的!”
衆人聽了,低聲笑了起來,各種不堪入耳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無論男女都用毫不避諱的戲弄眼光看着她,彷彿想要將她的衣服都脫了個精光才罷休一般。
蘇末離臉色蒼白,慢慢地迴轉身,緩緩地朝男子走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想見識見識我怎麼玩弄那幾個牛郎的嗎?想看看他們是怎麼服侍我的嗎?”
衆人一聽,不禁倒吸了口氣,但同時好奇心大起,眼睛便是像磁鐵一樣吸附在她身上,無論如何都拉不開了。
男人卻被她臉上詭異的表情給嚇到了,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欲走,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蘇末離走上前,像老鷹捉小雞一般用力拎着他的領子將他拎了回來,輕輕地逼近,聲音柔妹無比,“他們想要服侍我,必須得自斷四肢,我看你今天很想服侍我,那麼,如你所願!”
話音未落,男子嘶啞的慘叫聲響起,人們甚至沒來得及看清蘇末離的動作,就看到男子的雙手被拉脫了臼,無力地垂落在了身體的兩側。
蘇末離用力地將他往地上一推,擡腳往他心口狠踹了幾腳,冷冷地說:“就憑你想服侍我?下輩子煉好金鋼不壞之身再來找我吧!”
男子臉色臘黃,額頭豆大的汗珠如雨點般滾落而下,鑽心的痛讓他倒在地上滾來滾去,不斷地嘶聲喊叫。
圍觀的衆人看到蘇末離那羅剎一般冷漠中帶着一抹狠厲的臉,嚇得都不敢再像方纔那樣胡言亂語了。
蘇末離正欲轉身離開,卻看到華薄義與連哲予快步並肩而來。
連哲予看到地上的男子,不禁皺起了眉頭,一雙凌厲的眸子看向蘇末離,“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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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末離傲然挺立,看都不看一眼連哲予,淡淡地說:“他想服侍我,可惜他不夠資格。”
“他想服侍你?”連哲予反問,淡淡地走上前,腳踩在男人的膝蓋窩上,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男子越發痛苦得如野獸一般嚎叫起來。
“你想服侍她?你憑什麼?她是我的女人,你竟然也敢染指?信不信我廢了你###,戳瞎了你的眼珠子?”連哲予雙指如鉤,對準男子的雙眼。
男子驚懼地搖頭,一時之間連痛都忘記了,一個勁地求饒,“連少連少!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不知者不爲罪,你您大人有大量,今天就高擡貴手,饒了我吧!”
連哲予回頭,淡淡地看着蘇末離,“他動了你沒有?”
蘇末離冷哼,“你覺得呢?他有那個本事嗎?”
連哲予點頭,“既然如此,那麼我便廢你一隻眼睛好了!”
說着就對準男人的眼睛用力戳下去。
衆人一聲驚呼,男人們興奮地瞪大了雙眼,女人們則害怕地捂住了臉。
說時遲那時快,蘇末離飛身上前,伸手擋住了他的手,“我已經解決了他,不勞煩你再動手了!放開他,別弄髒了你的手!”
連哲予輕笑,“怎麼辦呢?我現在殺xin大起,就想見點血呢!”
蘇末離皺眉,低聲說:“這裏畢竟是華先生的地盤,更何況是這種特殊的場合,見血不吉利。”
華薄義卻淡笑着說:“這裏哲予也有份。更何況,我這裏天天見血,從來不分場合。”
連哲予嘴邊笑容更大了,“瞧!他都不介意。你就別瞎操心了!”
說着便欲用力掙脫蘇末離。
蘇末離一驚,急忙上前。
衆人再度倒吸氣,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看着他們。
只見不知何時,蘇末離伸手緊緊地抱住了連哲予,脣死死地貼住了連哲予的脣。
連哲予一動不動,眼睛死死地盯着蘇末離,臉上陰晴不定。
蘇末離一陣亂吻之後,鬆開了他,低頭不看他,只輕輕地說:“放了他。”
連哲予嘲諷地笑了,“蘇末離,你什麼時候如此心軟了?”
