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九十三章 到底可信不可信?

發佈時間: 2023-07-29 19: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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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姚瑾策還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一茬,“懿安皇貴妃和慕相是……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這……慕家怎麼會有失散多年的女兒這種匪夷所思的戲碼?而且,那位懿安皇貴妃的身世,一直都是“來歷不明的江湖女子”,既然她是……爲什麼最後沒有認祖歸宗?若是懿安皇貴妃有慕家這個後臺,也不至於紅顏薄命了,而慕家若是有懿安皇貴妃在宮裏,總比隔着一個慕夫人與炎氏掛上關係要來的更好罷?而對仁慶帝來說,最寵愛的妃子能與皇后分庭抗禮,那他在朝中的壓力也會小上很多,而炎氏也不至於獨大到如今的程度——就算慕相再想做純臣,有一個寵妃妹妹,總會有許多人上趕着靠過去,那麼如今朝中、宮中甚至皇子之間博弈的的格局,將全然不同。

 既然已經說到這裏,宗政憬反倒沒了再遮掩的欲望,他將來龍去脈娓娓道來:“外祖母與……外祖父相識於江湖,一見鍾情後兩人私定終身,等慕相的父親遊學結束,外祖母才知道自己的‘丈夫’早有妻兒,一怒之下頓然遠去。誰知離開負心人,外祖母才發現自己已經懷有身孕。外祖母是江湖兒女,發現懷孕也從未想過回去找……外祖父,便自己一個人將母妃生了下來撫養長大,外祖母雖然被外祖父欺騙辜負,但她卻將母妃教得很好,只是母親瞭解到外祖母與外祖父的過往,心中對外祖父是十分不屑的。”宗政憬似乎是爲了敘述方便第一次使用“外祖父”這個稱呼,一開始還有些說不順口。

 宗政憬說到這裏,給自己倒了杯水,猛地一口喝完,才繼續道:“後來外祖母去世,母妃便一個人行走江湖,偶然救了微服私訪時落難的父皇與慕相。母親起初並不知道慕相就是自己的哥哥,父皇和慕相當時正好發現了一件貪污案的端倪,但兩人人生地不熟,遂央求母親與他們同行。後來母親察覺兩人身份不簡單,父皇見隱瞞不住,便乾脆告訴了母妃自己的真實身份,母妃這才推測出慕相的身份,但並沒與打算相認。案件了結後,母妃隨着父皇到了新京,並沒有立即進宮,而是住在慕相的別院,在那裏撞見了外祖父。母妃與外祖母有七八分相似,在外祖父的逼問之下,母妃才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但母妃始終不肯認祖歸宗,冠以慕姓,外祖父不願意勉強母妃,又知道母妃不日便要入宮爲妃,遂叮囑慕相,未來母妃有需要時,定要及時幫襯,所以……所以這些年慕相一直暗中助我,尤其在母妃剛去世那一段時間,若非有慕相,我恐怕未必能健康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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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慶帝確實命令炎皇后撫養自己的大皇子和三皇子,不許他們出什麼事,但小孩子長大的過程並不短暫,其中意外無限,若果真出了什麼意外損傷了身體,誰又能預料?而不論是體弱多病還是落下殘疾,這樣的皇子,在皇位之爭上,都是沒有競爭力的。

 姚瑾策沉默的聽完這個頗具傳奇色彩的故事,難得露出一絲驚奇的表情:“不曾想懿安皇貴妃居然還有這樣坎坷的身世。若是因爲這層關係,加上救命之恩和自己父親的再三要求,慕相會拋棄姻親全心全意助你,也確實情有可原,但是……若一切如你所說,慕慎安便是你的表哥,你二人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伴讀,他爲什麼……會做那些事呢?”

 “正是因爲我想不出慎安有什麼動機,所以纔不敢相信你的推斷,”宗政憬將這個祕密說了出來,有些話說起來就容易多了,“慎安……我怎麼也想不通慎安爲什麼會做那些事情,於請於理都不可能——你說,會不會是有什麼人在慎安與我的身邊都安插了人手,想趁機栽贓嫁禍、挑撥離間?”

 “你這樣一說,倒也未必不可能,但什麼人能輕易的在你和慕慎安之間安插人手,讓你們一無所覺?”姚瑾策緊鎖眉頭,“論動機和勢力,恐怕也只有炎氏。但若是炎氏,能費盡心機在你和慕慎安身邊安插這樣的人手,他們爲何不趁你在蘭州時對你趕盡殺絕?”

 宗政憬沉默半晌,忽然道:“其實在寶藏門口,我差點就死了——若那是慎安的人,我必死無疑。”

 姚瑾策微微斂眸,想起宗政憬似乎有說過類似的話,只是當時被他忽略了:“你是說,慕慎安知道那種毒對你無效?”

