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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只是工作關係
葉朔忙低下頭,正色道地,“夫人若沒有我的幫忙,我恐怕您是隱瞞不了江總的。”
顧清幽身體怔然。
其實她哪裡沒有預感到葉朔的到來是因為孩子,畢竟作為江隽的得力助手,如果昨晚只是配合她演戲,這一點都不令人意外,意外的只是此刻提到了“隱瞞”二字。
莫非,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江隽?
葉朔繼續說道,“夫人可以跟我談談嗎?”
顧清幽猶豫許久,終究從臺階上邁下來。
葉朔不敢對顧清幽一絲不敬,雙手交叉置於身前,始終保持著男女間最禮貌的距離,微微低頭。
顧清幽看向葉朔,即便得知葉朔未有將事實跟江隽禀告,冰涼的指尖依然在身體兩邊輕顫。“你會替我隱瞞嗎?”她努力保持著鎮定問道,
葉朔正色回答,“我來此地就是希望能夠幫到夫人。”
顧清幽輕咬唇瓣,“你老闆他真的已經回C市了?”
“是的,昨晚我親自送江總去的機場。”唯恐顧清幽並不信服,葉朔補充說道,“江總要去處理即將在H市發展的項目。”
顧清幽終於軟下一直僵硬挺直的身體,眸色卻陷入了一片深沉,細究著葉朔此刻的心思。“你為什麼願意幫我?”
她很清楚,葉朔對江隽的忠誠是無法摧毀的一座城牆。
“從夫人跟江總在一起的那一天開始,夫人在我心底已同江總一樣重要。”
顧清幽斂去了眸底的一絲防衛。葉朔表達得很清楚,她過去是江隽的女人,現在以後……葉朔都會把她視作是江隽的女人。
葉朔認為她和江隽是一體的,那也就沒有存在背叛江隽之說。
“你不怕江隽日後如果得知跟你秋後算帳?”顧清幽又道。
葉朔沉肅回答,“若真如此,我也只能接受懲罰。”
顧清幽心底掙扎長久,終於柔緩聲音,“你剛剛說你如果不幫我,我肯定隱瞞不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猜想得知江總將來可能會時常出入倫敦,夫人必然已經有了搬離倫敦的打算,但我如果是夫人,我會選擇繼續留在倫敦……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葉朔果然是江隽的心腹,江隽洞察人心的能力,這麼多年也有所沾染。
顧清幽冷靜道地,“話雖如此,但像昨晚那樣的情况,我不想再發生。”惹他懷疑並不一定他會去調查,但如果出現在他面前,那就連調查都不需要了。”
“如果夫人洞悉江總在倫敦的行踪,這是否就不存在危險了呢?”葉朔平徐回應。
顧清幽眼底閃爍一絲不置信,“你的意思是……你會把他在倫敦的行踪透露給我?”
葉朔鄭重回答,“是的。”
顧清幽陷入長久的沉默,驀地,微沙道地,“如果你能如此幫我,我感激不盡。”
葉朔搖頭。“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孩子,畢竟孩子是無辜,他不應該過顛沛流離的生活。”
葉朔所用的“顛沛流離”四字,讓顧清幽的胸口此刻如被東西堵住一般,有些無法透過氣來。
她本可以讓孩子在一個健全的家庭中成長,但因為她的决定,孩子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她是自私的……
是的,因為在他和孩子之間,她選擇了他,所以才會害孩子如今差點要做顛沛流離的生活。
她知道她這一輩子都愧對孩子。
……
此時此刻,C市正值夜晚。
江隽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房間門傳來了一道敲門聲。
江隽穿好睡衣,打開門,卻意外地看到是自己的母親。
自從顧清幽離開,這三年多來,母子之前的感情幾近微弱。
江董夫人始終怪罪江隽當年連一句簡單的謊言都不願意對顧清幽說,這在江董夫人看來,這是江隽對顧清幽並不重視的一種表現。
“媽。”
江隽依然對母親保持敬畏。
江董夫人淡淡看了一眼兒子,“你下飛機還沒吃東西,我親自給你下了面,你下來吃一些。”說完,江董夫人未等江隽應答,便徑直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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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隽冷峻的面龐稍稍舒緩,沉定片刻,換了身居家服下樓。
……
餐廳裏江董夫人親自下的面香味四溢,充斥整個餐廳。
家裡或許有最好的廚師能够做最可口的佳餚,卻始終不及母親親手所做的一碗面。
“你和蘇沫有什麼打算?”
當江董夫人在餐桌上對江隽問出這個問題時,江隽正慢條斯理地咀嚼著食物,待嘴裡空滯後才回答,“媽為什麼這麼問?”