她一向心軟,外表的堅強與冷漠全都是裝出來的。
更何況,那人罪不至死,受的懲罰已經夠大了。
她再度輕聲重複,“放了他。”
連哲予陰晴不定地看她,最後笑道:“好!看在今天你主動獻吻的份上,我放了他!”
說着站起身來,嫌惡地擡腳踢了男子一腳,轉身像個沒事人兒一樣就與華薄義站在那裏旁若無人地談笑風生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斯蒂夫帶着兩個保鏢走了進來,一揮手,那兩個保鏢便像拖死狗一樣將痛得大呼小叫的男人拖了出去。
蘇末離急忙追了上去,問道:“你們要把他拖哪裏去?”
斯蒂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扔到門外去。”
蘇末離聽了,這才悄悄地鬆了口氣。
她多害怕他們背地裏會將他‘咔嚓’一聲地給了結了。
經此一鬧,蘇末離已經不想再回到宴會上去了,她走下階梯,找了一塊無人經過的草地坐了下來,抱着雙膝發呆。
“蘇末離,你身手挺不錯啊!”突然一聲頗爲熟悉的聲音在身後清脆地響起。
蘇末離回頭,卻見一個身着紫色連衣裙,一頭黑亮直髮披散在肩頭的女孩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
“是你?”蘇末離記得她就是那個讓華薄義像個正常男人一樣的女孩。
女孩‘嗯’了一聲,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轉頭笑看她,“我當時就覺得你不簡單,卻沒想到你彪悍到了這種地步!真的好厲害啊!”
蘇末離苦笑,“我再厲害,又哪裏厲害得過你?你連華薄義都敢挑戰啊!”
女孩癟了癟嘴,“他?不過是一個成天混女人堆裏的種豬而已!沒幾兩真本事!若不是看在他供我吃供我喝的份上,我早就把他這種人類敗類給人道毀滅了!”
“你不是被他抓來的?”蘇末離一陣愕然。
“當然不是?他有什麼本事,敢能抓得到我?是我沒錢了,又暫時不想回家,所以便光臨了他這裏。”女孩大言不慚地說。
“原來如此。”蘇末離了然地點頭,猜想這女孩一定也是有着很深背景的人物,所以華薄義才能夠如此忍讓她。
不過,一定不僅僅如此,她很清楚地記得華薄義看這女孩時的眼神,更記得華薄義在和連哲予談起這女孩時,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幾分柔情。
一物降一物,這是大自然亙古不變的規律。
很顯然,眼前的這女孩便是那嗜血如命,神出鬼沒的華薄義的剋星。
那麼,連哲予的剋星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正沉思間,那女孩友好地向她伸出了手,“我叫肖小茹。”
“蘇末離。”蘇末離急忙伸出手與女孩相握。
“你的手好軟好柔啊!現在我明白了什麼叫做柔弱無骨!連哲予豔福不淺啊!”肖小茹笑着打趣。
蘇末離垂下了眸子,“我們之間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
“呵呵。是嗎?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你們倆般配。”肖小茹笑着說。
“是嗎?”蘇末離不想多解釋。
因爲在外人看來,她可能就是被連哲予霸佔或包養的女人,她不想爭辯,因爲心已經很累很累。
肖小茹嘆了口氣,擡頭看夜空,低低地說:“今天是我生命裏一個很重要的人結婚的大喜日子。現在他一定抱着他心愛的女子正與朋友們舉杯暢飲呢!”
