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六十一章 解藥就在我身上

發佈時間: 2023-07-29 19:3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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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沒任何猶疑,姚妹兒吃力道:“解……解藥就在……我身上……”姚妹兒本想取下來交給辰王,卻發現慕慎安下的藥和昭陽公主弄出的傷痛令她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訴諸於口,“在……在胸口的內袋之中……”若非位置有些尷尬,姚妹兒早就直接說了。

 “這……”辰王怔了怔,並沒有猶疑太久,“冒犯了。”辰王在姚妹兒眼神的示意下找到解藥所在,在儘量不接觸姚妹兒的肌膚的情況下,飛快的取出裝着解藥的特製小錦囊。早就弱冠的辰王對年輕女體並不陌生,自然也沒有什麼尷尬表情,這樣的鎮定令姚妹兒的羞澀也退散乾淨。

 裝解藥的錦囊不過指甲大小,內襯是姚妹兒好不容易尋來的防水料子,口子用特殊的手法封好,整個錦囊即便丟在水中也絕不會被浸溼。這是姚妹兒爲了貼身攜帶解藥時不容易掉落或是被發現特意做的,若非如此設置,恐怕早就在被昭陽公主鞭打時被鞭子掃落了。

 ——萬幸姚妹兒既不擅長暗器,也不會使毒藥,所以慕慎安的人未曾搜她的身,否則錦囊再小,也定會被搜走。雖然姚妹兒身上的解藥並非獨一份,可一旦暴露,就會打草驚蛇。

 拿到解藥,辰王立即貼身藏好,而後才繼續低聲問道:“這個解藥,要如何服用?”

 姚妹兒先前是被一路顛簸所疼醒,強撐到現在,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卻還是強忍着席捲而來的倦意道:“溫……溫水送服……一粒……毒xin漸解……半日……可……可清醒……但……需幾日……恢……”

 “玲瓏郡主?!”姚妹兒的聲音戛然而止,辰王心下一沉,再次將手指伸到姚妹兒鼻翼,並沒有察覺到溫熱氣息,驚出一身冷汗,有些慌亂的拉出姚妹兒的手,探到微弱的脈搏,懸着的心才放下了些,他起身走到門口,怒聲道,“太醫呢?!若是玲瓏郡主有個三長兩短,本王……母后絕饒不了你們!”

 “殿下,太醫到了!”正在此時,一個宮女領着一個四十出頭、揹着藥箱的太醫走了進來,兩人正好聽到辰王的這句怒喝,宮女和太醫的腳步明顯加快,那中年太醫更是一路小跑到了辰王面前,“微臣參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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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王轉身就往裏走:“不必講這些虛禮,快進去!”

 太醫擦了把汗,立即跟進去。此時能前來的太醫自然是炎皇后心腹之流,在來時的路上便已聽說一些具體情形,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卻還是在見到血人一樣的姚妹兒時駭了一跳。

 ——昭陽公主手上沾了不少人命的事他們這些人自然不會不知,只是但凡被昭陽公主盯上的,哪裏還有活下來的?所以這竟是這位太醫第一次見到被昭陽公主下過毒手的人,以前他還以爲至多不過杖斃了事,不曾想昭陽公主小小年紀居然會如此狠辣,聽說還是親自上陣……

 太醫又抹了把汗,才上前給姚妹兒診脈,此時的情形,已顧不得男女有別了,太醫直接就搭上了姚妹兒的手腕。

 見把脈中的太醫神情漸漸舒展開來,辰王鬆了口氣,卻還是忍不住問道:“郡主的身子如何?可會危及xin命?”

 太醫把完脈,又細細查看了姚妹兒腰腹部衣衫破損下露出來的一小部分傷口後才起身,走到外間:“啓稟殿下,郡主身上的傷口頗深,但於xin命並無大礙,只要包紮好傷口,再配一些補血的藥,將養一陣便能痊癒。不過有些傷口可能會留下疤痕,至於手臂上……定是會留下傷疤了。郡主的傷口不能沾水,服侍的宮人定要格外小心。只是……郡主的傷口多在腰腹部,宮中恐怕並沒有擅長外傷包紮的宮女,郡主玉體……微臣方纔爲了診斷才略看了看郡主身上的傷口,但包紮傷口是要將衣物都除去的……”畢竟太醫院是爲後宮的主子們服務的,哪有主子會有這樣多的外傷?若是有,那這個主子多半是不中用了,也不必再去管。這類外傷太醫和醫童們自然都是會包紮的,可這玲瓏郡主雖然被昭陽公主所虐,畢竟還是郡主,身份也算貴重,作爲炎皇后心腹,這太醫自然知道被昭陽公主盯上,這玲瓏郡主恐怕不會有好結局,但要救人的又是辰王,焉知這玲瓏郡主將來到底是何造化?所以,玲瓏郡主玉體,自然是容不得閒雜人等褻瀆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秋後算賬什麼的……唉……不過是爲了混口飯吃,丟了小命可就不美了!

