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二章 語出驚人

發佈時間: 2023-07-29 18: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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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政憬被姚妹兒登的不明所以,厚着臉皮道:“妹兒,你爲何這麼看着我?莫不是太感動了?”

 姚妹兒冷哼一聲:“若是讓妹兒師父知道你說他是大美人,哼哼,王爺,不是妹兒嚇唬你,你晚上睡覺可要小心些。”說實話,師父生的是有些美,正因爲如此,他才格外討厭別人說他是美人。

 ——試問哪個男人喜歡別人說自己是美人的?依師父的功夫,夜闖個王府第割人頭髮、毀人錢財什麼的……類似的事情師父說他剛混江湖時也沒少做!因此當年還得了個諢號,只是後來機緣巧合接生了她,多了她個小拖油瓶,只好退隱育兒……

 宗政憬難得有些茫然:“這話怎麼說?”

 因一開始就不小心問出了姚妹兒父母雙亡的身世,慕慎安之後便不好意思再多問姚妹兒與師父的事,見姚妹兒這樣說,慕慎安帶着猜測的語氣問道:“莫不是……妹兒的師父,是位男子?”

 姚妹兒點頭:“是啊。”

 姚妹兒的師父是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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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慕慎安與宗政憬都未曾料到的。

 畢竟依照姚妹兒的說法,她從小父母雙亡,是被師父帶大的。但要帶大一個*談何容易?若是個適齡女子倒也好說,若是個大男人……呵呵怎麼可能!

 因此慕慎安與宗政憬都下意識以爲姚妹兒的師父是個女子。不曾想到頭來竟是個男子。

 宗政憬的眸色暗了暗,卻也只是一瞬,便滿臉欽佩道:“沒想到妹兒的師父竟然是個男子,一個男人能將一個小女孩兒養大,真真是不容易,換作是我,妹兒這樣伶俐的姑娘十有**是要被我養死的……咳咳,”說到這裏,見姚妹兒與慕慎安都一臉看蛇精病的表情看着自己,只好乾咳幾聲轉移話題,“說起來,至今還不知道妹兒師父名諱呢,妹兒不妨告訴我們,我們也好吩咐下去,若是偶遇妹兒師父,命他們多多照顧一二。”

 “妹兒隨師父姓,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姚妹兒見問菊進屋子拿東西去了,立即麻利的解下披風,隨意道,“只是師父的名諱不是徒弟能擅叫的,師父又素來不喜與山下之人交往,秦王殿下的好意妹兒代師父謝過了。”

 慕慎安輕笑:“想來令師也是用不着旁人幫襯的人。”

 姚妹兒也笑了:“還是大哥明白。”

 宗政憬滿臉受傷的表情:“小妹兒,我也是一片好心,你總是話裏話外擠兌我,實在太傷我心了……”

 姚妹兒笑眼彎彎:“當是秦王殿下值得如此相待。”

 慕慎安與宗政憬俱是一愣,率先反應過來的慕慎安擡手指了指姚妹兒,一時間笑的說不出話來。

 宗政憬收了可憐之色,目光在慕慎安與姚妹兒之間來回睃了幾眼,咬牙切齒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上趕着來給你們奚落!”

 姚妹兒收了笑意,半是正經半是玩笑道:“那殿下何不換個地方趕趕,便能奚落旁人去了。”放過她吧拜託拜託!

 宗政憬又恢復了之前的玩世不恭:“仗着身份欺負人這種事本王是不屑於做的。”

 姚妹兒耿直症發作:“既然如此,那也請王爺不要仗着身份欺負妹兒了。”

 宗政憬滿臉不解:“妹兒何出此言?你我之間,何曾是我欺負你?”

 姚妹兒望向宗政憬,神情天真誠摯,說出的話卻像小刀似的一句句劃在宗政憬的肉上:“妹兒與王爺並不相熟,自無私下見面之理,可王爺卻因爲覺得妹兒有趣,便總來紫瀾院找妹兒,若非仗着身份,王爺又怎能輕易進來,迫的妹兒只能躲出去?”

 從沒被人當面表露過這樣近乎厭惡的抗拒,尊貴的秦王殿下一時間懵住了,待回過神來,宗政憬的神情變了又變,最後趨於平靜:“你是當真如此厭惡我?”

 厭惡?倒確實稱不上,只是不喜歡罷了。尤其秦王總是一副死纏爛打往她面前湊的樣子,令姚妹兒鬱悶不解之餘又有些反感罷了。她自問並非傾城絕色,又只是個尚未及笄的黃毛丫頭,堂堂一個王爺爲何總是追着她不放,甚至她說了剛纔那麼過分的話也不見發怒?答案究竟有關風月還是有關陰謀她都不想知道,只要能讓她遠離危險,安心掙錢還債買房子等師父就行!