“呃。負心之人,不記得也罷!”蘇末離一愣,沒想到她竟然跟自己吐露心事起來,微愣之下,本能地勸慰她。
她這一生,從來沒有去交過朋友,吳佳佳是死皮賴臉地纏上來,她沒有辦法躲避,可以說是被迫成爲朋友的。
所以,對於這種交友之事,生疏得不得了。
肖小茹卻突然苦澀地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你別誤會,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哥。我死皮賴臉地想賴一輩子卻怎麼也賴不上的哥哥。小時候,他對我很好,教我說話,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一切本來都很美好,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就消失了。再度回來之後,已經相隔整整十年。他變得冷漠高傲,對我愛理不搭。我每次死皮賴臉地去找他,他連飯都不給我做,像打發叫化子一樣扔給我一包過期的方便麪讓我吃。我有時候啊,覺得太悶,所以便想着唱唱歌,活躍活躍氣氛,好讓他那冷冰冰的屋子裏多些人氣,可是人家卻嫌我吵,總是像拎小雞一樣拎着我的脖子將我扔出去。每一次,我的屁股都痛得像要裂成兩瓣!可我還是厚着臉皮一次次地靠近他,只是想讓他重新做回我熟悉的溫柔善良體貼入微的好哥哥。後來,他因爲一個女子倒又變回原來的模樣了,可惜我和他之間卻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肖小茹說着說着,眼睛就溼潤一片。
淚水不停在地眼眶裏打轉,似閃爍的星光。
蘇末離聽得心裏酸酸的,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她冰涼至極的手,低聲說:“時間會讓一切傷痛都過去的。別太不開心了,我相信終究有一天,你和他之間會回到原來。”
肖小茹嗯了一聲,伸出手背胡亂地擦了一下眼睛,然後笑道:“我心裏的憋屈一直沒有跟任何人說起,卻沒想到今天卻跟你說了那麼多了。你是我肖小茹喜歡上的第二個女孩。”
蘇末離輕笑,“那麼第一個是誰?”
“就是我哥的新娘子嘍!她今天一定幸福死了,也一定會跟我哥抱怨我沒有出席。”肖小茹一片惆悵。
“等他們生孩子的時候,你就去吧!不管怎麼說,你是孩子的姑姑呢!”蘇末離溫柔地說,由衷地喜歡這個心地善良沒有什麼心機的女孩。
“嗯。”肖小茹低低應了,不經意回頭,臉上一陣愕然,隨即爬了起來,匆匆地說,“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咱們下次再聊!”
說完便快步地跑了,很快就不見了人影,簡直溜得比兔子還快。
蘇末離回頭,卻見華薄義正倚着門廊看着她這個方向,不由淡淡地笑了,心想還說不在乎華薄義,如果不在乎的話,又何至於那個人剛一出現便驚慌失措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呵呵。口不對心的傢伙。
不過想想,便覺得他們之間的這種璦昧很美好的很美好,美好得令她感覺到心裏發酸。
這天晚上,連哲予與蘇末離就留在了莊園。
連哲予喝得差不多了,一回去便倒頭大睡,並沒有再說些不中聽的話刺激蘇末離了。
蘇末離的耳朵根子總算清靜了一夜。
第二天是週末,不用去公司,連哲予要她一起與他們去攀巖,蘇末離想也不想地拒絕了,說要回去一趟。
連哲予竟然難得地沒有阻止她,任由着她開車離去了。
蘇末離開着車子回到了湖邊小屋,剛下車,便看見佐治匆匆地迎了上來。
“小姐回來了,在外面過得好嗎?”佐治貌似隨意地問。
“還不錯。你知道的,我自理能力還不錯。”蘇末離笑笑。
“哦。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佐治再問。
“什麼都沒有。”蘇末離淡然地走進屋子。
佐治呆在原地,沒有跟進去。
蘇末離回到房間之後,便打開衣櫃將許諾的所有衣服,穿過的沒穿過的都拿了出來,用一個大旅行箱裝上了,然後吃力地拖着下了樓。
剛進屋的佐治見狀,疑惑地問道:“小姐這纔回來又要出差?”
蘇末離笑着搖頭,“不是的。這箱子裏全都是許諾的衣服,還有他用過的一些小東西,如今他人不在了,我想都燒了,如果真的有黃泉,他就應該接得到,這樣他也就不會少衣服穿了。”頓了頓,又說,”你們不是一直讓我遺忘嗎?這裏處處是他的痕跡,我怎麼遺忘?所以今天,就讓我先毀掉他存在的痕跡吧!”
忘記許諾,變成一個冷漠的人,她纔有力氣對付連哲予,纔會想辦法找出他的弱點,努力地逃離他的魔爪吧?