 “你將包紮所用的傷藥和其他藥開好就是,”太醫擔心的問題在辰王這裏並不是問題,他身邊宮女中有會功夫的,這樣的外傷包紮自是手到擒來,聽到太醫說姚妹兒無礙,辰王懸着的心放下了,他又想到另一件事,“你說傷口沾不得水?但郡主的傷口已全部沾過水,可會有礙?”傷口那一片全都溼透了,只是與血跡反覆混在一起,遂不太明顯,但辰王去時這鹽水才潑灑不久,他自然是看出來了,不過不知這是鹽水罷了。

 太醫猶疑了會兒,才道:“郡主身上的乃是鹽水,鹽水不同於清水,於傷口倒是並無大礙。殿下,微臣先下去開藥了。”那太醫一眼就看出姚妹兒的傷口被潑過鹽水,但他是炎皇后的人,這些說出來容易使辰王與昭陽公主關係更緊張的細節他自然不會說,只是此時辰王問了,他又不能不說,而一說完發現辰王的臉色果然難看起來,便立即尋個由頭告退了。

 辰王沒有阻止太醫。姚妹兒的身體狀況容他問幾句,卻也不能耽擱太久,何況太醫的話令他氣得渾身發抖,也沒有心情繼續問下去了。

 ——鹽水,傷口上是鹽水!這樣深的傷口撒上鹽水,痛起來該有多難忍受?難怪他一到人便昏死過去,怕是疼痛太厲害所致罷?

 辰王想起什麼似的,快步回到姚妹兒牀前,緩緩拉起滿是血跡的衣袖,赫然看到手臂上一片血肉模糊,仔細一看,竟是被生生剜去一塊拇指大小的肉!辰王終於知道先前姚妹兒腳下那一小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是什麼了!

 辰王放下衣袖時還能注意不再遮住傷口,放完後卻是腳下一軟,連退幾步。

 辰王忍不住回想起方纔他進去時昭陽臉上尚未退散的歡愉,一時間竟有些頭暈目眩。

 炎氏的一些叔伯、表兄弟是什麼德行辰王心中全都知道,若是讓炎氏成爲能夠徹底干政的外戚,江山顛覆也不過是十幾年內的事,何況他對皇位實在沒什麼興致,他更願意做一個隱居山野的墨家弟子,所以他從來只在儀態上努力做好一個皇子,卻從來不在政事上努力做一個皇子,雖說他即便竭盡全力也未必比得上三皇弟,但也不至於如現在一般讓人覺得他於政事毫無天賦。

 ——如今看來,他的選擇何其正確!若他登基卻不能盡掌實權,不必加上炎氏,僅昭陽一人,便能造下多少殺孽!若是他被母后推上帝位,那昭陽身份愈發顯貴,如今她便敢對仍是郡主之身的姚妹兒下如此重手,將來任何惹她不快的人,恐怕都逃不過她的毒手罷?新京城內的腥風血雨,昭陽一人便足以掀起!

 正當辰王惶惶然之際,有宮人悄悄走了進來:“殿下,慕大人求見。”

 “慎安?”辰王眸光泛冷,“請他進來。”

 慕慎安不一會兒便到了,他的禮儀永遠無可挑剔:“微臣參見殿下。”

 這一次,辰王並不似往常一般嗔怪慕慎安太過客氣,他直接受了這一禮,隨即微微側身,讓慕慎安能完全看清楚牀上形容慘烈的姚妹兒:“好好看看你妹妹罷。本王曾以爲你們之間是有些兄妹感情的,如今看來,玲瓏郡主雖與你親近過,但在你心裏,這個妹妹對你而言,同你家裏那些毫無感情的妹妹並無二致。”

 慕慎安得到消息便趕去冷宮,撲了個空,只看到廊下一灘血跡,他的人被堵了嘴捆在院子裏,他才知道人被辰王帶走,而妹兒在昭陽公主底下受了傷,卻未料到,竟會是眼前這樣嚴重——

 姚妹兒慘白着一張臉躺在牀上,衣衫已經有些破損,滿身的血跡之中似乎還有水漬,但最奪人眼球的還是袖子被高高撩起露出一大塊血跡的胳膊,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被剜去一塊肉所留下的傷口……

 “這……”此情此景是慕慎安意料之外的,他想上前仔細查看姚妹兒的傷口,卻有些邁不動步子。雖是他設計抓來姚妹兒,又爲防止姚妹兒自救給她下了軟筋散,卻從未想過在身體上傷害姚妹兒一絲一毫……

 辰王冷聲補充道:“傷口上潑過鹽水,我趕到後不久,她便疼暈了過去。”

 傷口潑過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