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說什麼了？看看她那臉色，跟鬼似的。”萬琳在車上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問。
葉紹青嘴一撇：“那棵樹早就死了，再看也開不了花。”
“你可真狠！”萬琳眼波流轉，全是笑意，纖指在他頰邊一戳。葉紹青抓住她的手指，無辜地問：“我怎麼就狠了？”
“明知道這是瀧海移回來的，還這麼說，分明是話裏有話。你是在她心口戳刀子。”萬琳格格笑着，朝金來思示意，讓他發動車子。
“她讓我不痛快，我當然也不能讓她舒服。”葉紹青瞄着還站在梅樹旁的萬瑜。
“這麼些年你都是處處找她的錯處讓她不痛快，什麼時候她都有本事讓你不痛快了？”萬琳好奇地問。
葉紹青懶懶地攤開身體仰在車旁，閉上眼說：“沒你的事。”
萬琳帶笑的眼睛斜睨着他哼了一聲：“不說就不說，誰稀罕了？”過了一會兒卻又忍不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說了沒你的事。”葉紹青有些不耐煩，不想再提這件事。
越是不想提，越是躲不掉。沒過兩天，老爺子的電話就打過來，讓他準備動身去參加成致國的婚禮。
“不去就是不去！你愛找誰找誰！”葉紹青沒好氣地說。成致國發的什麼神經，自己結婚給葉老爺子發什麼請柬！請得着嗎？你是捱整挨得心有不甘，想反攻倒算？
“成致國和汪曉泉這一對是你促成的，雖然有自己的原因，畢竟也是做了一件好事。看着他們結婚，一定很有成就感。去也不爲別的，就是分一點喜氣，看看自己辛苦的成果。”老爺子在那頭頗有鼓勵的意思。葉紹青煩不勝煩地：“有什麼看的？不去！要是他離婚，我倒是有興趣去賀個喜！”
老爺子被他噎得頓了一下，才說：“算了，不去就不去。那我讓小瑜自己去，也算咱們沒有失禮。那你跟萬琳出去玩玩兒吧，最近也沒什麼事情可做。”
“用不着，我已經讓金過去了，你把美洲的事情都交接一下，我現在就開始接手。”他掛了電話上樓，把金來思昨天傳來的資料打開，埋頭看起來。萬琳過來敲門，他頭也不擡地說：“沒空。”
萬琳看着緊閉的房門有些失落，自從回來他就一直脾氣不順，不是生氣就是忙，根本沒有時間陪着自己，晚上親熱時連調情都懶得，只是一味索求無度。明知他心裏藏着事，問不出，也不敢再問。
金來思從葉家帶了一隻小皮箱，葉紹青拿到手裏就一夜沒睡，她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半夜披衣到書房門外看了看，那扇嚴絲合縫的門甚至連一點燈光都沒透出來。如果不是時不時的隱隱說話聲夾着咳嗽聲，她甚至懷疑葉紹青有沒有在裏面。默默走進廚房，取出泡好的甜杏仁，一粒粒的剝皮剝皮的功夫本來可以白天讓女傭做，一粒粒杏仁在她漂亮白嫩的手指間翻動，脫去棕色的外衣變得光潔如玉，漸漸堆滿小碟子。新剝的杏仁研成泥，淘了粳米煮粥。微藍的小火苗舔着鍋底，鍋裏不多時便微響起來。這杏仁粳米粥得用小火慢燉，她就坐在小凳上看着，時不時的調整一下火力大小，攪動鍋裏的米。指甲縫生出絲絲的疼痛，像是指甲和肉生生被掰開一樣。她自己挨個捏着指腹以減輕疼痛。她嫌白天剝了放着不如新鮮的好吃，一向是隨吃隨剝。這火也一樣，煤氣煮出來的就是比電器煮出來的好吃。人家說“洗手做羹湯”，爲心愛的人做飯是一種幸福。看着小火苗呼呼的跳動着，米香逸出來時，心裏也覺得甜美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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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