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聽到這話,心裡頭似風吹過了茂密的樹林,樹葉搖晃還著層層波瀾。
【難道誰都能讓我瘋么】
確實。
花絕輕而易舉的就能讓她辦到,其它人哪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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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辭把手機遞給他,他接過來,低聲,「洗完就出來吃飯。」
他出去。
花辭把頭髮扒了扒,被他捏著有些亂。她撐著琉璃台,看著鏡子里的女人。
她確實沒有瘋,她在亞瑟被抓時就在心裡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清楚司柏能夠威脅她的點,只是,她也僅僅是沒瘋罷了,在那幾個小時里,她在陰暗的角落,很難熬。
……
她在洗手間磨蹭了一會兒出去,司御把飯菜已經擺在了桌子上,並不是他所做,讓人送過來的。
他盛了湯放在她面前,「慢慢吃。」
她看了看時間,快九點半,她竟然睡了這麼久。
她一言不發,默默的吃飯。
司御也未曾說話,給花辭盛了一碗米飯,花辭有些遲疑,但還是沒有在口頭上拒絕,吃了一大半,實在吃不下,司御也沒有強求。
「我要去司家。」花辭放下筷子時說道。
「做什麼?」
「你不是把方沁弄去司家了么?」
司御聲音平和,「你怕我為難她?」
花辭說不出什麼感覺,倒也不是怕司御會為難她,畢竟他和方漢書也沒有任何的過節,之前也不認識,但是……
「放心,我不會因為她是花絕的人,便對她另眼相看。今日之事,她是功臣,我重賞她。」
花辭心頭有一絲絲的異樣,但也沒說什麼,起身收拾碗筷。司御沒有阻止,和她一起收拾,兩個人一同做家裡的事情,心中感覺很不同,似乎這樣才是家。
廚房的洗手檯子是一面很大的鏡子,可在做飯時看外面的風景,花辭先過去,她把碗筷放進池子里時,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樓下的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探頭看了看,是夜慎言和司音音,兩人並排走著,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情侶。
她本能的一回頭……
司御正好拿盤子過來,若不是他反應快,盤子里的殘渣恐怕就要倒在她身上,他濃眉輕輕上挑,「怎麼?」
花辭不想看讓他看到司音音和夜慎言在一起。
「沒什麼,給我就是,你出去。」
司御越過她放盤子,這姿勢……
花辭伸手抵著他胸膛,「給我!」
司御低頭,看著她秀氣白皙的耳廓,學著她的語氣,「給我!」
「……」
他咧嘴一笑,在她眼中蕩漾,「好帥。」
花辭瞄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閃躲,從他手裡奪過盤子,「我洗,你出去!」
司御有暗暗的嘶嘶聲從唇齒間發出來,他興意盎然,「別那麼酷,給我留點餘地。」
他眸光一抬。
窗外兩人走遠了。
夜慎言的手臂數次朝著司音音肩膀上試,又數次放下,兩人在路燈下行走,這麼遠看,倒有些像閃情逸致的約會。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速速收回視線。
花辭推了他一把。
他順勢後退。
不僅後退,還轉了一個彎,背撞在側面的牆壁,司御看著她微微發笑,眼中一片柔光。
花辭,「……」她沒眼看。
洗碗。
……
過了一會兒司御出去,給司音音打電話。
「姑姑。」
此時司音音坐在夜慎言的車裡,剛上車,正在出小區。
「有事?」
「你在哪兒。」
「我在我家,今天出了這麼多事,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女人因為男人開始撒謊,那走向就開始不對了。
「姑姑今晚上去爺爺那,一個小時后我去抽查。」
「你說什……」嘟嘟,掛了。
司音音捏著手機,臉寒了幾分,敏銳的覺得司御應該是發現她了。
車廂里有餅乾味,才從烤箱里出爐,香噴噴,飯後她也沒走成,一直磨蹭到現在。她看著餅乾的包裝袋,驀然想著——
她到底為什麼非要給奶昔拿禮物,非要拿這個禮物么。
奶昔缺餅乾么?司家有特定的糕點師!要吃什麼沒有!
她深呼吸。
一抬頭,夜慎言正在看她,眼神似深水霧暗,把她層層圍住。
她心裡咚地一下,又迅速移過視線。
……
花辭沒有回成司家,今晚便留在這兒了。
她能想象的到,今天網路上一定很熱鬧,關於乍死,關於花辭、司御以及秦菲兒。
卧室里有一個很大的飄窗,她坐在上面,看這個城市的璀璨繁華,星星點點都在眸光中,似浩瀚宇宙。
她永遠記得亞瑟問過他的,在她說完那一切之後,他問她。
【愛情對你來說很重要麼?還是說你在依靠這種虛無的東西填補你心裡的苦。】
【阿北是你幻想出來的人,還是他本身就存在?那麼阿北是花絕還是你後來遇到的司御呢?】
這話一箭中矢,正中紅心!
窗外熱鬧非凡,室內靜寂無聲。
她自己都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幻想阿北,是她有阿南這個名字開始吧,又或者說從她拚命想要得到卻又得不到時、她就幻想有這麼一個人給予她種種她想要得到的回應。
花絕是阿北,也不是阿北。
司御是阿北,也不是阿北。
……
司御出來后,她就在發獃。
她彷彿渾身是寶,通透似玉,貌美如花,側面更迷人。
他坐過去,「想什麼呢?」
她回頭……
時光交錯,看到他臉龐的那一瞬間,她像是看到了阿北和阿南之間的點點滴滴,阿南的撒嬌示弱、聽話懂事,阿北的追尋愛護,她腦子乍然一疼!
「花辭。」司御察覺到了她的不對,移過去,把她往懷裡一抱。
熟悉的味道朝著鼻腔里一竄,有好多似夢中一樣的情節似水涌過來,讓她心跳加速,頭疼欲裂。
司御拿手機打電話,叫文綜過來一躺。
他想起看到的那一條微博,說她媽媽經常把她打的頭疼發暈,不知有沒有後遺症。
電話打到一半,花辭清醒了。
「別讓他來。」她虛弱的靠在他肩膀上。
「去醫院。」他抱著她,這麼細的腰,一手可握。
「不去。」
「聽話。」
花辭抬頭,睫毛從他的下巴刷過去,司御同她目光對視,她的脆弱絲毫沒有掩飾,看來楚楚可憐,似墨玉在寒風中倔強的矗立,供人仰望和傾慕。
「花辭……」他低低一聲,沉啞繾綣。
「醫院治不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