江董夫人直接道,“你也三十三歲了……既然沒放下人家,那就不要再耽誤時間,江家總是需要一比特繼承人的。”
江隽把手裡端著的碗慢慢地放了下來,凝視著母親,卻遲遲未有開口。
江董夫人突然被兒子這樣深深凝視,內心竟硬生生竄起一絲心虛來,明知道兒子不可能知道孫子的存在,卻還是控制不住眸光的閃爍。
她突然後悔因為一時動氣,而跟自己异常精明的兒子提出這個問題。
江隽幽深的黑眸裏卻永遠的不露痕迹,平淡啟唇,“媽您如果實在想要一個孫子的話,做兒子的肯定會滿足您的心願,前提是媽您物色好合適的人選給我,因為您兒子沒有時間。”
江董夫人慶倖沒有兒子看出端倪,嗓音竭力保持著平穩,“你這話的意思是……你也沒打算娶蘇沫?”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您。”說完,江隽繼續拿起筷子,把面送進嘴裡。
“你真的沒打算……”江董夫人質疑地看著兒子,心底又迫切地希望這是事實。
江隽終於把母親親手下的面全數送進了肚子裏,在拿餐巾輕拭過嘴角之後,他端正坐姿,好整以暇地看著母親,平靜出聲,“我與蘇沫只是工作上的關係,她有眼見,我認為是個不錯能留在身邊替我做事的人。”
“這幾年你們在一起都是在談公事?”江董夫人眼底的質疑更甚了。“可是你可不是沒晚都回家的,而且聽說出差的時候你們也是在同一個飯店住的……”
江隽眸底掠過了一抹興味,嘴角淺淡彎起,“媽是找私家偵探查了我的行踪嗎?”
“別給我嬉皮笑臉的。”江董夫人嚴肅道地。
江隽依然呈現在臉上頗好的心情,看著母親。“葉朔這麼多年跟著我也是跟我下榻同一家飯店的,這麼媽也要懷疑我跟葉朔有斷背情嗎?”
江董夫人立即呸呸呸,“我說不過你……你就直接告訴我吧,你確定你不可能跟蘇沫複合?”
“是的。”
江隽再一次用平靜沉定的聲音回答。
這個世上恐怕也只有江董夫人能够讓江隽有這樣的耐性。
“那你現在還……”江董夫人既害怕又希望聽到江隽的答案,囙此頓了一下。“那你現在心底還想著蘇沫嗎?”
江隽輕輕歎息一聲,似是拿自己母親沒有辦法,這才回應了一句,“不再。”
江董夫人頓時瞠圓眼眸,眼底冒出一顆顆希望的星星,喜悅之情全都表現在輕顫的聲音裏,“所以,你現在發覺你不愛蘇沫了?”
江隽終於從餐桌前起身。
江董夫人看到兒子欲走,立即跟著從椅子上起身,急急走到兒子面前,伸手把兒子攔住。“既然已經知道不愛蘇沫了,你難道……難道沒有考慮過去找清幽?”
江隽把雙手插進了家居休閒服的褲子口袋裏,脊背挺直,靜如深海的眸子深晦地注視著母親。“媽你應該清楚,我曾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挽留她。”
江董夫人頓時鼻子一酸,聲音哽咽。“她那時候要走是因為你心底有蘇沫……現在你去告訴她,你已經不愛蘇沫,也沒打算跟蘇沫在一起,我相信她會回來的……”
若非答應了替顧清幽保守孩子的秘密,江董夫人此刻恨不得將孫子的存在告訴兒子,即使勉强也要讓兒子把媳婦和孫子帶回來。
“媽。”江隽突然輕輕扶住江董夫人的肩膀。
江董夫人此刻因為想起顧清幽獨自在倫敦生活的情景,眼眶濕潤。
江隽莫可奈何的目光看著母親濕潤的眸子,平靜道地,“心死了,傷痕卻猶在,這是任憑時間逝去,都無法抹去的。”
聽聞,江董夫人怔在了原地。
江隽隨即抬起手替母親拭去眼角溢出的淚。
……
顧清幽很感激葉朔,他讓她得以在她安身立命了三年多的地方繼續生活下去。
顧清幽站在窗戶前,看著雨啪嗒啪嗒地滴落在窗簷上,又回頭看正認真玩玩具的兒子,一顆無處安放的心,終於歸於平靜。
淑姨走進房間。
小屁孩看見,抬頭乖巧地喚了一句,“婆婆。”
淑姨跟小屁孩點點頭,小屁孩便繼續專注地玩玩具。
淑姨走到顧清幽身邊,同顧清幽一起看著雨落在窗簷上。“葉朔的話能信嗎?”
顧清幽點頭。“他的品行我信得過,而且他如果無心替我隱瞞,江隽此刻恐怕已經知曉。”
淑姨輕輕一歎。“希望這次的事情就像這場雨,將迎來雨過天晴。”