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潮，打個車，扶我回家。”她溼漉漉地癱倒在地上，咬着牙說。
已經衝了幾回冷水，可是那種可怕的衝動感覺還是一浪高過一浪地從身體某個隱祕的地方涌出來，控制着她的神經和大腦。她不想在曉潮面前丟臉，他還是個孩子，不能看到這樣的醜態。
“姐，回家有什麼用？大姐也幫不了你。何況——”他恨恨地咬着嘴脣不再說下去，汪曉泉在地上扭曲着身體低聲呻銀，把地毯弄得一片一片全是水漬。她臉頰上紅潮涌動，頭上、臉上、身上都在不停地往下流水，手抓着地毯幾乎抓出洞來。看着她這麼難受，曉潮又恨又心疼，他俯身抱起在地上的汪曉泉問：“姐你怎麼樣？我……我要怎麼幫你？”
“沒事……我沒事，曉潮，你放開我，離我遠點。”她喘着氣用力想要掙脫曉潮的懷抱。不能呆在他懷裏，她怕自己會失態嚇到他。曉潮抱着她急得眼淚幾乎要流出來，他急道：“你別光讓我離開，到底要怎麼辦你才能好受點？”
“我……我再去衝一衝冷水，曉潮，你不行，你——你打電話給常——常徵，讓他過來。”她撥開曉潮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浴室去，見曉潮還愣着，厲聲道：“快點，讓他無論有什麼事，都——都快點過來。”一頭撞進浴室，裏面又響起嘩嘩的水聲。曉潮拿着手機不停地撥着常徵的號碼，多少遍都是關機。他又撥了常徵家裏，沒人接；公司，同事說他已經下班；卓以楠，說聯繫他……
曉潮恨恨地摔了手機，說好的一個小時呢？他下午放學接到曉泉的電話，告訴他自己下午要去替大姐談事情，然後跟常徵去吃飯，讓他回去時繞道給大姐買點她喜歡吃的東閣樓包子。他問了情況覺得有些不妥，曉泉說常徵一小時後下班就去接她。還好他又打了常徵電話不通於是不放心地跑到曉泉說的精誠酒店。現在想起來後脊樑還一陣陣的冒冷汗。那個人渣居然給曉泉下藥！他按門鈴沒人迴應卻有摔碎東西的聲音，心一急想也不想就闖進去，正好看到那個畜牲在脫曉泉的衣服。要是自己遲到幾分鐘或者猶豫一下……
浴室裏的水聲一直沒停，他在門口急得轉了好幾圈。這樣衝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常徵，關鍵時刻卻不在，說好的一小時呢？你知不知道你的失信讓曉泉差點被欺負？他拳頭在牆上砸了一拳。看着撞得生疼的拳頭，曉潮咬咬牙一頭撞進浴室，叫道：“姐！”
“曉潮，你怎麼進來了？”汪曉泉無力地靠着浴缸壁坐着，身體整個浸在冰冷的水裏，一個噴頭正源源不斷地把強勁的水流兜頭衝下。看到他進來，曉泉下意識的抱住胸——她輕薄的衣服在水裏實在是遮不住什麼。
浴室裏滿地的冷水浸透了他的鞋子，冰冷的感覺慢慢從腳尖和四周蔓延到腳心。曉潮走到浴缸前，她擡頭問：“常徵——”
“找不到他。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他關機了。”
她絕望地閉上眼，把頭向後擱下，任水流從鎖骨疾衝而下：“曉潮，你先出去，我呆會兒就沒事。”浸着冷水也抵消不了身體的熱度，她的腿不由自主想要相互磨蹭。她吃力地忍耐着，儘量在曉潮面前裝得正常，現在只能捱過一時算一時，只希望藥力趕緊過去。
曉潮沒有走，他站在她跟前看了片刻，俯身把她從水中撈出來，橫抱着走出浴室。
“曉潮，別動，讓我再泡會兒。”曉泉不想離開清涼的水池，更不敢讓曉潮觸碰自己。
曉潮把她放在牀上，毅然決然地說：“姐，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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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