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2章 好像,他就快要失去她了

發佈時間: 2022-12-30 06:5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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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當下有些愣,她一瞬間就明白了,今天晚上他帶她去看奶昔的真正目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想要她去做手術,應該不會跑那麼遠去陪奶昔,只陪一個小時。

 是想瓦解她。

 她沒有吭聲,把手從他的手心裡抽回來,安靜的坐著。

 夜已很深,窗外一片流光溢彩,從餘光一幀幀的走過,阿南看著夜色發獃,就在發獃里到了錦繡城。

 已經快凌晨兩點,她沒有半點睡意,只是眼睛很乾澀。

 司御打開車門,把她拉下來,看她這麼陰鬱,就握著她的手,「是困了還是不高興?」

 阿南想了想,「困。」

 「好,去睡。」

 這一晚,司御沒有對她做什麼,就是抱著她入睡。

 阿南睡著之前,還在想,他今晚連親親都沒有了,是因為知道她不能生小孩了么?

 ……

 隔天一早,阿南被傭人叫起來,她醒來時沒有看到司御。

 「花小姐,想床了。」

 阿南起來,收拾好自己,下樓,院子里並沒有看到那輛大G,司御走了。

 她也沒有問他去了哪兒,傭人便道:「大少有點急事出去一躺,一會兒會回來。」

 回來就要帶她去醫院了。

 早餐她吃的很少,一吃完司御便回來。

 今天天氣很不好,像是在下雪一樣,明明這才十月底。他穿的並不多,和秋日一樣,西裝加身,一身黑,走進來,帶著讓阿南卻步的清冽。司御還沒有走近,她就後退。

 但司御還是把她抓在了手裡,低聲問:「吃飽了沒有?」

 阿南點頭,但又搖頭,「沒有。」

 「那就再去吃點。」司御把她拉到餐桌,摁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把牛奶和面拿到她面前里來,舉止溫柔,「慢慢吃,不急。」

 他上樓。

 拿了一件長款厚女士外套出來,是動人的墨藍色,上面有金色絲線勾勒出來的花瓣點綴。阿南並沒有吃,司御又彎腰,極具耐心,「怎麼了,胃口不好?」

 「嗯,又不想吃了。」

 「你還真是什麼都得讓人盯著。」司御就彎著腰的姿勢餵了她一大塊麵包,看著她吞下去,又看著她喝下大半杯牛奶,感覺差不多了便帶她走,把外套給她披上。

 阿南和花辭不一樣,花辭很少穿平底,極少。

 阿南是極少穿高跟。

 去醫院。

 嚴柔她們兩個營養師已經在那裡等著了,主治醫生和護士也準備好了手術房,小手術,並不大,但消毒清潔工作要做好。

 阿南看著她們戴著口罩和無塵服,腦子裡嗡嗡直響,她們像極了劊子手,而她是她們手底下的一塊肉。

 「花小姐,麻煩您跟著我們一起去換身衣服。」換上病服。

 阿南心跳紊亂。

 她不想去。

 她扭頭看著司御,以他為中心,他的身側彷彿都變成了鋒利的片影,那般尖銳,她呼吸急促,「阿北。」

 「怎麼了?」司御撫了撫她額頭上的汗,「緊張?別怕,很快就能出來,也沒有任何危險,或者我進去陪你?」

 阿南搖搖頭,她似落葉在無力的掙扎著,她用著求救般的眼神看他,聲音搖搖欲落,「能不能,不要做?」

 「為什麼不做?」司御用鼻音哼了一個嗯字出來,即使似水柔軟,但依舊堅定,「別說傻話。」

 醫生也過來相勸。

 她的腦子一下子鬧轟轟的,像沒有了思考,她鬼使神差的跟著醫生一起進去換衣服,輕薄的病服套在身上,然後去了手術室,她站在那個窄窄的手術床前,踟躕不安。

 醫生笑容可掬,「花小姐,麻煩您把衣服脫了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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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頭對上了她的眼晴,那醫生明顯的感覺到,她抽了一口氣,這種抗拒又難以接受。

 「別怕,我們會很溫柔,您睡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阿南像處在霧裡繚繞的雲端,一片茫茫,她什麼都看不到,腦子裡儘是混亂,她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她只知道她並不想做這件事情,這種意識越來越強烈,她不知道這是這身體本身給她的,還是阿南也不想這樣。

 她無法控制,卻又木訥的不知如何是好。

 「花小姐,您站著別動,我們來幫您脫。」醫生見她這樣一直猶豫,便耐心又友好的道。

 不。

 阿南不想。

 她撥腿就跑,她要出去。

 跑到門口,一頭撞進一個結實的懷抱里,接著腰上一緊,一抬頭——

 阿北,不,他是司御,就在眼前。

 穿著一次xin無菌服,眉眼硬郎。

 他摟著她的腰緊了緊,「要去哪兒?」

 阿南只覺得腰上那隻手很熱,又很用力,只是這麼一抱她便無法動,她想掙扎,可半分都不能動。

 「阿……」北,最後一個字,她怎麼都沒有喊出來,卡在喉間。

 「乖。」司御摟著她朝著手術床那裡帶,走近了后,他給醫生動了一個手勢,醫生散開,開始術前準備。

 司御親了親阿南的臉頰,「不怕,我陪你。」

 「不,我不想做。」

 「聽話,做了以後我們就會有像奶昔一樣的女兒,你不是喜歡她么?」

 「不是已經有奶昔了么?」

 「她並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

 「我……」

 「阿南。」司御溫柔的聲音里加了重間,神色也深諳了不少,「不做也得做,明白么?」

 阿南愣愣的看著他。

 這一刻,她不知做何感想。

 麻木的、酸痛的。

 如果這種情緒有一個標尺,那她已經到了頭。

 後背一涼,她身上的病服已經被脫了去。

 她唇上有唇瓣的輕啄感,是在安慰她。

 她躺下來、頭頂上手術燈亮起時,她的大腦好像也裂開了一條河,河裡流淌的都是她的過去。

 最後記憶如急水湍流而下,她的頭開始劇烈疼痛。

 阿南是柔弱的,她禁不住疼。

 這時她並未作聲,頭一側,看向他。

 他的五官他的身材,她是熟悉的,但此時,他的身影在她眼裡像是慢慢遠去。

 她閉上了眼晴。

 閉上眼晴的這一刻,司御心頭驀然一抖。

 這種感覺很奇妙。

 好像,他就快要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