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林深深微微動了動自己的身子,只覺得渾身上下十分的難受。
渾身痠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碾壓過一樣。
林深深吸了一口冷氣,然後在心裏將容琛罵的狗血淋頭。
林深深剛動一下,腰間一股力道傳來,又將她扯回了男人的懷裏。
林深深無奈,躺在牀上,看着外面的天空。
林深深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漸漸地開始被容琛默默地影響着。
原本已經說話不再留念不再癡情。
可是她發現,自己現在根本就做不到。
每一次,她都會狠狠地淪陷。
原本沒有溫柔,也沒有甜言蜜語,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沒改變,唯一改變的,是她越來越搖擺不定的心。
身體永遠都要比心誠實,每一次,林深深都沒有反感過容琛對她做的事情。
男女之歡,你情我願。
“在想什麼?”
他微微側過頭,用一隻手撐起自己的腦袋,目光深邃的看着懷裏小女人的臉。
窗外有月光灑了進來,他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表情。
“我在想,怎麼樣,才能將你推開。”
嘴角微微有些苦澀,林深深不想承認自己的心裏依然還愛着想着男人,愛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忘記。
人家都說,愛上一個男人很容易,可是想要忘記一個男人,卻是十分的艱難。
“推不開,一輩子也推不開的,林深深,這輩子我只認定了你,也必須是你。”
他的手,輕輕地描繪着她的五官,溫熱的指腹帶着無盡的溫柔。
“這話你複製的挺好。”
林深深微微勾了勾脣,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
“沒複製,只對你一個人說過。”
邪肆狷狂的眸子,深情而又溫柔的看着她。
“容琛。”
“嗯?”他回答了一個單音節,手指輕輕地把玩着她的秀髮,時不時放在鼻尖下嗅了一口。
很淡的香味,聞起來很是舒服。
“你知道我們不可能的。”
她說,聲音裏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抖。
“爲什麼不可能?”他反問。
手指繼續把玩着秀髮。
“因爲你是我的仇人,害死落落和我孩子的仇人。”
他的拳頭猛地握緊,臉色忽然變得有些白,黑夜中,林深深看不見他已經變了的臉色。
“孩子是我害死的,我會補償,但是,落落,並非我一手害死她的。”
這麼久,林深深沒有提,他差點都忘記了。
是啊,林深深當年肚子裏的孩子是他一手害死的,他害的她聲名狼藉,衆叛親離。
就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一般。
但是,落落那個孩子,真的不是他害死的。
男人眸光一暗,那份證據……
他還保留着,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給林深深看,因爲他知道,她不會信。
“狡辯不能當做爲你洗脫罪名的證詞,我知道法律對你來說,根本就不管用,可是,落落還那麼小,要是沒死的話,現在大概已經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
她什麼都沒有體驗到過,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醫院
裏度過的。
然後自己一個人看着窗外發呆,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林深深多麼希望落落也沒有死去,像他們一樣奇蹟般的活下來。
可是,她是親眼看着落落的屍體化爲灰燼,她抱着她的骨灰盒,跳下了懸崖,那骨灰盒留在了老爺子那裏。
兩人一個躺在牀上,手臂放在自己的額頭上,一個撐着自己的頭,一瞬不瞬的看着女人。
“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
他說,忽然覺得有些無力,面對這個女人,他總是有諸多的無奈和慌亂。
總是擔心,他會不會跟了顧生。
只要是個男人,都會這樣想。
顧生太過於完美,完美到了無可挑剔,不優柔寡斷,不冷漠冷清,大多數的女孩子,都比較喜歡顧生這種溫文爾雅的類型。
“證明不是你殺的!”
林深深認真的看向他,既然他說落落不是他殺的,那麼就請找出不是他殺的證據來。
只有這樣,才能夠爲自己洗刷冤屈。
容琛一聽,忽然就笑了,讓他證明自己?
“可還記得那位醫生?”
他說。
“什麼?”
林深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目光十分疑惑。
“通知你去醫院的醫生。”
林深深沉銀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她還記得,那天,她好像是在外面,然後接到了那位醫生的電話。
說是落落出事了,可是去醫院的時候,卻沒有看見那位醫生。
“那你可還記得,在出事的前一天,因爲你的緣故,我已經讓醫院辭退了她,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在了暮城,而是回了自己的老家。”
容琛靜靜地說,林深深忽然渾身一震。
“你什麼意思!”
