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零三章 遺物

發佈時間: 2023-07-29 18:3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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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瑾策輕笑:“秦王殿下又何必明知故問?”若他用傳國玉璽求自己平安,仁慶帝爲了保險起見,依舊會將姚妹兒掌控在自己手中,只有他直接用傳國玉璽換取姚妹兒平安,才能真正護住妹兒。宗氏上位名不正言不順,因此就格外看重名聲,就算到了仁慶帝這一代也是如此,而如今他的出現,正好給了他們一個正名的機會。否則,如履薄冰的秦王又怎麼敢找他合作?說不定還是仁慶帝暗中授意。畢竟有他相助,拿下姚氏事半功倍,仁慶帝是着眼天下的仁君,他不會願意看到姚氏作亂的局面鬧大太大,以致民不聊生,而日後若由他親口說出“天下交給宗氏,乃是天下之福”之類的話,大景的開朝也不再會被後世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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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政憬頷首:“可是妹兒當初就執意要來蘭州,如今危急時刻,她又怎肯離開?”

 姚瑾策垂眸:“此事我會安排。聞這味兒,妹兒的菜做得差不多了,秦王殿下請回罷,送妹兒出姚莊後,我自會派人知會你。”

 宗政憬:“……”菜香他也聞到了,原本不覺着餓,一聞到這佑人的香味便覺得腹中飢腸轆轆,結果就被下逐客令了?

 姚瑾策指了指姚瑾策出來的那扇門:“秦王殿下,請——”

 宗政憬雖然在姚妹兒面前一貫的不要臉,但是眼前之人是姚瑾策……

 “如此,告退。”宗政憬利索的走了。

 書架纔在機關控制下回到原位,姚妹兒便進來了:“師父,菜都擺好了,可以吃了呢,”眼角的餘光掃過書架的位置,姚妹兒的語氣有些驚奇,“咦?秦王呢?他竟然走了?”

 姚瑾策冷着臉道:“怎麼,你想他留下來用膳?”

 “倒也不只是,只是秦王一向臉皮厚,竟然沒留下來用膳,妹兒覺着有些奇怪罷了,”看到姚瑾策神情不虞,姚妹兒心下暗惱,師父還在生她的氣呢,她管什麼秦王呀!“師父,走啦,再不去飯菜可就涼了!”

 門被打開後,飯菜的香味愈發濃郁,一想到接下來又有很長一陣子吃不到姚妹兒做的菜,姚瑾策也不再故意端着,半推半就被姚妹兒拉着往外走。

 吃飯的時候,姚妹兒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終於讓姚瑾策在吃完飯之前就原諒了她這次的冒失被抓。

 飯畢,姚瑾策將姚妹兒帶回了書房。

 姚瑾策將桌子上的精鐵無痕盒遞給姚妹兒:“紫薇玉仍舊給你罷。”

 “不行,”自姚妹兒知道紫薇玉的用處後,就一直想着將紫薇玉還給姚瑾策,只是上次姚瑾策來看她時她又是高興又是心虛,一時將這件事忘了,經此一事,她更是不敢將紫薇玉放在自己身邊了,“妹兒學藝不精,護不住紫薇玉,紫薇玉這般重要,還是由師父親自保管更好。”

 “你拿着罷,”姚瑾策將精鐵無痕盒強塞到姚妹兒手中,“紫薇玉雖然是君氏寶藏的鑰匙,但君氏寶藏的鑰匙卻並非只是紫薇玉。”

 “什麼意思?”姚妹兒有些奇怪,“難道要打開君氏寶藏,除了紫薇玉還需要旁的什麼?”

 “還需要君氏血脈的鮮血爲引,”姚瑾策淡淡道,“所以,紫薇玉不能放在我身邊。”

 還要君氏血脈的鮮血爲引?那不就是師父的血麼?

 “這……”姚妹兒沒想到一個寶藏的鑰匙居然……居然還要鮮血爲引,不由的擔心道,“需要多少血啊?”不會要很多吧?那師父怎麼吃得消?

 看出姚妹兒臉上的擔憂,姚瑾策心情很好:“不過一滴爲引罷了。”

 姚妹兒鬆了口氣:“那就好。”說完就將紫薇玉放了起來。既然紫薇玉跟師父在一起會讓師父更危險,那還是由她帶出去保管好了!嗯……要不還是將盒子給秦王保管?剛纔秦王出現在這裏,說明師父和秦王已經開始合作了,所以……這寶藏,遲早是要先給宗氏的……給秦王保管鑰匙應該沒什麼的吧?

 “這紫薇玉戴在身上有頗多好處,”姚瑾策似是看穿了姚妹兒所想,卻並沒有揭穿,“你回去後,就將紫薇玉取出來,繼續佩戴在身上吧。”反正回了新京,也沒人敢搶。

 “回去?”姚妹兒皺眉,“回哪裏去?妹兒都進了姚莊了,難道師父還要趕妹兒回成安縣?妹兒不走,妹兒要陪着師父!”