 宗政憬點了點頭:“母親年少時曾隨外祖母四處遊歷,也去過東疆國,那日箭上所塗抹毒藥的解藥,母妃也曾帶回一些,後來入宮時便帶進了宮。我小時候頑皮,在母妃的宮殿裏亂翻,有次不小心翻出了這些藥丸,還以爲是母親常吃的補藥,一時好奇心起,便吃了下去,被母妃好一頓訓斥。後來我知道藥不能亂吃,也可能是毒藥,便哭鬧了許久,母妃才告訴我這不是毒藥,也不顧我聽不聽得懂,細細講了這藥丸的來歷,又見我已經吃了,乾脆又讓我吃了一陣子,徹底免疫了這種我可能一輩子都碰不到的毒藥。後來我還將此事當做笑話告訴過慎安。”

 “若果真如此……”姚瑾策的直覺告訴他,慕慎安有古怪,但眼前擺出了這麼多事實,一半指向他,一半又拼命將他擇出來,簡直……棘手的有些過分……“此事需得從長計議,倘若慕慎安不是那個人,我們的懷疑無疑會將他推遠,但若他是那個人,我們的信任會葬送掉如今的一切——賭注太大,我們只能贏,不能輸。所以,我還是希望你從今日開始,對慕慎安有所保留,尤其是一些重要機密,決不能透露給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見姚瑾策的言語間似乎開始重新信任慕慎安,宗政憬心裏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些年容王不在新京,他是將慕慎安當做親兄弟的,倘若那個人是慕慎安,在說服自己相信這個不可思議的事實之前,他恐怕要先崩潰一次。但是……宗政憬一想到慕慎安居然是鐵了心要娶姚妹兒,他又忍不住覺得,若那個人是慕慎安也無妨,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阻止妹兒嫁給慕慎安……

 “你說的我都明白,”宗政憬拋卻腦中一些不和諧的念頭,點頭認同了姚瑾策的話,頓了頓,道,“不瞞你說,其實我方纔去了紫瀾苑,見過慎安和妹兒了。”

 “你去了紫瀾苑?”姚瑾策擡眼睨了宗政憬一眼,“如今你正與慕慎安‘不和疏遠’當中,你居然去了紫瀾苑?紫瀾苑可不偏僻,大白天你就這樣過去了?秦王殿下,我是該贊你對妹兒一往情深,還是該罵你不顧大局?”

 宗政憬對於姚瑾策的諷刺恍若未聞,他低聲道:“慎安居然是鐵了心要娶妹兒,而妹兒也似乎有意嫁給慎安,以解你之圍。”

 姚瑾策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你是想告訴我,慕慎安與妹兒私定終身了?”

 姚瑾策的話像一把尖刀一樣刺進了宗政憬的心上,宗政憬倏然擡眸,張了張嘴,半晌,什麼也沒有說。私定終生?兩人的口徑之統一,若使用上這四個字,彷彿也……

 姚瑾策對於宗政憬的失落並不在意,他眯了眯眼,道:“慕慎安是知道你對妹兒的感情的罷?”

 宗政憬沒有答話,但他的神情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

 姚瑾策接着說道:“既然他知道你喜歡妹兒,卻又當着你的面堅持要娶妹兒,這可不像是新京第一公子這樣的翩翩君子能做出的事啊。”

 姚瑾策的話令宗政憬陷入沉思。

 若他是慕慎安,自己的好兄弟早就表明喜歡上一個女子,即便他也喜歡上那個女子,就算不能輕易放棄,也絕不會在兄弟無法求娶那名女子時作出類似趁火打劫之事,甚至還理直氣壯的告訴自己的兄弟,因爲你娶不了她,但我能,所以我要娶她。

 ——這種雪上加霜的事,如何能做得出來?除非其中有什麼隱情。隱情……難道舅舅真的插手了?若是舅舅給慎安施壓,慎安會如此做,也解釋的通了。

 正當宗政憬腦中亂成一團時,姚瑾策的聲音在他耳畔緩緩響起:“或許是慕相不願秦王你在如今這樣關鍵的時刻陷入兒女私情中,所以纔要慕慎安出面娶妹兒,既能徹底斷了你的念想,又能讓我與你們牢牢捆綁在一條船上,且以妹兒之能,慕氏有了妹兒做當家主母,至少家底翻幾番,是遲早的事,如此一舉多得之事,確實是慕相的處事風格。”

 姚瑾策的話全部都說到了宗政憬的心坎裏,他猛地擡頭望向姚瑾策,卻撞進一雙含着輕嘲的眼眸中。

 【哦,感覺很複雜的樣子呢……所以現在到底還有人在追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