否則的話,她永遠都不可能清醒,永遠不可能像許諾希望地那樣不放棄……
不放棄未來,不放棄與許諾的下一輩子約定,那麼現在她必須放棄對許諾的思念……
佐治聽得一陣黯然,低聲說:“真的只是如此簡單嗎?”
蘇末離擡頭微笑,“不然,還會有什麼?”
不再多說,提着箱子就走。
佐治急忙上前,接過她手裏的箱子,低聲說:“我幫你。”
“謝謝。請拎到湖邊吧!”蘇末離說。
“嗯。”佐治應了,拎着箱子匆匆而去。
蘇末離則又拿起牆角的一把鐵鍬拿在手裏,隨在了佐治的身後。
來到湖邊,佐治將箱子放下,正欲打開來,蘇末離卻說:“現在剩下的事情讓我親手來做吧!給我留下一個打火機就行了。”
佐治默然,掏出打火機遞到她手裏,然後默默地轉身離開了。
蘇末離蹲了下來,打開箱子將衣服一件件拿了出來,堆放在一起,如座小山一般。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擡頭看上湛藍如洗般的天空,含着笑容輕輕地說道:“許諾,你在天上嗎?如果在,好好聽清楚我說的每一句話。我愛你,很愛很愛。可是現在,我要真的忘記你了。不過你要記住,我只是這一輩子的以後日子忘記你,下一輩子,卻還是要愛着你賴上你的!你千萬要等着我!知道嗎?”
一陣陣清涼的秋風挾帶着花香撲面而來,像許諾溫柔多情的大手輕輕地撫去她滿臉冰涼的淚水。
她嘴邊的笑容越發地大了,“許諾,我就知道你聽到了,就知道你會答應。你總是這樣,無論我提出多麼無理的要求,你都會無條件地答應我。你對我是如此這般的縱容……”
淚悄悄滑進嘴裏,又苦又澀。
蘇末離‘啪’地按下了打火機,點燃了許諾一件最喜歡穿的白色t恤。
青煙裊裊上升,最後消失在無邊無盡的天空裏,消逝的是她的愛情她的思念……
當那一大堆放衣服只剩下一團黑黑的灰燼,當最後一縷青煙徹底消失,蘇末離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堆灰燼默默流淚。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站了起來,拿起扔在地上的鐵鍬,對着那一大片弄得繁茂嬌豔的花就用力地亂鏟了起來。
花瓣紛紛而落,花枝紛紛倒下,不過一會,那曾經的美好與浪漫便毀之一盡。
看着一地的殘花,看着那空中亂飛的花瓣,一直強忍悲痛的蘇末離終於心力交瘁地跌倒在地上,趴在潮溼的泥土絕望而悲傷地嚎啕大哭起來。
她終於親手毀掉了許諾留下的所有美好……
她的哭聲太大太悲,驚得林中鳥兒亂飛亂撞,不小心撞到樹幹便一頭往地上栽去,發出一陣陣的悲鳴聲,與她的哭聲交相輝映。
真可謂哭聲嫋嫋,摧斷人腸……
蘇末離在湖邊呆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直到日落西山,夜幕悄悄降臨,天空悄悄飄下細雨,她才疲憊不堪地站了起來,伸手用力抹去臉上的淚水,然後慢慢地回去了。
佐治默默奉上一杯清茶,幾碟精緻的點心。
她端起清茶喝了一口,又拿起一塊點心吃了,然後淡淡地說:“佐治,把這幢屋子及這塊地皮都賣了吧!”
佐治一驚,低聲說:“現在樓市低迷,賣掉的話要損失一大筆錢。”
蘇末離苦澀一笑,“連他我都可以放棄,又怎麼會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說着便站了起來,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佐治黯然地問:“小姐不在這裏留宿嗎?”