 姚瑾策並沒有接姚妹兒的話,顧自問道:“對了,你將精鐵無痕盒的鑰匙藏哪裏去了?我派人去取——你不許自己去任何危險的地方。”

 當師父不接話茬的時候,就意味着……這件事毫無商量的餘地。

 姚妹兒悶聲說出了藏匿地點,語氣頹喪:“師父,妹兒保證不會給師父添亂,能不能不要送妹兒出去?”

 姚瑾策走到書架前,拿下來一個錦盒,遞給姚妹兒:“這個也拿去。”

 姚妹兒拿住錦盒看了看:“這是什麼?”

 姚瑾策懶懶道:“打開不就知道了?”

 “哦……”姚妹兒低低應了一聲,打開錦盒,一個款式陳舊的銀鐲子躺在裏面。姚妹兒取出鐲子,婆娑着鐲子上“十一”的標記,吶吶道,“娘……孃親的銀鐲子……”

 姚瑾策點了點頭:“這是你娘臨終前託我一定交給你的,或許能憑它找到你的家人。以前你年紀小,總是丟三落四,我便代爲保管,如今你大了,也該還給你了。”

 “師父……”姚妹兒看看鐲子,又看看姚瑾策,神情有些不安,“師父,你突然拿出鐲子給妹兒,不會是因爲……你會有危險罷?”

 “傻丫頭,想什麼呢,”姚瑾策啞然失笑,“我能有什麼事?就算有事,也是旁人有事纔對——對了,你孃親,似乎是新京人士。”彼時他正好從新京出來,新京的服侍和口音他都很熟悉,而姚妹兒的母親,正是新京口音,穿戴上也都是新京風情。

 “新京人?”姚妹兒的心忽然狂跳起來……新京啊……她也在新京待了好幾個月,會不會已經見過自己的親人了?他們會不會來望江樓吃過飯了?但是……就算真的找到他們又能如何?他們會認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麼?何況那些所謂“家人”中說不定還有她的殺母仇人,而她多半是個庶女,認親又怎麼可能當真認到親人?“妹兒有師父就夠了,纔不要找什麼‘親人’。”

 姚瑾策從姚妹兒手中拿過銀鐲,親自替她帶上,溫聲道:“好,那便不找。不過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唯一遺物,你就戴着留個念想罷。”

 姚妹兒看着手腕上的銀鐲子,伸手摸了摸鐲子上的雕花,良久,吶吶道:“真好看。”

 在姚妹兒對着銀鐲子發愣的時候,姚瑾策替姚妹兒倒了杯水:“以後切不可輕舉妄動,也不準私自過來找我。”

 姚妹兒從姚瑾策手中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訕笑道:“妹兒知道了——妹兒這次是不是給師父添麻煩了?”似乎因爲她,師父與姚家主的關係愈發不好了呢……竟然還抓了自己的叔父來換她……唉……她本想來助師父一臂之力,沒想到還是給師父添亂了……

 “無妨,”姚瑾策先前生氣也不過是氣姚妹兒因他陷入險境,此時見姚妹兒陷入自責,不免有些心疼,“妹兒不要瞎想,我與他們,即使明面上也早沒有情分了。”

 姚妹兒擡眸,撞進姚瑾策溫柔的眼眸中,怔了怔,忽然問道:“師父,爲什麼……爲什麼這次見面後,師父再也不用‘爲師’這樣的字眼來……來……來壓制妹兒了?”畢竟是聽了十四年的一個詞,來到蘭州後卻再也沒聽到過,姚妹兒實在忍不住想要問一問。

 “這個麼……”不想姚妹兒忽然有此一問,姚瑾策愣了愣,不答反問,“妹兒覺得是爲什麼呢?”

 姚妹兒眨了眨眼,道:“妹兒若是知道了,又何必再問?”

 姚瑾策摸了摸姚妹兒的頭,輕笑道:“以後妹兒自會知道。”也並沒有什麼,只是他不想再做她師父罷了。

 “好吧……”姚妹兒點了點頭,語氣含糊起來,“師父……妹兒突然好睏啊……”說完這句話,連腿都開始有些發軟。

 姚瑾策立即將姚妹兒攬進自己懷中扶住,道:“既然困了,那就睡吧。”

 “不……不對……”姚妹兒甩了甩頭,努力保持清醒,手中的茶杯不小心跌了出去,砸到地上碎了,清脆的聲響令姚妹兒有清醒了一分,“師……師父,你……你在茶水中放了什麼……你,你要將妹兒送到哪裏去?”

 “妹兒,聽師父的話,”姚瑾策並沒有否認,“乖乖睡一覺,睡醒後,你就在那兒好好玩兒,不許再跑過來找師父,要等師父來找你,知不知道?”

 姚妹兒靠在姚瑾策懷中,聲音開始含糊不清:“嗯……師父,你……你實在是……太……壞……”了,竟然給她下藥!

 姚妹兒話都沒說完,便徹底昏迷了。

 宗政憬低頭看着姚妹兒恍若睡着的容顏,有些無奈道:“誰讓你鬼主意這麼多,不這樣,你怎麼肯回新京?這藥對身體沒什麼壞處,沉沉睡一覺,這陣子積累的勞累也好散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