“既然你讓我去查,證明我是清白的,這些事情,當年你都沒有想到過,當年也查過,只是,查到的結果,你不會相信!”
容琛的目光有些複雜。
他不知道自己就這樣將真相說出來,林深深究竟會不會相信。
“你是說有人陷害你?可是我當時,只看見了你一個人在裏面,而且……”
林深深頓了一下。
“而且,當時從你的角度看,恰好是我掐死了落落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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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她的話,林深深點頭。
她的思緒有些亂,一團亂麻似得。
當初,她的確是沒有細細想過這其中的細節,如今一想起來,當年的確是有諸多的疑點。
那個醫生,的確是給她說過,他已經被辭退了。
既然已經辭退了,就必然不會在醫院,那麼,他又是怎麼知道落落在醫院出事了的呢?
而且,她當時出現的太及時,恰好就看到了容琛的手放在了落落的脖子上,所以,當時,林深深就認爲是容琛害死了落落。
她心亂如麻,閉了閉眼經,又猛地睜開,眼中冷光迸發。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這些,不是你僞造的謊言?”
她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顧生和容琛。
以前被騙的厲害了,也就長了記xin。
“我也沒奢望你能夠相信,只是,有的事情,多動動腦子,想想落落死了,對誰最有好處,另外,不
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當時,落落的指甲裏,有一塊兒血肉。”
“那應該是她掙扎的時候,從那人的身上抓下來的,而當時,我的身上並沒有任何的傷口。”
他頓了一下,繼續給他清楚的分析着。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想想落落脖子上的掐痕,若是我的話,一隻手便可將她掐死,而她的脖子兩邊,都分別有手指的掐印,也就是說,掐死落落的,必定是個女人。”
他分析的很清楚,林深深聽得簡直就是膽戰心驚。
落落死的時候,她自然記得,落落脖子上的掐痕,的確是像容琛說的那樣。
林深深的身體忽然有些發涼,這些問題,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因爲當時的情況,根本就不容許她有絲毫的理智。
男人大概是知曉女人心裏的想法,俯下身來將女人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裏。
嘴脣貼着她的臉頰,溫柔的說:“深深,信我一回,聽我說,這件事情,我當年已經查的一清二楚。”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因爲你不會相信。”
他苦笑,帶着酸澀的聲音讓林深深心裏狠狠一疼。
林深深閉了閉眼,果然啊,過了這麼久,她還是會心疼這個男人。
“既然你這麼自信我不會相信你的話,現在又何必給我說這些呢?”
她的語氣有些譏諷。
說到底,還是想讓自己洗脫罪名罷了。
“因爲我想和你復婚,因爲我想再和你談一場戀愛,不許你風花雪月的愛情,我只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一輩子也不想放手,這樣的理由,相信了嗎?”
林深深忽然就怔住了,他想和她復婚,這句話,她已經聽見他說兩遍了。
究竟是苦心孤詣還是虛僞妄言,林深深分不清楚。
她的心,在漸漸地被暖和,冰封已久的心臟,在緩緩地跳動着。
他不許她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因爲那不靠譜。
他只想要和她一起談一場戀愛,然後復婚,因爲他還愛着,愛着那個曾經跟在他屁股後面瞎轉悠的女孩兒。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將被子拉好,林深深整個人都被容琛禁錮在懷裏,她的臉蛋兒貼着他精裝的胸膛。
聽着他胸腔裏面傳來的有力的心跳聲。
莫名的安心。
“你說的那塊血肉,是誰的……”
她沉默了許久,忽然說。
“林千千,你的妹妹。”
他說,語氣很平靜,說完之後,然後將她整個人狠狠地按在自己的懷裏。
他知道她心裏肯定會難受,甚至,會忍不住的崩潰。
即便是對林家人已經沒有任何的情誼可講了,可是至少,他們曾經是一家人。
曾經其樂融融的坐在一張飯桌上吃飯說笑。
她無法接受,心想刀絞似得發疼。
她緊緊地咬住自己的下脣,咬破了,血珠子滲了出來,他低頭,溫柔的替她吻去。
“我知道你無法接受,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你想要發泄,那就在我身上踹幾腳,罵我幾句,或者,狠狠地打我一頓。”
他說,語氣很平靜,林深深額眼淚忽然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不知道是因爲容琛的話,還是因爲她知道了兇手是林千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