 姚妹兒輕輕搖頭:“只是妹兒身爲山野女子,不願與似王爺這般天潢貴胄多接觸罷了。師父一直醉心山野,若師父回來看到妹兒與達官貴人往來甚密,定會生氣的。”

 “不願與達官貴人往來甚密?”宗政憬終於動怒,冷笑道,“難道你義兄便不是達官貴人?原來你是瞧不上本王。”泥人也有三分xin,何況是當朝皇子?

 姚妹兒雖然一直對宗政憬用着尊稱,面對動怒的宗政憬卻並無半點怯意,她起身,從容賠罪:“秦王殿下息怒,妹兒絕無此意。大哥對妹兒有救命之恩,雖以大哥相稱,在妹兒心中卻是恩人,恩人所願,力之所及,妹兒自當領受,師父亦能寬諒。”

 姚妹兒有時說話直白目無尊卑,有時又恭敬謙卑挑不出錯,有時不講禮數做事隨意一股山野之氣,有時又知書達理儀態周到頗有大家風範。總之,令人十分看不透,更逞論預測這姑娘下一瞬會是個什麼樣子了。

 ——若是姚妹兒知道眼前兩個男子對她有這樣的印象,她大約會仰天長嘆:姑娘我只是閒散慣了,一時沒穩住而已啦~

 宗政憬也只是一時之怒,姚妹兒的請罪令他找回了短暫出籠的理智,跟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置氣也是大丈夫所爲?

 卻也沒辦法繼續維持嬉笑無謂的狀態,只是淡淡道:“看來是我那日出現的太晚。”

 院子裏伺候的下人見秦王動怒,早乖覺的退了下去,許久沒開口的慕慎安出面打起了圓場:“妹兒有時說話口無遮攔,你又不知不知道,何必同一個小姑娘較真?再說妹兒也是將要及笄的大姑娘了,你幾次三番私下來找她,她躲你又有何不對?妹兒,快坐下,別同他一般見識。”

 宗政憬終於找到出氣筒,狠狠瞪了慕慎安一眼,怒聲道:“前面你妹子欺負我時怎不見你出來主持公道?現在說話倒是大聲!”

 姚妹兒依舊站在一旁,想了想,乾脆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妹兒客居大哥別院終究不妥,這幾日妹兒外出奔波,倒也尋了一處營生,再過一陣子,便打算搬出去。”

 慕慎安波瀾不驚的表情彰顯了他早知道姚妹兒外出行蹤,自然,他也並未打算隱瞞:“酒樓乃是魚龍混雜之所,你一個女孩子,終日待在酒樓總不太合適。”

 姚妹兒亦不吃驚慕慎安的知情,她本是是習武之人,雖然功夫略有些三腳貓,但外出時有人跟着她多少還是察覺的出來的,何況這些人也只是爲了保護她的安全,並未刻意隱藏。若無人保駕護航,問菊等人又怎會放心她一個人出去溜達,有時一溜達就是一整天?問菊做事之謹慎,姚妹兒還是略有所知的,這或許也是那些人並未刻意隱藏蹤跡的原因吧——就算姚妹兒察覺不到,也能猜測得到,不如大大方方些。

 “妹兒並不打算終日待在酒樓,”姚妹兒擡頭,與幕神安對視,眼中的自信令她顯得格外神采飛揚,“不出三月時間,妹兒便能在新京置業,自立門戶。”

 正喝茶潤喉的宗政憬被嗆到了,也顧不上之前尚未化解的爭執,邊咳嗽邊道:“咳咳,三個月,新京置業自立門戶?妹兒,你知道在新京置業需要多少銀兩麼?”

 姚妹兒還有些小孩子心xin,並沒有將之前的不快放在心上,見宗政憬發問,便認真答道:“妹兒已經瞭解過了,新京乃是帝都,置業自非易事,新桂坊一帶靠近皇城,乃是達官貴人聚集之地,寸土寸金,此處,妹兒自是不敢肖想。紫瀾院所在的嘉和坊,離皇城不遠不近,離集市亦如是,新京城中許多官家都選在嘉和坊置業,因此相較新桂坊,嘉和坊的房子房價略低,也更方便些,又是官員宅院聚集之地,治安也比更偏遠的雲飛坊、盛宇坊等要好得多。”

 宗政憬依舊一臉震驚之色:“你的意思是,你要在嘉和坊置業?”

 姚妹兒點了點頭:“望江樓亦屬嘉和坊,也更便利些,何況,嘉和坊離大哥的紫瀾院也近些,屆時妹兒閒時找問菊姐姐她們串門也方便些。”

 宗政憬:“那你知道在嘉和坊置業要多少銀兩麼?你既知道嘉和坊是官宦之家置業首選,便該知道嘉和坊並沒有小宅院,最小也有紫瀾院一半格局,沒有個四五萬兩銀子,根本拿不下來。何況,也得有人賣才行!你既知道嘉和坊的優勢所在,別人焉能不知?你一小小女子,又如何爭搶的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