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殤眼角濕潤，無論她是否記得，只要她好好的，他就什麽都不求了。

以前他還會渴望，她能夠回應他的感情。

如今他才明白，她是否回應他，那不重要了，他要的只是她活著。

很多時候，人都是在生離死別的時候，才會發現，愛與恨，並沒有那麽重要。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愛會害了她，那他寧可他們不曾相遇，不曾相知，不曾相愛。

“原本絕情蠱沒有爆發的時候，只要忘情就可以，但現在遲了……”

雲錦璃搖了搖頭，絕情蠱爆發之後，就沒有多久時間可活了。

“拂煙，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曲流殤坐在床榻旁，眼中的熱淚盈滿眼眶，但他卻不願讓她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

“流殤，這些年有你……我已經很滿足了。”

墨拂煙蒼白如紙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艱難的笑容。

她忍著劇痛，伸出手，輕輕撫著他的臉頰。

這一張如雪的面容，原本不染紅塵，如今也沾染了哀愁。

她修長的手，顫抖地拭去他眼角的淚水。

“其實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可是……我想愛……不想忘……亦不想放。”

墨拂煙明明知道動情就是萬劫不復，她修煉的絕情功法，因為她動情散盡，她早知道遲早有一天，她的性命也會跟功法一樣消失。

她入門的第一天，她的師傅就告誡她：“無情便是王，動情就是亡！”

她明白師傅不會放過她，她明白絕情蠱突然爆發，是有人引發了它，而那藥引只有師傅有。

當年她出來歷練，為的是紅塵煉心。

在與他相遇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就算假裝不愛，也無法抑制自己那一顆開始為他跳動的心。

他如山間清風，明明是高雅冷淡的一個人，卻讓她心生好感。

她是那種淡漠如蓮的女子，兩人都是涼冷的性子，竟然出奇的契合。

“這是師傅……要我走了，我好痛，你送我走吧！”

墨拂煙握著曲流殤的手，劇痛讓她渾身都在顫抖，她知道會越來越疼，最後被活活痛死。

“不要！我不許你離開！你去哪里，都帶上我！”

曲流殤眼淚決堤地落下來，看到她那麽堅強的女子都喊著痛，他心底都在滴血。

可是讓他要親手殺了最愛的女子，就算是讓她解脫，他也做不到。

“姑母！”

風輕雲眼眶都紅了，從小姑母就疼愛他們姐弟二人，如今他們卻什麽都做不了。

他此刻恨不得殺了那個給姑母下蠱的罪魁禍首，他攥緊了拳頭，在強忍著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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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用了麻藥，但姑母還是這麽痛苦。”

風琉月此刻也很無力，她能怎麽幫助姑母？

“我試試能不能幫她減輕痛苦。”

雲錦璃看著這一幕，心里也很難受。她取出了天龍魔琴，緩緩彈奏起來。

長生靈力融入琴弦之中，彈奏著寧靜的樂曲。

她想讓小蝴蝶出來幫忙，但他此刻正在蛻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蘇醒過來。

隨著琴聲響徹而起，墨拂煙感覺劇痛消退了一些，絕情蠱似乎平靜了下來。

“這琴聲只能暫時緩解，必須要盡快想辦法才行。”

風琉月看到墨拂煙的神色稍緩，說明這琴音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