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睡在床上好幾個小時都沒有睡好,時差倒也不能算是全部理由,這幾年參加過無數次比賽,滿世界跑,去了很多國家,生理時鐘也早就被訓練出來。
只是此次洛杉磯行,讓她心中更是生了幾朵記憶上的梗節,她也不知道這一次回去,是對還是錯。
以後和他應該不會再見面。
他遠在美國。
她居無定所。
沒有什麼能牽扯到他們。
這樣也好。
從此天各一方。
五個小時后,她頂著雙眼泡起來。
看了眼手機,除了同公司同事以及垃圾信息外,沒有其它人了。
現在已經很晚,她想,二哥樓西至應該也玩得差不多。
睡不著,就不睡了。
換上舞蹈服,頭髮很厚又很長,每次盤起來時都要費一些功夫,整理好以後去樓下的舞蹈室。
沒有開空調,地板很涼。
她赤腳站在上面。
這些年她的腳也習慣了這樣的溫度,倒也沒覺得有多冷。半個小時時,她就開始發熱。
舞蹈,最開始她並不是真的熱愛。
五歲時她親哥哥病亡,她病了一場過後身體也沒那麼好,媽媽如夢就要她去跳舞,每一次下腰劈腿她都哭得撕心裂肺,父親樓岳明不要她練,媽媽逼她練,不練不行。
哪怕是墊起腳尖致五個腳指頭全部骨折,也必須練。
因此也學了十來年。
現在她很慶幸,她有很多年的舞蹈底子,否則——
她依舊是個廢物。
……
兩個小時后,中場休息。
她拿杯水坐在訓練室的飄窗上,外面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三天後聖誕,第一場巡演從聖誕節那天開始,這幾天還是不能鬆懈。
喝完水起身,接著訓練。
就在站起身時,瞥到了外面有一輛車。
她輕眉微攏。
穿上外套和鞋出去。
別墅式公寓,門口有停車場,一輛黑色的邁凱倫停在那兒。
打開門出去。
沒有見到人。
她爬在車玻璃上往裡面看,正好車玻璃往下降。他的黑髮、眉眼、鼻染、薄唇、臉頰、脖頸一點點的清晰,是俊美的少年郎。
目光對視。
空氣凝結了兩秒。
兩秒后,安安露了四顆牙齒,輕喚,「二哥。」
樓西至的黑眸在她臉上停留著,沉聲,「在練舞?」
「嗯,大晚上你怎麼來了?」
他沒吭聲。
少傾,露齒一笑,「聽說這邊小妹子多。」
「哦。」安安沒有給什麼特殊的表情,若是以前的安安肯定就會去揪他的鼻子,說他年紀輕輕的喜歡胡鬧,給爸爸媽媽告狀,說他又**女朋友,然後爸爸媽媽強制他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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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一個瘋丫頭。
「進去吧,天冷,臉上有汗,小心感冒。」樓西至把她的『哦』自動排除在外,說了一句。
「你現在去哪兒?」
「當然是去找小姑娘玩兒。」他放浪不羈的道。
安安頓了一會兒,試探xin的道:「現在都十二點多,玩也玩不了多久,要不你在這裡休息一晚吧。」
樓西至伸手,指頭點了點她帶汗珠的鼻頭,眼神深邃,「留我住?」
「很晚了呀。」
「好。」樓西至下了車,甩上車門,「走。」
安安在心裡嘀咕,答應得這麼快,該不會就是想在這裡睡,等她開口吧,大晚上跑過來刀,是要審查她的工作?
……
進了屋。
安安不練了,洗澡。
穿著睡衣出來,清清爽爽。
到客廳后,樓西至在吃泡麵,給她也泡了一碗,叉子還停在泡麵桶上。
她坐過去,她雖說不節食,但是也不會半夜吃飯,自律還是要有的。
「吃吧,吃完了給我鋪床。」
「……」
安安拿起叉子餵了一小口,樓西至看到目光沉了沉。
「哥哥和姐姐呢?」安安中途問。
「這會兒應該抱著在睡覺吧。」
安安便沒有再問,她和樓西至大吵過幾次之後,關係到現在都有些僵,他們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無話不說的時候。
以前和他。
安安想抱就抱,想摟就摟,想打就打,無所畏懼。
成長,真是一個苦活。
它讓你少了好多快樂。
……
這兒並沒有客房,樓上的三個房間,她們三個女孩兒都給佔了,安安只有把自己的卧室讓給他。
樓西至洗完澡,他沒有衣服穿,只有一個浴巾摭住重點部位。安安正好在屋中央,看到了他……
身材纖長。
很白。
線條流暢緊實。
沒有過多的肌肉,不用看臉便能清晰分辨這是一個年輕的身體,無形之中似有年輕的佑惑力在一點點的釋放。
安安別過了臉。
她指了指床,「你睡我的床。」
樓西至用毛巾擦頭髮上的水,一滴水珠凝結在眉梢上,正在他的眼前,襯著他的瞳仁黑亮而漂亮,他看著女孩兒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把用毛巾把頭髮往後一擦,水珠不見。
「你睡哪兒?」
「我去和施施睡。」
「你的床單和枕頭給我用?」
安安一扭頭看他,「你嫌棄?」她用過的怎麼啦。
樓西至一列嘴,那多情而瀟洒的樣子。
「我妹妹的東西我怎麼會嫌棄。」
「笑什麼笑。」安安咕嚕一聲,然後出門,去找宋施施,走到門口關門,「二哥,晚安。」
「晚安。」
安安出去。
樓西至看著這屋裡一切的擺飾,很女xin化。
沙發上堆滿了玩具娃娃,窗帘也是浪漫的少女風,還有一面玻璃牆,全是獎盃,大大小小一共二十多個。她正式開始參加比賽,也不過就是三年時間,拿下這麼多獎。
樓西至走過去,一一瀏覽過。
最後禁不住的唇角上揚。
丫頭是真的長大了。
笑容過後,眼裡又是濃稠的讓人無法窺視的晦暗。
長大了。
不再是以前。
再也不是那個把二哥掛在嘴裡的女孩兒。
也不是一下雨打雷就抱著枕頭到他房間蠻不講理鑽他被窩的、什麼都不懂的糊途蛋。
樓西至走回到床上,簡潔的床鋪,布滿了少女的清香。
……
安安半夜才睡著,八點準時起床。
她怕樓西至沒有醒,就在樓下走了一會兒,過了好半響她才上樓,進去后才發現卧室里根本沒有他人的存在。
只有床頭柜上有一張紙條。
「謝謝小丫頭收留我,我就不過夜了,還是外面漂亮的小姑娘更有吸引力。加油,無論成功與否,你都很棒,回鄴城后,二哥帶你去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