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汪曉泉漲紅着臉使勁甩也甩不脫他手束縛，失控地衝他吼道。
成致國衝着前面平靜地說：“開車。”成權揉揉鼻子，一踩油門，早就發動的汽車從迅速從內部通道離開遊樂場。
隔音隔光的玻璃讓外面的人看不清車裏的情況，她眼睜睜地看着曉潮焦急地從不遠處跑過，四處張望呼喊，不由自主地向車外招手叫道：“曉潮！”曉潮卻毫無迴應地跑向遠處。
她收回目光，看着穩坐在一旁的成致國，想問一句，卻莫名的緊張，還沒開口，心已在難以控制的狂跳，臉上也燒得厲害。他拉我出來幹什麼？是想說什麼嗎？死灰一般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疼，她很唾棄自己這樣不爭氣的表現，卻也無可奈何。無論何時何地，只要看到的人是他，她總是難用腦子來想事情。成致國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嚴肅古板，像是帶着祕書去開會的首長。車裏的沉默氣氛讓她很快冷靜下來，她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沉穩：“成先生，你有什麼事？”
“你這樣稱呼我？”
“我覺得沒問題。”
“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成致國緩緩轉過頭來看着她。現在的她跟五年前已經完全不是一個模樣，氣質變了，髮型也變了，身體更瘦了，臉型的輪廓更明顯。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只過了五年，那麼多人已經認不出眼前的這個人曾經是屬於瀧海的一分子。可是當她取下頭套，露出被汗水浸溼的素顏時，她還是那個陽光下哭得真誠，笑得歡快的汪曉泉。不管是什麼樣的身份和妝容都無法掩蓋這個事實。
閃過他的目光，望着車外不斷倒退的樓宇，她輕輕吐了口氣：“覺得沒必要。”
“沒必要？你是真的打算跟我從此分道揚鑣了？”
她心裏一陣扭曲的疼，成致國，難道是我想跟你分道揚鑣的嗎？你的心裏既然想着別人，爲什麼還要再來惹我？五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你一個已婚男人不覺得這樣做很過分嗎？她咬着脣，艱難地說：“我們早就沒有關係了，所以這個命題不存在。”頓了一下，她恢復了平靜的神情轉過頭，“我這次回國是來工作的，不是爲了私事。所以，成先生，你不必多想。”
“我
多想？”成致國喉頭咕噥一聲，臉上俱是不明意味的笑意，反問：“既然是爲了工作，爲什麼跟曉潮一起回來？你跟他在一起也是爲了工作？”
“你知道的，我們是爲了參加節目，這也是工作。”雖然說得很認真，可是想起剛剛的事情她還是有些窘。好死不死的被他看到了。曉潮也是，怎麼能搞這麼一手，昨天商量劇本的時候，編導根本沒有跟她說會有這麼一幕，提前知道的話她是死也不肯讓他這麼做的。這算什麼？這樣一來不但緋聞越炒越熱，更有可能影響他和女朋友的感情。被拍照的事情還沒有過去再起這一層風波，她感覺自己越來越是騎虎難下。節目結束之後她一定要攆着他趕緊回英國去把女朋友哄好看着他把婚結了——可惜她這個姐姐，以後都只能以“緋聞女友”或者“好朋友”的身份出現在他的生活裏。但願在這之前他們的身份不會被揭穿，否則才真的是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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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你們現在的情形已經超遠遠超過正常的做秀範圍了？”他的話帶着濃濃的質責，讓她有些不舒服，倔強地頂了回去：“你別忘了他是我弟弟，我們走得近些怎麼了？”
“別忘了他喜歡你！”
“那是他小時候不懂事，現在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她像被揭了短，立刻反駁。這是她最不想讓人提起的事情，是曉潮不能爲外人道的隱私。誰沒有過年少輕狂？誰沒有過情竇初開？可是曉潮第一個動心的人居然是她，如果被外人知道，那就是他清白人生的一個污點 。人們才不會管你是不是親姐弟，只會看到事件裏最八卦狗血的部分。
成致國神情並沒有因她的話而輕鬆半分，看着她的目光反而有些憐惜：“你知道他所說的女朋友是誰嗎？”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是一個不適合他的人？她想象不到在英國的五年曉潮會遇到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是有壞習慣，還是品德不好，或者——或者也像她一樣是一個身份上不能和他結合的人？
“就是你。”
“不可能！”她霍地站起，頭頂一下撞在車頂上，因爲他的手護着而沒有受傷。
他盯着她神情的細微變化，從茫然到驚愕到質疑再到紅着臉激動地堅決地否認——她一激動就會臉紅，這個下
意識的反應幾乎成了她的情緒風向標。成致國收回手，靜靜地看着她，等她冷靜。過了片刻，她問：“曉潮有女朋友的事情還是他自己說的，你是怎麼知道的？你調查我們？”
成致國苦笑：“我要是有這種能力早就把你找回來了，怎麼會等到現在？”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她更不明白，除了成致國還會誰會對曉潮的感情生活感興趣又有能力做那些他都做不到的調查？
成致國把一個文件袋遞給她，她的目光頓時凝固住了，臉上的溫度不斷地升高，簡直像烈火灼心。呆了一瞬，她飛快地翻看着這些東西，臉越來越紅，心也越來越沉。看到最後，她的手無力地垂下，紙頁紛紛而落，如同她剛剛充滿心田的歡樂。
“這是我昨天晚上收到的，沒有署名更沒有什麼留言，只告訴我今天你會在遊樂場出現。文件我連夜讓成權覈實過了，都是真的。曉潮的姑父三年前去世，姑姑基本退出公司運營，到愛爾蘭去休養，一切都是他在做。他不僅把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還在音樂界闖出一片天地。他把自己的別墅命名爲‘唯泉’莊園，他的每處住所都會爲你準備全套生活用品，而且隨着季節更新。他甚至回來找過你——不過是悄悄回來，包括伊雪都不知道。每一首歌的寫作背景都描述着一個女孩對他的好，你們的往事，和他對她不會改變的愛戀。英國媒體把這個神祕女孩稱爲他的音樂繆斯，不斷地探尋她的身份卻毫無結果——因爲他的生活中根本沒有這樣的人存在，有人甚至認爲他得了妄想症。”成致國收拾地腳下的文件一張張放回紙袋裏，慢慢地說：“伊雪告訴我，你去了美國，我就一直在美國找你，卻根本沒有找到半點蹤跡。直到前年你在法國走紅，我去問傑克才知道你一直在那裏。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一直關注着你，因爲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沒能立即找回你來。今年我讓成權運作你回國的事情，你的經紀人只肯讓你接這一檔真人秀，我卻沒有想到導演組推薦的英國搭檔居然是他！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曉潮時的驚訝嗎？我當時就懷疑他回來的目的，卻什麼都沒查到。他的生活中一切事情都是他自己料理，除了你看到的那個忠心的助理。對於媒體和外人來說，他的私生活是完全隱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