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錢掌櫃輕聲道：“我只知道這一次的事情主子策劃了很久，主子他到底是什麼人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蘭傾傾看到他微微閃濼的目光，她的眼裡泛起了一抹寒意。
她定定地看了錢掌櫃半晌道：“很好。”
錢掌櫃一時間也不知道她這一聲很好是什麼意思，當下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而她又不緊不慢地喝起茶來，那樣子倒是極為悠閒。
錢掌櫃的眸子裏透出了一分驚訝，她這般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他這般跪在這裡實在是壓力巨大，他的心裡不由得有了一分不安，他不知道她會再問些什麼，卻又覺得她此時這樣問著，只怕問到最後，就沒有一個問題是好回答的。
於是他又輕聲道：“主子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下人能過問的，主子他行事極為周全，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苦心安排的。我瞧著他似乎對京城裏的一切都是極為熟悉的，看這光景，應該在京城裏呆了很長時間了。我們平日裏都靠暗信聯系，這一次行動的時候，因為我在京城裏呆的時間太長，所以他沒有讓們打前陣，只讓我做後援。”
蘭傾傾的眼皮子抬了一下，然後眼睛掃了錢掌櫃一眼，依舊沒有說話。
刑部尚書看到這樣的光景，心裡倒有些急了，他問過無數次案，也見過無數人問過案，就從來沒有見人這樣問過案，再這下問下去，只怕什麼事情都問不出來。
今日裏也是他答應了由蘭傾傾來問案，否則的話這會他已經出口發問了。
錢掌櫃的話說完之後，又是極致的沉靜，錢掌櫃的心裡不由得有些焦急，他終是忍不住又道：“因為我是做後援的，所以我並沒有暴露，這才一直相安無事地呆在京城之中，就算是王爺將這京城翻了個遍，也不可能找出我們來。”
“你家主子的手段倒是極為高明。”蘭傾傾終是開口道：“如此看來京城裏像你這樣的人還不少。”
她這麼平淡的一句話卻讓錢掌櫃一驚，這才發現他方才的話裏透露出了太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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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錢掌櫃便將嘴巴閉上，再往下說，只怕還會說出更大的破綻。
蘭傾傾的眼睛掃了錢掌櫃一眼道：“你還知道什麼？”
錢掌櫃想了想後答道：“就知道這些，再沒有其它的了。”
蘭傾傾冷冷一笑道：“當真如此？”
錢掌櫃被蘭傾傾這麼一問，頓時有些呆愣，只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於是他答道：“是的，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我瞧著你是不想要你妻兒的性命了。”蘭傾傾冷冷地道：“你方才的這些話裏，十句話裏只有三句話是真的，怎麼？你是覺得我是個女子好糊弄嗎？編這些不著調的謊話。”
刑部尚書方才也聽出錢掌櫃的話裏有不少是假話，他原本以為蘭傾傾沒有聽出來，打算事後再好好奚落她一番，沒料到她竟心如明鏡。
他不由得看了蘭傾傾一眼，見她的眸光清冷，只是那般坐在那裡，卻有幾分不怒而威的氣勢，那氣勢看在他這種混迹於朝堂的老人眼裡，竟都有些攝人的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