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曉泉立刻繃緊神經，眼睛瞟着寫字檯，隨時準備搶過菜刀“自衛”。
成致國走過去從櫃子裏取出一個小藥箱，一樣樣的從裏頭往外拿東西：紗布、藥水、棉籤、橡皮膏，衝她不耐煩地說：“愣着幹嘛？過來幫我照亮。你在怕什麼？”
“沒什麼，就來。”汪曉泉拍拍胸口，這是要嚇死人的節奏啊。成致國的臉上全是白色粉末被雨水一片一片的洇溼，現在又流下一道血漬，簡直是恐懼片啊。沒想到堂堂的成總也有這樣的時候，她真想拍照留念，可是正確估計形勢之後她還是決定放棄讓自己成爲名娛記的大好機會：他要是發起狠來，自己即使像革命先輩那樣“兩把菜刀鬧革命”恐怕也不是對手。可是看到這樣的絕佳機會白白溜走真是心猶不甘。見成致國還在瞪她，於是過去拿手電在他額頭照了一下，被那個皮肉外翻的傷口嚇到，有些不忍心，說：“你等一下，我給你擦擦。”於是去端了盆溫水擰了毛巾給他擦臉。這一擦不要緊，乾淨的毛巾立刻抹出一片髒兮兮的污漬，別說汪曉泉了，成致國自己都看不過眼，取過毛巾說：“我自己來吧。”
“好。”汪曉泉挑眉，毛巾給他自己坐一旁打手電。剛擦兩下不小心碰到傷口，他嘴角一抽沒作聲，又擦兩下，又碰到一次。看他疼得眉毛一擰一擰的，汪曉泉樂得看戲，誰讓你折磨我了？現世報來了吧？
成致國眼角餘光瞥到她幸災樂禍的神情，心裏不由懊惱，讓她自己呆小黑屋算了，自己半夜趕來算什麼回事？自討苦吃。這麼一走神，毛巾一動正好按在傷口上，疼得他哼了一聲怕被她笑連忙忍住。
汪曉泉哪肯放過這樣“反擊”他的好機會：“你怎麼那麼笨？自己還給自己弄傷了。”
他正要說話，手裏的毛巾被她抽走，手電塞到他手裏：“拿着。”又看她翻白眼了，成致國暗道。
她拿毛巾洗乾淨，先讓開傷處把臉擦乾淨，水盆裏的水立刻呈混濁狀。又換水和毛巾，這次才一點點小心地給他擦傷口附近。他坐在牀邊，汪曉泉站在地上專注地看着他的額頭，溫軟的毛巾輕柔地一點點擦拭着傷口，似乎疼痛也減輕了些。扔掉毛巾換棉籤，蘸着藥水到他額頭處，她提醒：“可能有點疼——不過對你來說是小意思。”
聽出她話裏不懷好意，成致國警告道：“要是——啊！”如果不是她按着肩膀，他一定站起來了。她絕對是故意的，他明顯感覺棉籤伸到傷口裏碰到軟肉摩擦出的劇痛。
“我沒拿你鑰匙。”汪曉泉忍着笑無辜地說。
“我是說要是——嗯！”他剛說半句又是一下。這裏他有了準備，沒有叫出聲，咬緊了牙關穩坐在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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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曉泉，你等着！
他咬牙切齒地想。
汪曉泉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把棉籤在他眼前一晃：“這可不怨我，你剛剛把毛巾上沾的髒東西都弄到傷口裏去了，要不沾出來發炎怎麼辦？”
“謝謝。”他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又沾了幾下，每次他都肩膀只是眉頭一動，不哼也不掙扎，倒讓她挺沒意思，又有點佩服。曉潮上次受傷，她每擦一下他都喊得驚天動地，生怕鄰居們不知道他受傷似的。她低聲說：“再忍一下就好。”
這次卻沒聽他答應，她一低頭，一把推開他：“色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