“不了。”蘇末離搖了搖頭,快步向外走去。
佐治站在門口,看着蘇末離開着車慢慢遠去。
蘇末離並沒有回連哲予的海邊別墅,而是到小鎮上的一家環境清幽的小旅館開了間房住了下來。
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她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或許是白天哭得太久,身體體力早已透支,她的頭一挨枕頭便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到天亮,早上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像個機器人一樣什麼都沒想就翻身起了牀。
簡單地洗漱之後,走出浴室,收拾了東西去退了房,上車後纔打開了關了一整天機的手機。
一看,竟然有百餘條的留言。
全都是連哲予的留言。
她隨意地聽了前面兩條,不過就是他一貫的命令威脅語氣,命令她立即給他回電話,立即回家給他做飯,否則就如何如何之類的話語。
蘇末離冷笑一聲,沒有再聽下去了,將手機扔在一旁的座位上。
蘇末離先去超市購買了一大堆東西,然後纔回到了海邊別墅。
她的車子剛停下,門便開了,一臉懊惱的連哲予出現在門口,冷冷地看着她。
她視若不見,推門下車,將車鑰匙凌空向連哲予拋去,“我買了很多東西在後備箱,你把它們拿進來吧!”
連哲予冷哼,“蘇末離!你是我的女僕,憑什麼命令我?”
蘇末離無所謂地聳聳肩,“冰箱裏空了,如果你還想吃飯的話,就去拿吧!”
說完就看也不看他一眼地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她只是不再百依百順而已,並沒有離開他,所以他絕對不可能真的因爲這一點小事而去對付她身邊的人。
一旦對付了,他又還有什麼籌碼可言?
可笑她從前硬是沒有想通這一點。
連哲予的額頭青筋直暴,但很快便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他淡笑一聲,“蘇末離,你不會想這樣對我的!”
“我就這樣對你了。”蘇末離平靜的聲音從裏面緩緩地傳了出來。
連哲予沒再接話,只是走到車旁,打開後備箱,從裏面抱出那一大堆放蘇末離買回來的食材往屋子裏走去。
蘇末離正慢慢地喝着果汁,見他老實地抱着東西進來了,心裏不由暗喜,便又說道:“把它們放進冰箱吧!”
連哲予看看她,手卻突然一鬆,他懷裏的東西便落了一地。
蘋果、梨之類的水果四下亂滾。
蘇末離瞪大眼睛,看着那一地的狼籍。
連哲予勾脣一笑,拍了拍手,然後轉身往樓上走去,“趕緊做飯吧!十二點的時候我要準時吃到午飯!”
“連哲予!你妄想!”蘇末離反應過來,指着連哲予憤怒地說。
連哲予腳步一停,笑意銀銀地轉過頭來說:
“還有另外一種方式來餵飽我!人家說有情飲水飽,我是有欲飲水飽!蘇末離,不想做飯的話,你就把你自己呈上來吧!雖然你現在只能算得上隔夜飯了,但是勉強也能填飽我的肚子。”
“去死!”
蘇末離再次氣炸,彎腰脫了鞋又用力地朝他身上擲去。
連哲予閃身一避,鞋子落空跌落在樓梯上,他得意地哈哈大笑,快步上了樓。
可惡的人渣!
蘇末離氣得心口起伏不停。
她真的是太低估連哲予了。
看來,方纔的那一招對他根本不光用。
他就屬於那種油鹽都不進,把無恥當驕傲的人。
對於這種人,即便是她打感情牌,把自己奉上,又有什麼用呢?
蘇末離意識到自己一開始的算盤根本就不可能奏效時,不由無力至極。
但是她沒有氣餒,她付出了這麼多,絕對不會就這樣認輸!
連哲予,你等着瞧!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對着我哭!
蘇末離咬了咬牙,彎腰將那一地的食材都快速地撿了起來,然後就開始做起飯來了。
如連哲予所願,她果真在十二點之前就做好了飯。
剛將飯菜都擺上桌,連哲予便像聞到魚腥味一樣的貓一樣快步下樓來了。
跑近前一看,見到那香噴噴的黴菜扣肉,不禁一愣。
這道菜,一直是他最喜歡是的一道菜,是母親的拿手絕活。
在去意大利之前,家裏再困難,母親都會在每個週末的晚上給他做上一頓香噴噴的黴菜扣肉。
那是他最簡單最簡單的快樂。
但到了意大利後,他便再也沒有吃過了。
一晃十幾年過去,將他將母親接回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母親已經病得沒有力氣再做了。
如今,母親去世,這輩子他都吃不上母親親手做的黴菜扣肉了!
