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辭愣在了那兒,葉豐年——好久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現在一提起來讓她心裡那麼發慌。
司御看到了她在看簡訊,本能的就直了直身子,眼睛一掃……
花辭不懂聲色的扣起了手機,看他,「你偷看。」
「我沒看到。」他縮回視線,下一秒神色又沉了幾分,「不會是男的吧?」
「是花盡發來的。」花辭拿起手機,她站著這麼一拿……司御看不到她在做什麼,她把這條消息刪除。
低眸,司御緊緊的看著她,黝黑的眼神依然是期待的。可花辭的心思卻被分了一點過去,心神已然不寧。
她把盒子合上。
啪的一聲,這一聲像石頭在司御的心裡撞擊,他臉色又細微的變化。
「司御。」她彎腰,頭髮垂在身前,她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濕,「你很緊張?」
司御,「……沒有。」
「你想不想要我答應?」
「當然。」
「那過段時間再說。」
「理由呢?」
花辭把他拉起來,司御沒有動,眼神又黑又沉,花辭抽了紙巾,慢慢的擦著他額頭濕潤的地方,越擦司御的氣息越不穩。
最後花辭把紙巾攥在手心裡,低低的聲音,「我真的沒有準備好,再等等好不好?」
司御的眼神無法形容。
是一種意料之外的錯愕,也是一種複雜深諳的諱莫。
花辭對感情有潔癖,或許她依然介意秦菲兒。
「起來吧。」
「拿著。」他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她。
花辭茫然的接過,「我、我不需要……」這些,她不需要他給那麼多,房產還有他的所有。
可她看到了他沉下去的雙眸,又把想說的話給咽了下去,接過來。
司御起身,這種身高差一瞬間就顯現了出來,他比她高了一個頭,花辭必須仰視。
她拒絕了他。
說沒有準備好,就是拒絕。
他下巴弧線幽緊,略微緊繃,「你去房間休息,我們今晚不回,我去書房坐會兒。」
花辭嗯了一聲,他順著花林小道走了,挺括的背影有僵硬還有落寞。
花辭在心裡嘆氣,坐下,給手機解鎖,翻到花盡的電話,準備打一個電話過去,想了想……
還是沒打。
電話越打,說的越多,越打草驚蛇。
手機扔向一邊,看了看這個盒子,隨意的翻了翻那厚厚的一疊房產證,打開一本,這是位於首都的房子,另外一本是本市黃金地帶的花園公寓,再一本在羅馬,另外一本在洛杉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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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多。
住的過來么?
屯下像是坐到了什麼東西,她起身,是一封信。
打開。
【我記得你睡著時依偎著我的樣子,我看了你許久,果然我夢中有你。】
不止一封,餘下的還有,她扒開沙發上的話,一路扒,一路拆,一路看。
【你吃飯時細嚼慢咽,像在我心頭亂跑的小鹿,撞的我不禁放慢了吃飯的步調,想多看一會兒。】
【從直發到捲髮,你每一個回眸我都喜歡。】
【你輕聲細語和我說話的樣子,那麼輕易的就能摧毀我的城牆。】
【你訓奶昔的樣子真迷人,訓我也好看。】
【你知道你每晚會自動滾到我懷裡么,若是不知道那你現在知道了。】
【我捨不得讓你為我做任何事情,我又發瘋的想吃你的早餐,那種感覺像是經歷多年的夫妻。】
【我以為我喜歡你的每一件衣服,並不是,是它們穿到了你的身上,我喜歡你所以才喜歡它們。】
【憑什麼奶昔就能輕易得到你的笑容,她那麼調皮,不懂事,她還當我的面說你壞話,我怎麼就得不到?沒有我,會有她?】
【這是一張終身服務卡,我永遠服務與你。】
整個沙發下面都是信封,每封信都有花壓著,信裡面都是寥寥一兩句,它們沒有半點華麗的辭藻,很普通。
可每一筆都印到了紙張的反面,似斟酌已久,似帶著心跳。
她一路看過去,最後兩張。
【別拒絕我,我沒有做好被你拒絕的準備。】,
【但,我還是愛你,從一而終。】
花辭一下就笑了。
有半分聲音流瀉出來,使得她低頭,半爬在沙發上,青絲滑下,雪白的脖頸露出,線條優美。
她不喜歡金銀珠寶,鑽石金錢特對她來說都沒有吸引力,她更鐘情於這些遒勁的字里表達出來的情感。
好一會兒她才抬頭,她背對著光,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見她獃滯不動,久久沒有回神。
半響后,起身。
把信都裝了回去,一同放進了盒子里,蓋上蓋子。
屋子裡,花香四溢。
她的裙擺同花朵糾纏,一路走,花朵一路挽留,她進了書房。
沒有敲門,輕輕的擰開門把手,屋子裡烏漆麻黑,沒有一點光亮,看不到他在哪裡。
她沒有進去,就站在門口。
定了一分鐘,她輕輕喚道,「司御。」
沒有人回。
「外面怎麼辦,要找人來收拾么?」
還是沒人說話,可氣息卻猛地冷了幾分,花辭憑著感覺往前走,一點光都沒有。
她兩年多沒有來過,對這個屋子的設施已經沒有那麼強的印象了,她往前摸索,在黑暗中找司御那無法忽視的存在。
她碰到了沙發。
轉彎。
司御應該在另外一個沙發,她走過去,快要接近時腿被絆了一下,她整個人失衡,往下一趴,上身趴在她肩頭,下身坐在他腿上。
他的呼吸在她臉上肆意的噴洒。
「投懷送抱做什麼?」
花辭坐起身——她是被他絆倒的。
他大概是有了小情緒吧。
「你生氣了?」
司御呼吸發熱,「你是不是沒有見過求婚被拒的男人殺人的?」這不止是生氣!
書房裡一時靜悄悄的。
又過了一會兒,男人低聲,「怎麼不說話?」
「我覺得你需要冷靜。」
「……」
司御臉頰更冷,下一秒聽到了嘻嘻嗖嗖的聲音,花辭說了一聲別,似貓兒叫一般,但也就是這一句,便聞她呼吸帶著喘。
「司御。」
「嗯。」司御的鼻子貼著她的肩頭,一嗅,儘是女兒香,他眉峰漸軟,又軟又沉的聲音磕著花辭的心坎兒,「我無法冷靜。」
他的鼻頭在她頸項蹭來蹭去,香氣入了心口,他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