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要邁出腳的時候，大姐再次開口。
“成總，我說過，相信你的話。我所擔心的並不是你跟你前女友如何如何，任何一個人都有過去，只要接受這個人就必須得接受他的過去。我是這樣勸曉泉的，心裏也是這麼認爲的。甚至，在我私心裏，認爲曉泉嫁給你是高攀了，因爲你確實是個人傑。萬瑜是什麼樣的人？能和她比肩在一個男人身邊，這是對曉泉的肯定。”伊雪說道，“我今天約你過來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對曉泉是全心全意嗎？你聽好，不是一心一意，而是全心全意。”
這有什麼區別嗎？
大姐什麼時候也學會摳字眼兒了？
站在外面的曉泉不解，站在裏面的成致國卻沉默了片刻，才說：“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那件事，我不該懷疑你，更不該懷疑她。”
懷疑？
成致國懷疑過我？懷疑我什麼？是跟常徵牽扯不清？還是對他不夠認真？或者懷疑我配不上他？
成致國你這個沒良心的，都跟你領證了還懷疑我，我看你是欠收拾！她氣呼呼地想要出去對成致國質問一番。
伊雪冷冷地說：“那事擱任何人頭上都很難過去。我不計較你對我的懷疑，可是你不該懷疑曉泉。她從知道自己懷孕到選擇放棄學業爲你生下孩子，你知道她放棄的是什麼嗎？我們的經歷相信你知道得很清楚，曉泉從小吃過的苦不比你少，她的倔強更不比你少。從小我就跟她和曉潮說，要好好學習，將來靠自己養活自己，才能活出尊嚴。你想象不到她學習有多用功。大冬天的晚上，爲了做一道數學題，她甚至可以從山上跑到山下的學校去問老師，然後再打着手電步行幾裏路回家。對於我們當初的家境來說，上初中、上高中多困難你不會不明白吧？眼看她考上重點大學，就要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可是爲了你，她寧願中斷學業，這就等於是放棄她前二十年的人生方向。就這樣，你還要懷疑她是爲了嫁給你才假懷孕，你想過她的感受嗎？”
伊雪的話撲滅了她心頭的火，卻凍得她從心裏發寒。
“假懷孕”三個字重重地砸向不知所以的汪曉泉。邁出去的一隻腳像是被一股鐵汁從上面灌下去，頓時沉得動彈不得。
“這些我都知道，我檢討了自己，曉泉對我的感情我明白。那件事來得太突然，我一下子接受不了，我會向曉泉說明的。”成致國無言以對。或許是這麼多年的爾虞我詐、陰謀詭計裏打滾慣了，他的思維自動帶入了懷疑一切的模式。聽說曉泉沒有懷孕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受騙，自動地把那一切帶入到自己的推測懷疑系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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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雪嘆息道：“我都知道，所以今天才避開曉泉跟你談。曉泉是天真單純到相信一切真善美，她不會懷疑人，也受不了別人的懷疑。我希望她嫁一個完完全全信任她、愛她，可以讓她依賴的男人。我希望你跟我說要娶曉泉的時候，是毫無保留地坦誠對她。”
汪曉泉靜靜聽着大姐和成致國的對話，突然想起在醫院裏，自己拉着成致國的手讓他摸摸自己的肚子，他的手僵硬的感覺。那時的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沒懷孕，而且正在懷疑我吧？
我真傻，居然一點都沒感覺。
成致國，我全心全意信任的男人，居然曾經這麼懷疑過我！
她再不想聽下去，用盡全身的力氣，一點點地退出門去，全怕驚醒了這個噩夢。
對，如果不醒，這就只是個夢，就當一切都是在夢裏發生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