連哲予淡淡地一指黴菜扣肉,“把它倒掉!以後再也不準做這道菜!”
“倒掉?爲什麼?我不倒,你不吃,我吃!”蘇末離皺眉,無法理解他這種怪誕,還有浪費的行爲。
連哲予卻端起黴菜扣肉,一把倒扣在桌上,冷冷地說:“吃吧!”
蘇末離氣得簡直快要暈了過去,但是她沒暈,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連哲予,突然笑道:“連哲予,其實這道菜是不是你最鍾愛的一道菜?可是爲你做這道菜的女人已經離開你了是嗎?呵呵。她不再愛你了吧?你是不是在她那裏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所以這才如此變態地折磨我?嘖嘖!真可憐!竟然被女人甩了!”
連哲予的眼睛慢慢地變得如血一般地紅,看着蘇末離不停說話的嘴巴,看着她幸災樂禍的臉,原本緊緊按在桌面上的手突然一用力。
立即,桌子被掀翻了,碗碟跌落在地上,發出一陣陣瓷片破碎的尖銳響聲。
地面一片狼籍,菜汁橫流。
蘇末離急忙跳着往後退,以防玻璃碎片濺傷自己。
誰知一退卻退到了一個人的懷裏,連哲予那張俊美得有些邪惡的臉冷冷逼近。
“你想做什麼?”蘇末離一驚,反手就想打他。
誰知他卻只是伸手在她脅下一點,她感覺全身一麻,整個人就無力地癱軟在了他的懷裏。
連哲予將她一推,就將她死死壓在了身後的柱子之上。
他的眉目帶着一股凌厲與狠絕,眼睛紅得像喝了血一樣,薄脣緊抿,沒有了往日的柔美,取而代之的是冷酷與絕情。
他的手用力地拉扯着她的衣服。
薄軟的面料根本經不起他的拉扯,不到一分鐘,衣服便被扯爛,露出了她白皙而美妙的身體。
蘇末離用無力的手不停地拍打着他,試圖推開他,可他卻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
他的手指一勾,她的bra便被他遠遠地拋開了。
當一看到她那美麗得耀眼的豐盈,他的眼睛越發地紅了,嘴一張,就瘋狂地索取起來。
蘇末離又羞又痛,渾身禁不住輕顫。
“連哲予!你說過……說過不勉強我的……”她本來是想嚴正地提醒他說過的話,可是聲音說出口,卻似乎在欲拒還迎的呻、銀聲。
她被自己的聲音驚嚇到了,急忙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下脣,無力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很顯然,儘管她有多麼地不情願,有多麼地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殺掉,卻無法否認身體對他肆意挑逗所產生的本能的生理反應。
他對她的強迫,遠遠不同於遊艇被人強*暴。
上一次,那男人至少殘暴得令她除了痛,還是痛,痛得生不欲死。
可是這次連哲予的強迫,雖然也很痛,可是卻有感覺,讓她備感羞恥的快、感在他嘴巴在他大掌的撥動下綿綿不絕。
她怎麼可以產生反應?
怎麼可以?
這種快、感只能在與許諾在一起的時候纔有的啊!
天啊!讓她死了吧!讓她死了吧!
她在心裏悲鳴着,淚水悄悄地從眼角滾落而下。
連哲予如出牢的野獸勢不可擋,當他在她體內爆發之後,她這才咬牙切齒地低哼,“連哲予!我要殺了你!”
連哲予卻輕笑,在她耳邊邪惡地輕語,“要想殺了我,也得等我結束之後再說!”
