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飛把車子開到了香榭麗花園,拿自己的證件辦了一間房。
「唐小姐,大少會生氣。」
「嗯。」她滿不在乎,「我想安靜一晚。」
「好吧。」季飛走了。
他走後,花辭囑咐工作人員,任何人都不許來找她。
或許這話對司御沒用,這酒店估計攔不住他。
手機關機。
關掉所有燈。
把自己扔給床。
她全身的骨頭像是碎了又被撿起來拼拼湊湊,扯著血脈,抑制著呼吸。
她一閉眼就是車毀車燒的畫面,她的行李箱、她的奶昔、她生活在武館里的點點滴滴。
起床,她開始喝酒。
她需要一場醉到不省人事的酒,洗去腦子裡讓她痛苦的東西。
一杯一杯下肚,烈酒灼心燒胃。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鈴響了。她起身,踉踉蹌蹌的出去開門,門一打開,她兩腿一軟,腰部一個強有力的手臂把她一攬,抱進來,反腿勾上門,砰,不輕不重的一聲。
花辭果真是醉了。
她覺得自己的清醒的,她清楚的感覺的到自己被男人給抱著,他像極了司御。
她抬頭,喝醉后臉頰緋紅,她滾燙的手指掐著司御的下巴,把他的臉扒著左右甩了甩。
而後含含糊糊的,「你真是個狗皮膏藥,哪兒都有你。」
司御原本是抱她去床上,這句話一出……他停住了步子,目光鎖著她,把她酒後的妹態盡收眼底,還沒開口呢,她又憤憤的,「不是說了不要你來嗎,你還來,那浪費錢住酒店做什麼……」
她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煩透了。
司御綳著臉頰,未曾說話。
他看到了桌子上的酒,滿滿一瓶紅酒,一滴不剩。
他把她抱著去了床上,連著自己一起,讓她坐在他腿上,「有本事買醉就別東倒西歪,坐好!」
花辭被他的低吼聲給震的打了一個顫,幾縷髮絲在額前一晃。
她一下坐正,只是手還搭在他的脖子上。
「你……」花辭懟回去,「我就不坐好,怎麼了?」
在他腿上一歪,不想她的身體一失重,朝著另外一邊倒去,撲通倒在床上,下一秒又被司御給拽回來,他摁著她的腰,讓她別動。
盯著她的臉。
「心情不爽?」
花辭沒吭聲。
「要不要哭?」
哭啊……
從母親死後她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初識唐影的那一年,那丫頭那時候挺容易掉眼淚。
馬步扎不好哭,吃不好哭,睡不好也哭,不想叫姐姐也哭,哭的她頭疼。
但是花辭就不一樣,她一滴淚都沒有。
她從來不是堅強的人,她就是——覺得沒什麼好哭的。
現在……
她想一定是酒精的作用,才讓她想要狂烈的釋放。
原本她不想哭——
原本她可以忍受。
【你要不要哭】平常的幾個字彷彿如抽了決堤的水。
眼眶裡一下子聚滿了水霧。
她又仰頭,把眼淚往裡面憋。
「沒有。」即使要哭了,可聲音又那麼的平靜。旁人不知道她在心裡走了多重的凌遲之痛,只知這般隱忍,應是嘗夠了生活冷暖。
司御把她的頭弄下來,正對著他,「要不哭一會兒?」
「我不會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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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已經掉了下來,滾滾而落。
司御的心,一瞬間被攥起,密密麻麻。
「眼淚最不值錢。」她淡淡的說著,她是平靜的,肌肉沒有抽搐,唯有聲音有她並不自知的沉痛,「我要喝酒。」
「花辭。」司御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去擦她的眼淚,滾燙的淚水從他的手指淌過,那熱度瞬間滲透了他的肌膚,砸進了心窩裡。
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別喝了,肚子不疼么?」
她側頭定定的看著他……
眼淚順著眼角滾,滴滴都落向了他的手臂。
「你是誰?」她低聲問。
「我是司御。」
「不可能,你不會這麼溫柔的跟我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