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跳舞比賽，曉泉緊張得要死。曉潮早就發話了，要是她敢不盡全力，可別怪他“翻臉不認人”。拼命練習唄，還有別的辦法嗎？她給成致國發了信息讓他這兩天不要再見面，成致國一口答應，還囑咐她要注意身體。
一上午下來，她已經累趴，跌在牀上不肯起來吃午飯，曉濤在外面敲了三次門，她都一句話：“讓我歇會兒。”
“我再歇會兒。”聽到外面開門聲，她有氣無力地說。
“你這個沒良心的，快點給我滾起來！”亦敏潑辣無敵的聲音突然在頭頂炸響，轟得她觸電般跳起來。
“亦敏？你來啦？啊，對不起我給忘了。”她使勁捶捶腦袋，這才想起亦敏打了招呼的，今天要過來探班，她居然給忘了。
“忘了？我看你是成名人了，瞧不起我們平頭老百姓了吧？瞧瞧，瞧瞧，這明星範兒。”亦敏一邊劃拉着她亂成一團的頭髮，一邊撇着嘴一臉嫌棄地嘖嘖道。
“好亦敏，真的對不起，我認罪好不好？”她使起撒嬌磨牙的功夫來，一個勁兒搖人家的胳膊。亦敏抽回胳膊沒好氣地說：“對不起就完啦？你讓我大太陽底下站了半個鐘頭。”
“真的是今天太忙，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一次吧？”她討好地求道，“對了，你是怎麼來的？還沒吃飯吧？曉濤，趕緊訂位子，咱們去外邊吃。”
“就你忙，人家曉潮就不忙？要不是人家記着派車去接，我早就曬成人乾兒了。”亦敏不依不饒地數落夠了才說，“行了，曉潮叫了東西，咱們就在你屋裏吃吧！”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她趕緊把茶几收拾出來，又倒水又是取冰淇淋又是拿水果，大明星一下子成了小跟班兒。看她表現不錯，亦敏也就高冷地原諒了她。
曉潮不一會兒也進來，三人圍在一起邊說邊敘舊，又笑又跳，曉濤在外面站了會兒無奈地搖搖頭，自己也去吃飯了。
曉潮回去午休
，兩人靠在牀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亦敏畢業後應徵到一家木業公司做人力資源工作，幹了幾天覺得沒意思就不做了，自己在鄉下包了幾百畝地當起了農場主，餐飲住宿娛樂一條龍，其中還有曉潮的投資。身兼南方中國後援會會長的她也不清閒，不過過得挺高興。問起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亦敏閃了下神，說：“算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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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算有’？”
“意思就是我喜歡他，但只把我當朋友。”亦敏苦着臉長長地嘆氣。
“那你趕緊表白呀！這麼老了還怕臉皮不夠厚？”少見她有這麼搞不定的局面，曉泉打趣道。
“他有自己喜歡的人——其實我也不想爭什麼，只要時不時地能見一面，跟他說說話，我就覺得挺好。要是真的說破，大家都尷尬，怕是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亦敏頗爲沮喪又帶着幾分滿足的語氣有些不尋常，“我不想讓他知道，去找一個明知是失敗的答案，還不如永遠不知道答案，留點希望給自己。”
“能讓你看上眼的男人，應該挺不錯。跟我說說，什麼樣兒的？”她怕亦敏心情不好，故意逗她。
一向大大咧咧的亦敏居然一臉嚮往，聲音也興奮起來，兩眼都冒光：“他豈止不錯？簡直是很好，非常好，我形容不出來。只要在他身邊，就讓人覺得很享受。”
“你也不差，學歷、樣貌、能力，什麼都有，幹嘛這麼自卑？”她捏捏亦敏的胸，笑嘻嘻地說。
“愛情面前，誰先愛上，誰就沒有主動權。”亦敏搖搖頭不想再說自己的“傷心事”，“你呢？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成致國跟曉潮，你準備選哪個？”亦敏斜過來，看着她問。
沒人這麼直接地問過她，更沒想到亦敏會知道曉潮的事情。
汪曉泉沒有出聲，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如果說回頭，那五年前又爲什麼離開？如果說轉向，自己真的能把對曉潮的感情
扭轉成另一種？
“以前我跟志琳都羨慕死你了，曉潮這麼帥、又聰明、又體貼，這樣的弟弟上哪兒找去？後來跟他談過才知道，他對你的感情原來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於是更羨慕你。這五年他在英國一直想着你，這次回來也是爲了找你。曉泉，你說曉潮對你是心理上的依賴也好，是因爲執拗也好，或者是因爲他沒有認真去接觸別的女人也好，總之，他百分之百確定自己的感情，而且不會改變。他不是以前那個我們眼裏什麼都不懂的小家夥，他長大了，知道自己要什麼。如果這樣的情況下你還用他沒有認清自己的感情當藉口，那就太牽強了。”
亦敏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深沉了？曉泉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是不是人們在自己的感情不順的時候會對感情理解得特別深刻？還是隨着閱歷的增加，每個人都會越來越看穿世情？
亦敏翻個身平躺下來，眼睛盯着屋頂：“別這麼看着我，這些都是我的心裏話。不管現在他在你面前怎麼控制自己的感情，愛就是愛。這兩年我跟曉潮的接觸比你多，或許比你更瞭解他的現狀和真實想法。”
你瞭解，我又何嘗不瞭解？可是怎麼開得了這個口呢？曉潮不挑明就是在拒絕我談這個問題，難道我要追着告訴他，我不愛你？我不能再傷他一次，讓他一個人孤獨地跑回異國療傷。
“曉泉，我覺得你該好好想清楚，誰更適合你。咱們女人跟男人不一樣，找一個人就要跟他一輩子，靠他一輩子。你的快樂、幸福都系在這件事上。你已經傷過一次心了，我不想看你再傷第二次。”
她心裏一沉，是啊，傷心一次就夠了，難道還要再傷心第二次嗎？什麼樣的選擇才能讓自己不會再傷一次心呢？
“曉潮需要時間，我和成致國也需要時間。”她幽幽地說。
明白了。
亦敏側臉看了她一眼，不再說什麼。
汪曉泉，其實是個非常一根筋的人，一直都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