話音未落,身子一挺,比上一輪更兇猛更用力更激烈。
蘇末離的身子如風雨中的小舟飄飄蕩蕩。
她的身體一下又一下地被他用力地撞擊着,發出令她恨不得自己立即死去的‘啪啪啪啪’的聲音。
她很想讓自己麻木不仁的承受着這可怕的恥辱的一切,可是他卻不容許她這樣做,一旦發現她的臉漠不表情的時候,他便對她敏感部位用嘴用手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直到她的臉呈現出那種又痛苦又享受般的表情,直到她那婉轉動聽如黃鸝鳴歌一般的呻、銀聲響起,、他才停止……
就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着,直到蘇末離完全站不住了,他纔將她抱到樓上臥室大牀上,更加瘋狂地對她攻城掠地……
等他終於結束後,窗外已經黑沉沉一片。
蘇末離無力地躺在牀上,只覺得渾身上下骨頭都散架了。
淚已經流乾了。
連哲予翻身下牀,一言不必地轉身朝衛生間走去。
匆匆地洗過澡後,換了套衣服便下了樓。
不一會,便傳來他開着車子遠去的聲音。
蘇末離閉了閉眼睛,儘管兩腳之間一片狼籍,可是卻已經沒有力量去清理,
伸手關掉了燈光,讓黑暗一點點將她那佈滿罪惡痕跡的身體吞噬……
這天晚上,連哲予再也沒有回來過。
蘇末離也一夜都沒下過牀。
第二天清早,當黎明破曉,蘇末離這才拖着休整了一夜仍然痠痛不已的身體一步一步向衛生間挪去。
先打開花灑仔細地衝洗了一遍身體,再讓溫水注滿浴缸,躺了下去,閉着眼睛休息。
泡了一個鐘頭之後,她纔出來擦乾身體換上了衣服。
走到鏡前,漠然地看着鏡中那一臉憔悴的女子,拿起流理臺上的那些名貴得要命的化妝品不厭其煩地往臉上擦去。
不過一會,鏡子裏就出現了一個美麗而無生氣的女孩。
她又拿吹風機將頭髮吹乾了,然後平靜地走了出去。
本想隨意地做點吃的胡亂地填飽肚子拉倒,但是一想到昨天發生的一切,她便又改變了主意。
連哲予擊垮她所有的驕傲,做夢去吧!
她暗暗地握了握拳,開始做起早餐來。
早餐很豐富,雖然沒味口,可是她硬是逼着自己一點一點地將所有食物吃了個精光。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
她剛進辦公室,還未來得及關門,連哲予就進來了,將門一鎖,看着她那一頭剪短並且染了玫紅色的短髮冷冷地問:“你的頭髮呢?”
蘇末離皺了皺眉,冷冷地說:“連董事長,現在是上班時間,請不要說與工作無關的話。”
“我問你頭髮呢?”連哲予仍然一字一頓地問。
蘇末離便懶得再理會他了,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按對講機,“碧昂絲,請幫我倒杯咖啡進來。”
然後就低頭開始認真地看起文件來,只把連哲予當作一團不存在的空氣。
連哲予看着她一直冷笑,蘇末離雖然沒有擡頭看他,可也知道他在冷笑,心裏瘮得慌,但表面上毫不畏懼。
不一會,碧昂絲推門送咖啡進來,看到連哲予,很是意外,急忙打了聲招呼,將咖啡放到蘇末離的桌上,正欲離開,蘇末離卻叫道:“別走。今天你就留下來和我在一起。”
連哲予卻冷冷地說:“趕緊離開,我有話跟你老闆談。”
“不準走!”蘇末離怒視連哲予。
“不走的話,我將視你爲違抗上司的命令,立即予以開除!”連哲予依然雲淡風輕,美好的薄脣裏蹦出來的每個字眼卻兇狠有力。
碧昂絲低聲對蘇末離道了聲對不起,打開門迅速地退了出去。
“有什麼事,快講!”蘇末離不耐煩地將文件‘啪’地一聲扔在了桌上。
連哲予走了過去,從她面前端過咖啡淺抿了一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這是私事,不適合在工作的時間討論!”蘇末離冷冷地說,“我記得很清楚,你說過要有職業道德,必須要公私分明的。現在你想帶頭違反麼?”
連哲予挑眉笑了,
“整間公司都是我的,我的話就是規章制度,我那天不想談私事,不代表今天我不想談!”
蘇末離無語至極,停了一會冷冷地說:
“是不是聽了之後,就立即走?”
“這要看我得到的答案滿不滿意。”
連哲予翹起了腳,十指相交好整以遐地看着她。
“好。你聽好。因爲那頭長髮是我爲許諾留的。可是自從昨天那件事後,我覺得我不配再留有它的!這就是我剪短髮的原因!滿意了嗎?”蘇末離平靜地說。
“答案錯誤!”連哲予搖了搖頭,起身站了起來,很快在蘇末離身邊站定,他伸出一根白皙而修長的手指輕輕勾起蘇末離的下巴,“答案錯誤了!蘇末離!我很不高興!”
蘇末離用力地將臉別到了一邊,“有什麼情緒回去再發泄吧!這裏是公司,這裏是我的辦公室,趕緊出去吧!”
“可惜我等不了!”連哲予輕哼一聲,手指突然點出。
蘇末離又急又氣,“連哲予!你除了這一招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新鮮一點的招式?”
“一招就搞定的事,爲什麼要換?”連哲予冷笑,一把將她騰空抱了起來放在桌上,就開始動手除她的衣服。
蘇末離無力反抗,便乾脆眼睛一閉,什麼都不想,只當作自己被鬼上了。
連哲予也不着急,因爲他有得是辦法讓蘇末離興奮起來。
很快,她的衣服便被他撕破了扔在地上,當看到她的身子上佈滿了昨天晚上他特意留下的痕跡時,不禁越發地亢奮起來,低吼一聲便撲了上去。
毫無前奏地進入的同時,他用力地扳過了她的臉,狠狠地吻上了她的脣,手大力地抓着她的豐盈……
蘇末離起先還能忍着讓自己不叫出聲音,可是隨着他動作的加快,隨着他越來越多的花樣的變化,還有他那絲毫不肯懈怠地對她身體各個敏感點的刺激,蘇末離終於無法背叛自己身體誠實的反應,咬着下脣低低地呻、銀出聲。
連哲予得意地一笑,動作越發地加大,低聲在她耳邊佑惑地輕笑,“再大聲點!不要壓抑!既然很快樂,爲什麼不大聲地叫出來?”
蘇末離一聽,反而將手伸住了自己的嘴裏堵住,死死地咬着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連哲予冷哼,突然抽離了身子,將她的身子一轉,迫使她趴在了桌上,毫不疼惜地將她兩隻手反剪在後,隨後大力地挺了進去……
辦公室外面,所有的員工都聽到了連哲予痛快淋漓的低吼聲,還有蘇末離極力壓抑卻反而顯得極其銷魂及動人心魄的呻、銀聲。
此時,佐治正從電梯走出來,看到衆人奇怪的表情,再聽到那回響在有限空間裏的璦昧之音,臉就冷了下來。
他轉身走進了還未來得及關上的電梯之內,一雙大掌悄悄地緊握成拳。
房間裏,一切終於歸於平靜,連哲予神清氣爽地整理好了衣服,擡眼看了一下門,突然低聲叫道:“呀!門竟然沒關死!”
原本如死了一般趴在桌上的蘇末離聽聞此言,渾身一顫。
連哲予隨即又笑道:“他們聽到就聽到吧!反正現在整個公司都知道你蘇末離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更何況,你的叫聲實在很動聽,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首優美動聽的曲子,我想對於他們來說,也一定同樣如此。”
說完之後得意洋洋地揚長而去。
蘇末離心如死灰,慢慢地立起了身子,在地上抓起那已經如破布一樣的衣服胡亂地披在身上,忍着雙腳間的疼痛一步步地挪到臥室。
一個小時後,她又恢復了初進辦公室的模樣。
走出辦公室,碧昂絲急忙迎上前,低聲說:“蘇小姐,對不起。”
蘇末離淡然一笑,“不關你的事。”
說完便快步走入了電梯。
她駕車回了湖邊小屋,在臥室裏一陣翻江倒櫃之後,拿到了一樣東西,在身上藏好,然後又匆匆開着車回到了公司。
直接去找連哲予,他卻並不在辦公室,他的祕書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着她,說:“林先生去見客戶去了。”
蘇末離點點頭,推門走進辦公室。
祕書急忙跟了進去,
“蘇小姐,董事長的辦公室是不能隨便進的。”
蘇末離轉頭,冷漠地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問:
“包括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